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了,他用一种受伤的神情看着我,说不上多深刻,只是让人感觉很揪心。
就像那年我们马车相撞,他听到我说我阿爹很爱阿娘时的表情一样。
檀灿济被永州军里宋治留下的亲信救走了,现在应该在鹤奴手上。
听到灿灿被救走,我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觉得,鹤奴马上就能来救你?
马上就能摆脱我了,你很开心?
这话里的深意太危险,何况姜蜜刚刚才放话要挖我的眼珠子,我的眼珠子又大又圆那么漂亮,我可要好好保护,不能给他伤害它们的机会,我……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谈谈,既然你不介意摄政王的死……
他杀了我爹摄政王,我也杀了他爹宋都督,我是不介意,不过你猜鹤奴介不介意?
宋治是你……我心头一跳,暗想,这下宋绮竹和姜蜜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我清楚地知道,宋绮竹对他爹的感情有多深。
王妃,我和鹤奴不一样。
那是,你比他变态多了。
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我什么都敢。
姜蜜说完这话,突然欺身上来,将我的双手扣在头顶,压迫地看着我,我们这段时间在床帏之间耳鬓厮磨过许多次,时间久了我都当他跟他爹一样那方面不行的,可此时感受到腿间的灼热,我慌了。
姜……姜蜜……你不能……
太过慌张,我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当然能,你我之间,从来由不得你说能与不能,我给了,你就得要。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无助过——从前我与姜麒臣在一起,屋里有宋绮竹,屋外有灿灿,所以即便再靠近,我也不怕;后来宋绮竹几次闯到我床上,也只是占点口头便宜,从未更多逾越,我以为姜蜜也……
我真想扇自己两耳光,我竟然傻到以为姜蜜也会这样
外袍已经被扯了下去,姜蜜的手挨着我亵裤的瞬间,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了。
那只手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转而轻抚我的眼角,哭了?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偏过头无声地流泪。
我还记得小时候,德妃娘娘想让先皇下旨准灿灿进宫,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倚着栏杆流泪,哭了半个时辰,先皇就答应了。
那时候我觉得德妃娘娘太软弱,现在却明白,女人对男人,无非是这样互相拿捏。
我从来就看不透姜蜜,不知道怎么求他,所以只好用这种最窝囊又最直接的办法。
我跟他示弱,想让他放我一马。
但是愿不愿意放我,其实只是看他想不想。
良久,姜蜜压在我身上的身体渐渐冰凉,他用手帕擦干我脸上的泪,一言不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