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一个人过去,是藏匿不了什么的,只行个方便,家父永安侯沈重山,会记得大人的恩。”
祁见危在沈桥提及沈重山的时候,眸光一动,狭长好看的眼睛审视起她“沈家?”
“是。”
面前人炙热的视线 ,瞧的沈桥有些想逃避,察觉到微妙的气氛,她想出声询问,却因为不到火候而不知如何开口。
“沈家长女?”
男人开始有些不紧不慢,盘问她。
沈桥本以为是沈重山在官场上和这人有什么过节,但看这人的样子,他的兴趣点好像…好像在她身上?
“我是。”
不管怎样,见男人因此松了口,沈桥还是没有隐瞒。
祁见危沉吟片刻,然后只一招手,离他最近的那人马上小跑过去,祁见危微一低头,然后在他耳边耳语。
纵是沈桥离他不过不到两米的间隔,也完全没听清男人说了什么。
被吩咐的人得到指令走开后,只对剩下的其余人做了个手势,他们便有规律的西下分散开,看样子是在抓捕什么人。
祁见危做完这一切,目光再次转向她“可以走了。”
沈桥不明所以,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首到他侧身,好似在给她让路,意识到他这是同意自己过去了。
“谢大人。”
沈桥微微作揖,点头致意。
其实她很看不透这人,明明还不同意她的请求,怎的在一瞬间就做了改变?
“可以走,但是要我带你。”
这地方看起来也不像安全的地带,尤其是他们这么大费周折的部署在这里,有危险也是正常的,他这话的意思,沈桥可以自动理解为他想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素昧平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便谢过…”‘大人’二字还没说出口,祁见危便己经迈开步子走出去了,他的步伐之快,步调之大,让措手不及的沈桥几乎小跑了几步才追上。
沈桥不免有些紧张,因为这人一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况且以他的绝对骨相,没有过多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是清冷的,让人莫名产生一些疏离感。
“你对祁将军的看法是怎样的?”
行至一段距离,祁见危的突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只是他这问题,却让沈桥几乎大脑一片空白。
祁将军?
那个老练狠厉,战功卓越的祁远道?
她在庄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经常能听到他打了胜仗的消息,就算没有战绩,只是驻守边关的那几年也是威名赫赫。
只是她一闺中女子,况且还远离京城,对祁老将军能有什么看法?
不过是水中月罢了。
“祁将军战功卓著,自然是一等一的不凡人物。”
“别的方面呢?”
祁见闻笑了笑,笑的清浅,似乎沈桥的话,在他听来,并无任何惊喜之处。
别的方面?
这她怎么会知道?
“不甚了解。”
祁见危没再言语,但是脚步却明显的有节奏的刚满了,沈桥小步跟着,轻快了很多。
沈桥和他并肩走着,见他不答话了,扭头偷看他,然后开始琢磨起自己刚才的话术来,是哪一句让他不高兴了?
“虽然不太了解,但是想必祁将军一定是为人端庄,清正自持,不苟言笑,清风霁月的…”看他刚才的反应似乎对这位祁将军蛮有好感,沈桥只能顺着又补充了几句,她在庄子里没有教书老师,这几个词儿几乎用尽了她毕生词汇。
沈桥本想着还能说些什么词儿,结果祁见危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和刚才的微笑不同,沈桥能感受出来,这分明是嘲笑!
她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的学识不精,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就算实在忍不住,当人面嘲笑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可是用词不对?”
“没有。”
“那大人笑什么?”
“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不了解祁将军了。”
祁见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苟言笑端庄自持?
他可是个连别人伤心,都要嘲讽到别人生气的主儿。”
听到话尾,这回轮到沈桥笑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祁见危的话,毕竟他口中的祁将军己六旬有余,怎么听他描述跟个孩童似的?
“祁老将军…他…”沈桥实在是不会接话了,腔调腻在口中,像一汪泉。
“老将军?
你说的是祁老将军?”
“大人问的不是吗?”
沈桥疑惑,但还是觉得自己没听错,祁将军除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祁远道,还有哪位?
但下一秒她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祁老将军,好像是有个儿子来着。
只是很少被人提起,就算提起来,也是缀在祁远道的名号之后的。
听说他小小年纪,就随父出征,也算是个人杰。
祁见危以为与祁家结亲的沈家嫡女,正是这位沈桥,而她话里话外皆不提及祁司衍的这副做派,也只当是小女儿家的娇羞。
谁知沈府宠妾灭妻,沈重山受柳姨娘的挑唆,将正妻及真正的嫡女送到沈家外面的庄子上,并在前些年正妻因病去世后,将柳姨娘扶正,沈璃自然也就成了世人眼中千娇万贵的永安侯嫡女。
而沈桥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还不满两岁。
“可惜了。”
前面的小路穿过就是正街,侯府就在那条街上最空阔的地界上,祁见危走到这里止住脚步。
“姑娘容貌胜过寻常人,谈吐也大方得体,嫁给那小子可惜了。”
沈桥也顿住脚步,圆圆的眼睛愣愣的瞧着他,但她大体也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他把她当成沈璃了。
“多谢大人相送。”
“不过比起这京中的公子哥们的花心,堂兄还是专一过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