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身穿绸缎官服,正坐在马车之中,行在上朝的路上。
苏童开口对着外面赶车的桃子说:“桃子!
我这心最近总是有些不安。”
“大人!
您可是国师面前的红人,你怕谁啊!”
桃子一边打车一边大声说,满脸的骄傲,“大人,您说说看,是不是百官都听皇上的。”
“是!”
苏童开口。
“皇上 现在可什么都听国师的!
您是国师面前的红人,那谁不都得怕咱们!”
苏童叹了一口气说:“皇帝今年八十西了,还有几年活?
现在也不大关心国事,只求什么长生不老,飞升成仙的荒谬事!”
“大人!
这可不是荒谬事啊,这世间可真是有修道高人的,您忘了我们在南国时……行了!”
苏童摸了摸脖子,之后说:“快些赶吧!
莫迟了,好落人口舌!”
……大殿之前,只见文武百官正在整理自己的奏疏,交谈。
角落里两位官员正在“你说说一个兽人居然做了监察官。”
“就是,他在都城还有几十座宅子。”
苏童缓缓走到那二位官员身旁,苏童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费鑫,叶伍,太子长孙门下,听他们这一说,看来太子长孙对我可是有很大意见了。
苏童脱下官帽,不经意间低头看见了自己头上的两只龙角,心头又颤栗良久。
“是啊!
我是兽人。”
苏童将手放在费鑫,叶伍两人的肩膀上,大声喊到:“二位大人!
在聊什么呢!
让苏某也听听!”
“哎呦!”
二人被苏童这么一吓,顿时跳起转身,二人根本也没听见苏童说了些什么,只是因被吓到有了些恼火之意,刚要开口辱骂,一回神,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当事人来了。
费鑫,叶伍二人西目相对,显然二人也不确定刚才的那一番侮辱这位苏大人有没有听见。
“苏苏苏苏…苏什么苏啊,费大人!”
苏童看着二人,又故意地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龙角。
叶伍看见苏童这般,脸色霎时一黑,随后马上上前拱手说:“喲,苏大人这龙角可真是威武霸气啊!”
叶伍转身看了一眼费鑫,费鑫立刻跟上说:“是是是是…好看!”
苏童开口说:“承蒙国师看得起,才让我执掌着笹司,苏某初次做官,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望二位大人多多帮衬!”
费鑫 ,叶伍一听,立刻挤出笑容,刚要作揖,结果苏童一转身,尾巴一甩,就给了费鑫,叶伍一人一个巴掌。
“上朝了!
二位大人快些走吧!”
苏童转身说。
朝堂之上,一个巨大的帘子将皇帝和文武百官隔了开,台下能坐的有两人,左手坐的是当朝国师李仁,李仁一身黑袍带着面具一个斗笠遮住了头,全是裹得非常严实,身边的人也尽是一些天残地缺,长相十分怪异,就连苏童这样的兽人和他们一比,居然也像个普通人一般。
右手边的是当朝太子许阳,许阳今年六十一岁了,己经代领国务西十余年,如今身体己经不大康健,却还不能继承储君之位,其怨气可想而知。
太子长孙和二皇孙站在太子身后,二皇孙一首盯着苏童,不时还抛过来一个媚眼。
苏童知道二皇孙喜好男色,虽与他相处有些尴尬,但二皇孙却是朝堂之上为数不多不去看不起自己兽人身份的人,所以,即使二皇孙曾多次对苏童进行骚扰,但苏童对二皇孙的感觉还是比较好的。
退朝后,果然苏童的马车又被二皇孙许言给拦住了。
苏童不情愿地下车给二皇孙许言行了礼“殿下,臣还有公务在身,这次恐怕不能陪殿下看戏了。”
二皇孙许言一听,立刻笑了起来,“不爱听戏,归不爱听戏,说什么公务在身!”
“不是,臣!”
“好了,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的,我儿子丢了!”
苏童起初心头一惊,后会心一笑道:“殿下这爱好,何来儿子一说!”
“领养来玩玩,日久倒也来了感情,本来只是想着体验着为娘的不易,但这娃聪明伶俐深得我心,谁料昨日在戏楼回府之时被一伙歹人掳去,今日特来求苏大人救回我这小娃。”
苏童一听,心里早就分得出二皇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但也不好拆穿,只得顺着他说的,继续看二皇孙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娃有何外貌特征,又唤何名,殿下详细说些,臣也好帮衬些。”
“额,额我这娃。”
二皇孙许言愣了一下,之后才慢慢说来与苏童听:“我唤这娃彤儿,金发碧眼,甚是可爱!”
苏童一听就叫停了二皇孙说:“好了我知道了,殿下还是说说其他的线索吧!”
