得得得，她不关心这些，时北陌再有钱，她赚的不过是他九牛一毛中的九牛一毛，细数了一下行程，时北陌的一天比驴拉磨还勤。
去掉没出事之前的大半，只能把从中午到晚上的行程再走一遍，凌清浅立马跳下地，打个响指道：“你叫曲扬是吧，陪我走一趟。”
曲扬跟在凌清浅身后，屁颠屁颠地走出酒店大堂时，时北陌就在酒店大堂看着，他平时不办公、不回家时就在这间酒店的总统套房住着。
看到曲扬那幅笑哈哈的样子，再看凌清浅趾高气扬走在前面，冷笑着拿出手机给曲扬发去一条信息——“你特么到底是谁的助理？”
点开弹出的那条信息，曲扬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复了一句——“我为老板肝脑涂地。”
大晚上还要跑东跑西，曲扬自认为这就是忠诚，他不敢回头看老板的脸色，取了车，体贴地给凌清浅打开车门，他能感觉到后面那束灼人的眼光一直在。
凌清浅重新走了一次时北陌的行程，每个地点她都下车后仔细端详，曲扬也猜不透她在干什么，她只看，不说话，直到去到最后一个地方——郊区的一个工地。
那地方是收购了当地居民的土地后开工的，荒凉冷清，远处才能看到零星的灯火。
今天晚上也算月明星稀，可这地方依旧是暗沉沉，远处的山影像张牙舞爪的野兽，好像随时能一爪子伸过来搭在他的脑门上。
“凌小姐，你还看多久？”曲扬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老爷们比一个小姑娘要怵。
凌清浅蹲在地上，一对明眸略沉：“明天叫上你们老板再过来一趟。”
“不是吧？”曲扬自觉难度比较大，时北陌的工作行程都是他亲自来定，想让他来行程外的地方，那得他本人同意，看他对凌清浅苦大仇深的样子，难。
凌清浅并不意外，那个狗男人不会乖乖配合，为了钱，她勉为其难道：“怎么样才能让他配合一下？他不来，这事没法解决。”
“要不……你撒娇试试？”曲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就给了个这么逆天的建议。
和时北陌撒娇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得到过好脸色的，甚至被丢出去过。
凌清浅抬头看了曲扬一眼，眼神深远：“不会。”
幸好，幸好 ，曲扬拍了拍胸口，挤出一丝笑容：“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试试看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命要是没了，他这极富之相也白搭。”凌清浅淡淡地说道：“麻烦你转告他一句——明天不来，他的人生总结只有八个字。”
“哪八个字？”
“生得辉煌，死得窝囊。”
时北陌是在自己的总统套房里听到这八个字的，曲扬为了保命，没敢将自己怂恿凌清浅找他撒娇的事，一个字都没敢提。
当时他也是撞邪了一样，看到凌清浅那张脸，就联想到老板，他俩凑在一块，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总是让人期待两人能炸出点什么火花来。
和他有相同感觉的还有时北陌的亲妈秦桑、妹妹时微微，秦桑已经交代下去了，凌清浅住的房间免费，无期限。
“生得辉煌，死得窝囊？”时北陌捏紧拳头：“那小道姑真是这么说的？”
曲扬头皮一紧，连夜赶回来面对这尊活阎王，他哪敢说漏一个字，八个字，字字属实。
“前面那些地方，凌小姐都没有什么表态，唯独到了最后的黄家村工程脸色都变了，”曲扬其实没看到凌清浅太大的神情起伏，她当时就挑了挑眉，嘴角抿了一下。
黄家村征地后的工程是要建造一间珠宝加工工厂，以加工翡翠为主，刚施工没有多久。
但是，出的事不少。
第一天开工大吉，算好的日子，一名工人从挖掘机上摔下来，摔成轻微脑震荡。
次日，最重要的机器熄火，维修工找不出原因。
三天后，挖毁了电缆。
昨天，时北陌之所以去那个地方，是因为又出事了——一名工人掉进了深坑，上来的时候精神癫狂，还失手伤了人。
再然后，时北陌回来酒店后遇上凌清浅，得了一柱香的箴言，之后……之后的事他不想再提了，被小道姑摸头了，摸头了，摸头了！
他眉心深锁，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的确是那地方有猫腻，抿口咖啡，他终于点头。
曲扬的心这才放下，赶紧拿出手机联系凌清浅：“凌小姐，明天通知你出发时间，是的，今天辛苦你，早些休息，好的，明天见。”
别看曲扬说得热络，电话那头其实冷淡得很，从头至尾只有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一脸笑意的曲扬转身，正对上时北陌不爽的脸，他心中打个寒蝉，今天的事明明办得挺好的，又是哪里做得不对惹活阎王生气了？
“小道姑还用手机？”
曲扬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时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真以为凌小姐是什么都不懂的白丁吗？山上也有网。”
时北陌哦了一声，本来想问曲扬什么时候弄到的小道姑电话，喉咙一紧，哼，不问。
时间不早，曲扬不停地打着呵欠，今天真是波折的一天。
夜深了，时北陌的手机里反复播放着别墅客厅的监控。
他的手指突然点中屏幕，画面定格。
凌清浅披散着长发，背着桃木剑，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双眼里透露着无比的自信，炯炯有神。
正如她所说，那一刻，她眼里根本不是他，就像看到感兴趣的物件。
他的头，居然不是他的，在她眼里，就是这样。
时北陌突然有些焦躁，这个小道姑的路数不一般。
凌清浅和曲扬通话后心情大好，这下子可以在这个城市暂时呆下去了，冲个澡，她张开双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下山后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差嘛。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曲扬的夺命连环Call呼醒了，是喽，今天是撸钱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