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商业中心地段的天麟集团总部最高层内,正忙作一团。
“司少,这是近期新综艺的立案项目表,请过目。”
“司少,项目部的系列电影可实施方案考察结果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
“司少,这里有一份人事调动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司少……”
眼神淡漠,骨相极佳的少年脚步匆匆,正是司家二少司凌天。
“你们都先让让,签文件也不能在走廊上啊,先让开一条道,让司少回办公室。”
助理尽职尽责地推开人群,走廊的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集团旗下公司投资的新综艺。
相比之下,司凌天的长相与气质,似乎比屏幕上的当红流量更让人赏心悦目。
出差半个月,堆积的待商榷的文件如山,手下的那些经理主管,从他踏入集团门口就开始堵上来。
堵得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
刚接手半年公司的娱乐分项业务,他二叔,此刻巴不得他手忙脚乱,错误百出。
就在这时,司凌天的电话在这时响了。
助理看了看电话上的来电显示——袁天晴。
“司少,是...她的电话,接不接?”
司凌天瞟了一眼,脸上神色未变,声音很冷:“不接。”
助理按下了挂断键。
但紧接着,手机又响了,一连好几个。
司凌天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但迈进办公室的瞬间,还是接通了。
七八个手下管事儿的被助理挡在门外。
“我现在很忙,有事的话,晚上再说。”
工作以来的几个月,他一直高频运转,确实忙。
但他不想见袁天晴,也是真的,这个女人太过烦人。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袁天晴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XX私人医院,病人袁天晴告病危,我们在她的手机里找到你的电话。”
“麻烦你立刻到医院来,或者通知他的家属来一趟。”
司凌天愣了愣,“告病危?”说实话,他不信。
这种招数,以前袁天晴不是没用过,只是最近愈演愈烈。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有没有在听?病人已经快不行了,请你马上来医院一趟!不然就要直接宣告死亡!”
司凌天听到袁天晴真的快不行,要宣告死亡这几个字,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他不爱袁天晴,更何况袁天晴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他也无法原谅,可毕竟是一条人命,他的德道不允许他置之不理。
转身推开助理,快步朝门外跑去,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助理跟在身后大喊:“司少,您干什么去,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您呢!”
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袁天晴快死了!
医院的无影灯下,死尸一般苍白纤瘦的女人正在洗胃。
喉管插下去的时候,太过难受,她微微睁眼动了动,入目是一片白茫茫。
一片空白的大脑,渐渐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豪华礼堂内,宾客满座。
洁白的头纱下,形单影只的新娘,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低声嘲讽。
“婚礼都快开始了,新郎还没来,不会是逃婚了吧?”
“我听说甚少露面的二少,其实是个花花公子,上流圈子里的名媛千金,没少被他染指,这婚礼,只怕人家根本不屑于来。”
“二表哥肯定是看不上她,瞧她唯唯诺诺的样子,隔着头纱都感受得到。”
“要我说,老太爷把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到今天都不让我们看新娘的长相,没准儿这不是一般的结婚。”
“政治联姻?”
“说不准是,只是袁家一直低调神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再神秘有我们司家神秘?”
脑海中又断断续续出现一些片段和声音,但很快都被压下去,入眼皆是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想要睁开眼睛。
奈何眼皮太沉,只有意识先恢复了一部分。
“护士长,袁小姐不会有事吧?我怎么感觉她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像是,像……”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闯入耳膜,想说又不敢说似的。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冷哼:“像是死了?”情绪却极度烦躁。
“她哪里舍得死,没看见手指在动嘛,估计快醒了,给她再推一针,快点。”
护士长又说,不带一丝温度的嘲讽。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诈尸。”小护士估计没见过大风浪。
“这个月第几次了,估计又憋着坏水在作呢,吃安眠药假死这招都想得出来,真是恶心,还平白无故浪费司少的时间。”
“恶心?是谁说我恶心?老娘可是上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因为打赌而重生的她,刚投下界,一时没反应过来。
袁天晴还是那个的袁天晴,却也不再是原来的袁天晴,躯壳还在,内里却不再相同。
脑海中原主的记忆还未补全,只剩她在默默吐槽。
“前同事不会坑我了吧?这个新身份好像不太受人待见啊!”
刚刚重生,就被不知哪个阿猫阿狗嫌弃,外加唾骂,她一时有些懵逼……
依着她的脾气,本想努力挣扎坐起来,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在骂自己。
奈何,臣妾做不到啊!
不由自主,再度昏睡过去。
“不!先让我睁眼看看是谁在骂我,老娘要揍她!”
等她再度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屋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勉力坐起来,第一时间就看到床头的安眠药瓶。
“这不像病房,难道中途我被转移过?”
活动一下筋骨,整理一下新身份,脑海中突然像过电一样,许多记忆慢慢浮现。
袁天晴,娱乐圈新生小花旦,家世绝佳,相貌绝佳,选秀出道,唱跳演俱佳,是个潜力股。
但这个新身份有个致命缺点:一个爱而不得的舔狗。
忍不住扶额,感觉自己被耍了。
“该死的,我偷偷想着下界体验当海王,钓小狼狗和小奶狗,怎么把我安排成个已婚?”
满脑子问号,还没想明白,突然,门开了。
“谁?”她抬头惊问。
对上满眼防备的神色,司凌天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眼花。
那不是袁天晴该有的眼神,她现在难道不应该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流着泪对自己诉说委屈吗?
对上那双冷眸,司凌天暂时压下心头的火,如果袁天晴还来老一套,他准备扭头就走。
“你醒了?”还难受吗?
后半句没问出口,司凌天盯着那张苍白无力的脸,贴着墙,像避瘟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