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笑着,弯腰,和庄蕴面对面的相看着。好像怕庄蕴看不清楚一样,故意的凑的很近,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居高临下逼人的气势压迫而来。
庄蕴眸色一深,神色凝重起来,抿着嘴唇,不躲不闪,冷淡镇定的回视着白鹤鸣。
一个玩味打量,一个从容不迫。
都没说话,可庄蕴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眼睛热切,直勾勾的看人,眼神带着审视意味,从头到脚的看人,真没礼貌。
剑眉入鬓,气势逼人,看着让人心里不舒服。
鼻子高,还记得那天晚上压在脸上碾动的时候撞疼了自己的鼻子,真想把他鼻子打破。
嘴唇薄,坏笑,一看这嘴就讨厌,真想给他打的满嘴出血。
还有那牙,整齐雪白,牙齿整齐的人具有动物的野性,当时把他嘴唇要的非常疼,真像一个个给掰掉了。
那手,打折了。
绝对比他高,身材还这么好,打断他的腿!
眨眼功夫,庄蕴已经在脑子内把白鹤鸣打成组装拼图了。一块一块的。
白鹤鸣眼神里的笑意渐浓,能看的很清楚,刚刚还是木雕泥塑的面无表情,慢慢的那愤怒就涌了上来,人就多了人气儿,变得正常,不再疏远隔离。
这才对呀,这才像个正常人呀。
要是对这种事他还冷淡不在乎,那可就轮到自己发愁了。
白鹤鸣高兴。
上次听松亭没有灯光,只有月光,看的不是那么清楚。这么近距离的看,真好看,像天上的金童染了人气,不再冷冰冰。七情六欲都有,人不在遥不可及,脚踏了实地接了地气儿,整个人明艳起来,精气神都有了,这看着心里舒服。
唯一不满意的,估计就是嘴唇。
白白的没多少血色,还是被吻肿了以后,更加人气十足。
白鹤鸣想着那凉凉的嘴唇有多柔软,多生涩。眸色内就带了热辣,舌尖轻舔了下嘴唇,嘴唇一勾,笑的更开心了。
“换包厢。”
无关人员太多了,打扰他们亲热。进了包厢就把庄蕴按在墙上在亲一亲。
说什么话,亲了再说。
庄蕴眼睛半眯了下。一动不动的。
沈安赶紧解释。
“庄总说有话就在这说,不需要进包厢。白先生,您请坐。”
白鹤鸣挑眉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的沈安。
“你下去,我和他单独聊。”
白鹤鸣对沈安一挥手,沈安看看庄蕴,这种场合,庄总肯定要自己说话了吧,不需要翻译了吧。
庄蕴对他一侧头,沈安打开红酒瓶子,给二位倒了酒,这才退下去。
白鹤鸣大马金刀的往庄蕴对面的沙发一坐。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庄蕴。
卡座能有多大,对面的沙发,一个人跷二郎腿就能顶开中间的茶几。
白鹤鸣大咧咧的,胳膊架在沙发背上,似笑非笑的一直在看着庄蕴,眼神热辣,把庄蕴紧紧包裹。
庄蕴的愤怒掩饰不住,漂亮的桃花眼里愤怒的小火焰熊熊燃烧,和白鹤鸣的闲散心情愉悦形成鲜明对比。
白鹤鸣也没说话,就是看他笑。
庄蕴这死德行就是想用眼神杀死白鹤鸣,也不主动开口。
白鹤鸣笑得有点忍不住了,太可爱了,庄蕴瞪眼攥拳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像个愤怒的小河豚。
也了解庄蕴的脾气,能瞪死你,绝对不骂死你,骂人太累。自己要不打破这僵局,他能瞪到双眼失明。
这水灵的漂亮桃花眼,失明了多可惜啊。再说含情脉脉的看自己不是更好?
“生气了?”
白鹤鸣顿了顿,意料之中没有等到庄蕴的对话。
白鹤鸣放下胳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这样他们俩靠的就更近了一些。
“谁让你不理我?你能乖乖的见我我也不用出此下策。进入山庄就是想和你见面,几次约你都被挡了回来,说你不见客人。我没见过你呢,我也想早点看看我未婚夫的长相。所以我就跳到河里,一直游了过去。”
约了三次,保镖秘书的都给拦下,白鹤鸣一气之下,甩掉鞋子一头扎进水里游了过去!
不见客人这是庄蕴下的命令,不怪保镖秘书的阻拦。但是,,,
未婚夫?
