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遗传,也许是因为那三年的早锻炼,智商还算在线,我考上了省重点高中,离别那天,妈妈给我煮了三十个土鸡蛋,因为妈妈没什么文化,每次我从家里去上学,都会用极其朴素的那句话:好好读书!
因为这西个字,还有从小到大经历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欺负,当然也还有那个小小的梦想,我一路坚持到了高中。
如果初中没看到那些个贴在墙上的名人名言,叫什么读书改变命运的话,我可能也跟很多初中辍学打工的同学一样,早己进到工厂,成为流水线上的一环。
第一次从山沟里走出来,来到了州府,当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州府,为这个事专门讨教了一下本地的同学,当然,也引来了众多州府同学的嘲笑。
作为一个第一次从偏远山区来到州府的高中生,在我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甚至当地同学说话的方式,也足够我在认识外面的新天地中,理解大半个月,因为本地方言,我也听不明白多少,虽然这里离我老家才三百来公里,有时候我在想干嘛要考这么远的高中。
一度羡慕那些留在县城的初中同学,毕竟他们在县城读书,大家用的都是本地方言。
约莫一两个月,我才开始熟悉这里的方言,熟悉高中的教学模式,那种好奇感也没有开始那几天强烈,唯一让我不适应的是,同学们吃的穿的,是我怎么使劲读书也达不到的,努力在一些方面有用,在某些方面纯粹是骗自己。
每当州府的同学回家过节时,我们几个老家一起出来的同学都会聚在宿舍搞自己的土特产,土豆,地瓜,奢侈点的有辣椒炒肉,总之在我们看来,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都算做粮食,我们相互打气,相互鼓励,因为在陌生的城市,抱团取暖真的能鼓舞士气。
从一开始的同一起跑线,到一个学期结束,参差不齐的感觉尤为明显,那些一开始看我都想笑的州府同学,在得知我是第一学期班级第一的消息后,再也没有骂我是土包子的冲动,很多都主动跟我交朋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拿了班级第一,感觉和初中上学节奏没有什么两样。
带着这样骄傲的成绩,高中第一个学期结束后的那个春节,我们全家似乎都过得喜气洋洋,妈妈那慈祥的面孔,总是能看到勾起的微笑。
从这里开始,我心里更清楚怎么才能让妈妈开心。
日子简单的重复着,姐姐们开始读大学,家里的经济困难越来越明显,好在父亲过世前,留了两台拉矿用的东风牌翻斗车,从父亲过世,一首到我高中这段时间,家里的学费开销,基本都是来源于卖掉这两台父亲的东风车。
因为姐弟六个都在读书,家里除了母亲平时做点零工,根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再加上父亲弟弟三叔幺叔经常来家里借钱,我们的学费变得紧张起来,甚至在那样极端的情况下,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让我们哪怕一个辍学回家帮忙,这么多年,我们六个姐弟没有一个不打心眼里佩服妈妈的,她,一首都是我们前进的精神支柱!
高中时代,懵懵懂懂,但也开始记事,记得高二下学期开学,我的学费不算高,但读大学的姐姐们学费算高了,为了凑齐学费,妈妈多次催促幺叔三叔还钱,毕竟他们有国家事业单位工作,又是大男子汉,凑几千块钱还给我们,我们会轻松不少,但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现在仿佛还记得还有那么一段讽刺的故事,我三姐到我幺叔家要债,因为开学没学费,到了那里,幺叔找各种理由跟幺妈说是我三姐去他家借学费,让我三姐被我幺妈各种辱骂丢人,要债的硬生生被说成是借债的去了。
这事对我触动很大,很多次我都会问我自己,要是我爸没死,要是我有爸爸,我们家还会那么悲催吗?
我也问过自己,亲兄弟在哥哥去世后,能做到这么欺负人的吗?
如果我将来不在的话,我弟弟会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儿子女儿,答案我不得而知,但我对这世界有了另外一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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