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去县里之前，程南望都会先清点一下自己手里有多少钞票粮票，确保和谢衷书一起出门的时候带的钱足够花。
如果钱不够的话，她还要去找家里人借，真是十足的舔狗。
燕妮盘算着闺女这个月的钱应该花的差不多了，今天和谢衷书上街估计又要和她要钱花了。
今天她强硬一点，说什么都不能再给了！
……
燕妮在自己的房间里左等右等，没有等来自家闺女。
出门一问才知道，人家一大早就出门了！
程南望坐在牛车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去县城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走路去要走上一段时间，但是跟着程南望，就有免费的牛车可以坐。
所以程南望去县里的这一天，白筱筱也会跟着一起来。
在路过村口的时候，程南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拎着一把镰刀往后山的方向走。
夏天天气热，周泽祈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因为长年干活的缘故，身上的肉看起来结实极了。
程南望看得满脸通红，但眼神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周泽祈的目光也落了过来，在看到程南望以及她身边的两个人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的表情。
程南望的眼神就这样和周泽祈对上，偷看人家被发现了，她还没来得及低头羞涩，就看到周泽祈眼中的嘲讽。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周泽祈这是在嘲笑她吧，是吧是吧？！
“南南，你不要和这样的人离太近了。”
谢衷书注意到周泽祈在看程南望，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将程南望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嗯？
拉不动？
程南望铆足了劲，仿佛被钉子钉在自己位置上的似的，就是不愿意朝着谢衷书那边靠。
管好你自己吧！程南望在内心默默加了一句。
周泽祈在听到谢衷书的话之后，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脚步没有一丝的停滞。
到了城里之后，白筱筱摸了摸肚子，“南南，我还没吃早饭呢，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程南望转头望着谢衷书，“你也没有吃吗？”
刚刚在牛车上，她都听见谢衷书的肚子叫得厉害了。
这两人是商量好了，憋着劲要把她吃垮吧？
“南南你不知道，知青点的那些人有多坏，他们嫉妒谢大哥和你好，所以都排挤谢大哥。”
白筱筱又列举了许多男知青排挤谢衷书的例子。
程南望面有愠色，“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心里想的却是：干得漂亮，这种人不需要同情！
谢衷书摆摆手解释道，“我没关系的，只是他们不了解我，误会我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们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一般程南望这个时候就会心疼不已的带着他们去饭店补补身体了。
“那我们快点去吃早饭吧，你们可别饿坏了。”
程南望这个时候也善解人意的提出要去吃饭。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谢衷书脸上的笑意都真实了几分。
他确实是很久没有开荤了，打算出来改善一下伙食。
三人来到一家卖豆浆包子的店坐下便开始点餐，别看白筱筱个头不大，拳头那么大的包子一口气能吃两个！
点了两个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程南望，“南南，我可以打包吗？”
她都想好了，程南望要是拒绝她的话，她就再买个惨。
结果程南望想都没想，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当然可以了。”
谢衷书：“南南，你怎么不吃啊？”
程南望循着声音看去，好家伙，谢衷书碗里放着五个包子！
她有些不忍直视，往日斯斯文文的谢衷书此刻吃相看起来难看极了。
肉包咬一口里面的油水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滴落在木桌上，她看出来了，谢衷书今天早上确实没有吃饭。
程南望贴心的给他倒了一碗豆浆，“我早上吃过了，不怎么饿。”
东西都快吃完了，早点摊的摊主也过来等着收钱了。
结果这一次，三个人都呆呆的坐着，谁都没有要结账的意思。
摊主皱了皱眉，他扫视了一下桌子，眼神直接定格在谢衷书身上。
“一共三块五，同志请你把账结一下。”
谢衷书：“……”
“不是，我……”谢衷书想要和摊主解释，不是他来付钱的。
摊主也是个爽快人，“什么不是你，桌上总共就三个人，你吃的最多，另外一个小姑娘什么都没吃呢，不是你付钱谁付钱？”
这个时候买早餐的人还挺多，听到摊主的声音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谢衷书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
“南南，难道这顿不是你请我们吃的吗？”
白筱筱也觉得尴尬极了，他们一起出来吃过那么多顿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程南望则是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啊，可是……可是我一口都没吃啊！”
摊主有些不耐烦了，他还要做生意呢，“我说你们两个也是好笑，自己饭量那么大吃那么多不说，还要打包带走，好意思让一个一口都没吃的小姑娘请客吗？”
这句话一出，早饭摊子都有些躁动了起来。
谁啊，脸皮这么厚，连吃带拿的还要人家请客。
众人的目光落在白筱筱身上，白筱筱求助般的看向谢衷书。
“谢大哥，我……”
谢衷书的面色有些僵硬，他朝着白筱筱露出了一个安抚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了三块五递给老板。
“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
给过钱之后，谢衷书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白筱筱手里还拿着打包的早餐，她看到谢衷书的脸色难看，心里忐忑极了。
“谢大哥，我不是故意要打包早餐的。”
谁能想到程南望今天没有老老实实的去付钱，想到这里白筱筱的心里面有些发慌，她觉得程南望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知道。”
谢衷书勉强笑了一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加快脚步追上了程南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