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爷。”
姜芙声音怯弱。
她既怕他又觉得尴尬。
那日在谢家白杏为了救她吻了她的唇,按了她的胸,只要想想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想见到他呢。
小姑娘咬着唇,一副怕极他的模样。
白杏眸色渐深,手心还似留着那日的绵软。
“喜欢花?”
他知道小姑娘想离开,可好不容易见一次白杏总想多看她两眼。
想看看梦中那个时而娇蛮时而乖巧的小姑娘,跟眼前这个胆小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许蕴让丫鬟给她摘了好大一捧花,姜芙抱了满怀。
听到白杏的问话她轻轻点了点头,“喜欢的。”
“嗯。”
白杏又没话说了。
下半晌太阳虽然没那么毒,可小姑娘身子娇弱,多站一会儿脸就红了。
她紧紧抿着唇,看上去可怜极了。
白杏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也舍不得她久晒。
“喜欢赛龙舟吗?”
“啊?”
姜芙被晒得头晕,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
“我没看过。”
她从五岁就没再出过门,赛龙舟什么的也只在丫鬟婆子口中听说过。
以往的端午,大房的人都出去走亲访友,只有她和白杏窝在二房的院子里,连顿热乎乎的饭都吃不上。
她太娇弱,又太可怜。
白杏不是个蠢人,后宅那些腌臜他能猜出几分,小姑娘以往的日子定不好过,不然也不会连赛龙舟都没看过。
白杏心中涌起一股郁气,恨不得将那姜家大房给查抄了。
他语气放轻,脸上也带了怜惜。
“许家端午会参加龙舟比赛,到时候你可以和许大姑娘一起去看。”
他不能直接给小姑娘下帖子,许家倒是个借口。
“哦。”
姜芙自然是想出去玩的,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许蕴,所以白杏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腿站得疼,眼神一直往马车方向瞥,白杏心口郁郁,“回去吧。”
这小白眼狼,自己救了她也换不来她一分亲近。
姜芙飞快行了个礼就提起裙摆上了马车,那匆忙的模样生怕白杏反悔,惹得白杏脸色都冷了下来。
“爷?”
马车已经转过街角早就见不到影儿了,白杏眼神还望着。
刚才白杏跟姜芙的交谈小厮都看在眼中,若是再看不出他家主子喜欢姜四姑娘,他这个贴身侍卫就白当了。
可是怎么能呢!
姜四姑娘可刚被大公子退亲,自家主子怎么能喜欢上她。
小厮脸色发愁,老太太是催自家主子成亲,但若想娶的是自家前侄媳,老太太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而且,这不是差辈嘛。
自家主子还真是禽兽。
白杏自然不知道小厮的吐槽,跟姜芙分开之后他就回了金吾卫的官署。
之前和许侍郎也没说假话,他差事确实很忙,若不是今日想见小姑娘一面,早就该回来了。
办完差已经是次日凌晨,熬了个大夜白杏自然也没能做梦。
他脸色难看至极,把官署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人也太拼了,这差事是永远做不完的,合该保护好身体才是。”
“可不是,咱们这个年纪正是陪妻儿的时候,若不是为了束脩,我才不来官署。”
说话的这人刚成亲,正是跟妻子新婚燕尔情浓的时候,每天上值都很痛苦。
“嘘!说这话你不要命啦,咱们大人可没媳妇。”
“大人这性子打一辈子光棍都有可能......”
白杏虽然面容冷肃,但对手下人不错,不然这些人也不敢打趣他。
男人八卦起来比女子还夸张,他们私下猜测过日后谁会嫁给大人,小部分人选了谢婵,大部分人选了白杏孤独终老。
在他们眼中,白杏喜欢女人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
......
回府的路上姜芙去药堂买了香料,还找大夫给她看了看魇症。
“姑娘是不是心思重,郁结在心就容易多梦,姑娘若不想做梦,可以畅达心胸,多想些开心的事。”
大夫诊完脉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姜芙觉得自己有吃有穿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是平日吃的差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到郁结在心的程度。
或者真的是自己胆大包天,觊觎白杏的身子,所以才会夜夜在梦中轻薄他。
小姑娘脸热极了,也顾不得再问,拎起香料就拉着白杏离开。
主仆两人刚回府,严氏母女就收到了消息。
“许家又派人送她回来?还送了一堆东西?”
严氏倒不至于眼皮子浅到羡慕那点东西的地步,她是低估了许蕴对姜芙的看重。
难道自己跟瑶儿之前都猜错了,许蕴是真心要和姜芙结交的?
那可不行,这小贱人就应该被关在院子里,日后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绝不能压她瑶儿一头。
“王妈妈是这样说的,四姑娘跟白杏都没抱得完,还是许家的婆子亲自送进来的呢。”
丫鬟说起来还有些唏嘘,自家这个四姑娘真是走了大运了。
姜瑶气得差点撕碎手中的帕子,“娘!姜芙这个小狐狸精最会蛊惑人心,要不您去把她的脸毁了吧,省得她到处勾引人。”
不仅勾引男人,还勾引女人,实在是让人生气。
旁边默默无声的姜琳闻言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攥紧手心藏在袖子里。
脸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她们都是知道的,尤其她和姜芙无依无靠,前途都被捏在大房母女手中,仰她们鼻息生存,脸被毁了就全都完了。
姜琳难得跟姜芙共情。
严氏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闭嘴!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你如今正在说亲,万一传出恶毒的名声,哪个好人家敢娶你。”
“我知道了......”
姜瑶还想着嫁入高门,严氏的话让她有些后怕。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严氏也不舍得真的凶她,“她再美日后也是做妾的玩意儿,而且二房没人,她的亲事还不是随我们处置,你爹在翰林院十几年没动过,也该动一动了,你爹上峰林学士喜爱美人,姜芙受了大房十多年照顾,也该回报大房了。”
“林学士?是不是已经快七十那位?”
姜瑶眼睛瞪大,当初她及笄林学士跟夫人还来过,她对这人印象深刻,实在是他个子太矮小,还不如自己高。
想到姜芙日后要给这样的糟老头子做妾,姜瑶笑开了花。
“林学士怎么说也是正五品官,便宜她了!”
姜芙对大房母女的打算一无所知,她买全了东西,开始做香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