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清仪进入药浴桶后,身上突然不住的开始发颤,她突然发现她太想沐浴了,一天一次根本不够,她太想把厉衡的痕迹从自己本就独立的身上洗下去了。
但她只有右手能勉强擦去身上的污垢,她的左手……
她低着头,偏是不信这个邪,想要在水中抬起左臂,但她卯足了力气,都无法唤醒这条胳膊。
徐盈儿看得出她的挣扎,遂解释道:“郎中说是伤口压迫到了经络,经络暂时麻痹了。我有解法,我带你找他去做针灸,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徐盈儿远比外面那些人真诚,毕竟虞清仪现在的处境已经没有更坏的余地了——虞清君被抓?唯一的奴才被杀?再被糟蹋的更严重?或者她死?
这些对跌入谷底的她而言都无所谓了。
她只是突然问了一句:“我想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将自己彻底清洗干净?”
徐盈儿怔了怔,她懂她的意思,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回道:“我帮你洗吧!我在府上当姑娘的时候为了讨父亲欢心,私底下梳妆打扮乃至各种沐浴保养我都研究过,没人比我更懂这些了,况且……就当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救命之恩?”
“嗯!父亲找来的时候,我以为你真的会撇清关系,因为以前从来没人在乎我的死活的……所以……谢谢你啊!”
其实虞清仪并不认为她救了徐盈儿,毕竟这根本就是一出闹剧,但现下徐盈儿竟是很愿意报答她,对于精神近乎崩溃的虞清仪而言,她的举动让她感到错愕。
她还真没想到徐盈儿的手法很轻,比那畜生温柔太多了,这种感觉让她渐渐生起强烈的困意,她遂问道:“可以睡会儿吗?”
徐盈儿怔了一下,回道:“你要是能睡着的话,当然可以了!”
她太乏了,现在完全没有体力,整日晕晕乎乎的,于是,浴桶内很快便响起绵长的呼吸声。
末了,徐盈儿给她换了件衣裳,并用药膏给她的左臂按揉一番,有一点她欺瞒了她——
这并不是她先前就有的药,而是在得知她左臂残废后特意出去找的药,方妈妈跑遍了附近的医馆,方才找到一个敢保证一个月内就能恢复的郎中。
傍晚的时候,虞清仪睡醒了,让她感到清净的是厉衡并不在府上。
但坏消息是他往西边走了,他要在西边挨家挨户的搜虞清君。
这个疯子的举止,甚至让虞清仪感觉虞清君逃得有他的道理。
次日清晨,徐盈儿带着虞清仪出门了,她说要带她去找那位郎中看看,不过这一次,马车后方跟了两个侍卫。
徐盈儿无奈的道:“唉,被他监视了。”
虞清仪却对此不痛不痒,淡定的靠在那里眯觉:“咱们又不逃,怕他作甚?”
“这倒也是,一点都不心虚。”
马车停下后,徐盈儿便扶着虞清仪进了医馆,在郎中的诊断后施了针。
原本虞清仪没抱什么希望,岂料在连续用药七日后,再去针灸的时候,左臂竟微微有些麻痛的感觉!
虞清仪当即惊呼道:“这比府上那些没用的汤药强太多了!”
徐盈儿见她有所好转,得意的道:“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管用!”
那郎中瞧她们高兴的样儿,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回去之后可以尝试抬一些小物件锻炼一下,想要完全康复,还得治上一个月。”
于是,在厉衡不在的日子里,徐盈儿每天都带虞清仪过去,过了半个月后,虞清仪的左手能尝试着拿些小物件了,但有些重量的物件还是不行。
好在厉衡没回来,不然谁知道他又会玩什么恶毒的游戏?
不过,虞清仪还是不解的问道:“他怎么出去那么久?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情况?”
徐盈儿懒得管这些,他不在,她俩都挺清净的。
“没准死在那边了,朝廷不敢放消息呢!”
这话听得爽快,虞清仪巴不得厉衡死在外面。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她皇兄,她和皇兄一起长大,皇兄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论怎样她都挂记着这个唯一幸存的亲人。
并且,她还是放不下想去找他的念头。
但天不遂人愿,她没盼到虞清君的下落,倒是在半个月后,发现厉衡居然回来了!
在听说厉衡回来的那晚,虞清仪有些不可置信,她差点以为他真的死在外面了呢!
厉衡此番在西域搜索后,确实受了些伤,回府后的第一晚便撞开了虞清仪的房门,不满的道:“你这杀千刀的女人,竟敢戏耍本王!西域各大部落找了个遍,根本没有虞清君的下落!”
在得知他没找到虞清君后,虞清仪心里紧绷的弦终是松了,瞧着他身上挂着的伤,她轻蔑的笑道:“你有毛病吧?又不是本宫蹿使你去找的,本宫只说不清楚他的下落,你非要亲自去搜,还能怪在本宫头上?”
“你!……”
她居然敢如此不屑的嘲讽他!
厉衡当即恼了,一手捏着她的脖颈便将她抵在墙上,虞清仪对此已经麻木了,反问道:“摄政王就没有旁的花样了?本宫现在憋气的本事都被你练出来了!”
“看来你伤势恢复得不错,这半个月,府上将你照顾得挺好吧?”
“本宫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
“你说呢?!”
厉衡猛地将她扔在床上,用实际证明了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这一次,她的反抗已经没有先前强烈了,但中途还是会昏厥,盛怒之下的厉衡不肯罢休,生生让她几度清醒,随后又昏过去。
他厌恶她这麻木的态度,却又对她无可奈何,途中又抽了几道鞭子。
白日里,厉衡依旧不在,虞清仪又没有丫鬟,徐盈儿在帮她药浴的时候,看到又添了几处鞭伤,惊得掩住了嘴。
而这一次,虞清仪意识模糊,身体无力,还是徐盈儿扶着她,将她固定在浴桶上,生怕她晕厥落入水中溺死。
“你真的不想办法再试一次吗?”
虞清仪虚弱的问道:“试什么?”
“逃走啊!再逃一次!这种牲口都不如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