庄蕴皱了皱眉头,白鹤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说什么老婆,现在又叫未婚夫,没记错的话,算上这次只是第二次见面,哪来的婚约?
“看到你以后,我很感谢我大哥教会我游泳,没这技能我还不能看到你呢。正如你家人和我说的一样,真的是谁见了都喜欢,小模样长得招人稀罕。弄得我这心里痒痒的。咱们俩的婚事,就定了吧。”
“你胡说什么。”
庄蕴来不及骂他无耻,满脑子的疑问,什么婚事?他们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自己修炼时间太长,山中无日月,一晃眼已经是下一世了?
“你不知道吗?”
白鹤鸣装出有些诧异的样子。
“你爸希望和我共同谋发展,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男老婆。恰好你二十岁的时候也公开出柜,所以你大哥主动提亲,我就过来和你订婚啊。”
庄蕴都愣住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被家里人用利益交换的形式卖给白鹤鸣?
亲爹亲妈亲大哥,一家人对他都很好,不可能有这么诡异的发展。
“你还真让我意想不到,二十岁出柜,出柜以后马上出家,你家家长哭着拦着你才没有遁入空门,什么带发修行在家修炼,你这一出出的也够叛逆的啊。看着沉默寡言不哼不哈,干出来的事儿个个都刺激神经,听说你妈都让你气的心脏病发住院过?不过没事,我心脏好,包容性强,你再怎么闹,我都接受。”
白鹤鸣想起庄蕴的调查报告就想笑,庄蕴看着不言不语的,干出来的事儿都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用庄蕴大哥庄谦的话说,那刺激,刺激的就像玩过山车不扣安全带。
小时候的事儿不说了,虽然有些自闭死宅,但不这样,还是和外界接触的。脑瓜好使二十岁工商管理毕业后,直接宣布喜欢男人。不在乎家里的瞠目结舌。家长们还消化这个消息,想着是反对呀是治疗呀还是接纳呀。没想出个理所当然呢,紧跟着就宣布出家为道。为什么不是和尚?因为头发剃掉了不好看。
在紧跟着,这就要收拾行李去南方某个深山内的道观去修行。
庄蕴爹妈哭着拦着,只要他不离开家不真的出家,他喜欢男的全家都接受,没人管,还会敲锣打鼓的让他结婚。
庄蕴妈妈直接装心脏病发这才拦住庄蕴,庄蕴就没走成,就在家里打坐参禅悟道修行。
闹了一阵子以后,庄蕴不再说什么离开去山里住,家里人也管不过来呀,也就随他去了。
庄蕴就这样了,轻易不出门,轻易不说话。
庄蕴父母看看自己养的这仨孩子,老大年过四十什么都听老婆的,老二嫁人后玩命的想把家产变成她的。老三一心修道不问俗事,庄蕴父母找根绳子吊死的心都有。
庄蕴这一出出的,白鹤鸣看着调查报告差点笑死。
“乖巧温顺都是你的假象,离经叛道才是你的本性。有想法还敢干,流言蜚语不看在眼里,我行我素只为自己高兴。你骨子里带着骄傲,曲高和寡不想和傻逼做朋友,倔强固执不会委屈半点。”
白鹤鸣几乎一针见血的指出庄蕴的性格特点。
庄蕴神色平淡,但是内心波涛汹涌,白鹤鸣调查研究过自己吗?
白鹤鸣似乎收到了庄蕴的脑电波,得意的一抬下巴。
“就因为把你调查清楚,我才觉得咱们俩脾气很对味。我喜欢你的爱好,不惹事,我不管你白天做什么,只要晚上睡在我身边就行。多省心啊。”
真的很省心,一坐坐一天,都不来挪窝的,不出去野不出去闹,就在家里装摆件。真的是三心牌,放心,省心,看着欢心。
“我来就是带你走的。你们家和我的合作已经签了,你就归我了,和我走,订婚结婚,一样也不委屈你。”
白鹤鸣身体更往前倾了一些。
带着蛊惑味道的劝诱着庄蕴。
“你乖乖听话,我在家里给你修个道观都行。”
庄蕴自始至终就说了五个字,白鹤鸣已经决定了结婚。这速度比做生意快多了,好像不是结婚,而是买了一斤大白菜。
看到庄蕴还是不说话,白鹤鸣伸出手,从左手无名指上摘下一枚戒指。
“我对你势在必得,咱们俩的婚戒我都带来了。戴上你就是我白鹤鸣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