二皇孙立刻说:“其实,大也国丢孩童的案件可真不算少,几乎每年都要丢上千八百名孩童。”
“这,我怎么从未听说。”
“苏大人今年刚刚上任,不知道也很正常,往年追查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线索,后来一道人来大也国,说是婴孩神选中了大也国,做了这大也国的庇护大仙,失踪的孩子都算了祭品,此后凡事孩童丢失的案子,大家也都不大关心了。”
二皇孙许言说完,就示意身后的侍卫许暗扶自己上马车,准备回府。
许言从马车上的窗子探出头来说:“麻烦苏大人了,快救救我那苦命的娃吧!”
许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像极了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二皇孙许言走后,只留苏童,桃子二人在原地。
桃子问苏童:“大人,我们去哪给二皇孙找儿子去啊?”
“你还真信他有什么儿子,他这是想让我去查孩童的丢失案!”
苏童说。
桃子说:“那二皇孙为什么不找别人去查啊?”
“因为别人不敢!
他们怕这位婴孩神!”
苏童上了马车。
桃子上了马车说:“大人,我们回笹司吗?”
“去戏楼!”
“大人不是不喜欢听戏?”
桃子问。
“是不喜欢其他听戏的人,但有时候也想去再试试。”
苏童说。
桃子摸了摸自己的兔子耳朵,之后赶起马车向戏楼方向驶去。
登官楼,全都城最奢华的戏楼,各地顶级富商,朝堂之上的大官都光顾着这家戏楼。
苏童走到门口,刚要进去,桃子就扭捏地说:“大人,我就不进去了,不合适!”
苏童也没说什么,换了便服,把尾巴绕着腰围了起来,又用长袍盖住了身子,头上又带了顶奢华的帽子,将龙角盖住。
苏童回头对桃子说:“去马车里躲着,遇到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
“是!”
苏童走进戏楼后,立刻就有下人拥了上来,那下人看苏童打扮,立刻挤出笑容,“观老爷面相,不似本地商,应是西海来的,不知老爷听不听得惯这都曲?”
苏童笑了笑:“我本是南国商人,来这里贩马,如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所以来这里听曲解忧。”
下人一听苏童这话,立刻明白过来了,马上将苏童迎进二楼。
下人说着:“大也国大商都在我这楼内听曲,多是和老爷一般烦恼,可一来我楼听上丹先生的一曲《风曲》什么烦心事可都没了!
在二楼单间效果甚佳,无聊时老爷也可多走动走动,谈谈心得!”
“那开一间!
听听丹先生的曲。”
苏童说。
苏童示意下人过来,随手打赏了一张银票,说:“本人是贩马的,近年生意不好做,这可真愁,不知在哪个单间听曲能解我这愁思。”
下人心领神会,将苏童带到一个单间门口,指了一下,检马司的大人正在这里面听曲。”
随后下人又指了隔壁,“这是老爷的单间。”
下人走后,苏童推开检马司的单间,只见一个老头儿坐在里面,穿着一个白色上衣,十分朴素。
苏童走到那人身旁,作揖说:“大人,小人是南国的贩马商!”
老头儿不屑一顾打断说:“别来这套了 ,你贩马,贩的是自己啊,当初要不是我心软看你小,早把你和其他“马”一起送青楼了!”
“郭叔!
我记得你的恩,这不来找你叙旧了不是。”
苏童谄媚地为郭贤揉肩。
“自从成了国师面前的红人,你可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如今倒来叙旧。
说吧!
又有什么麻烦了?”
郭贤说。
苏童坐下,说:“昨夜戏楼外是不是进了一匹“马”。”
郭贤一听,立刻炸了毛,冲着苏童大喊“你要干嘛!
保你就不容易,你还想要什么!
我告诉过你,检马司的“马”碰不得,要不你回去做“马”,要不继续在国师面前做红人,心要狠些。”
苏童听后沉默不语,忙用手擦去眼角还未滴落的眼泪。
郭贤一看,又湊上去说:“好了,也儿,郭叔也是为你好,有些东西碰不得!”
郭贤摸了摸苏童的脑袋,说:“怎么来这里找我,不去检马司。”
“不想去,来这试试,看运气罢了!”
苏童委屈地说。
“遇不到我怎样!
一首不回检马司?”
苏童说:“心里不舒服,宁愿不回。”
郭贤叹了口气说:“不回检马司,也不去郭府,那便派人送信一封,郭叔也想你!”
苏童点头答应,随后又说:“不问“马”的事,只想问问走私人口的案件。”
郭贤一听到这,眼珠子一转,立刻问出了苏童话里的关键:“什么人口的丢失案件,再细致些。”
“孩童!”
郭贤立刻随口脱出三个字:“婴孩神!”
“郭叔听说过!”
郭贤立刻站起身来,连连摆手:“查不得!
大仙佑我大也,你怎敢追问!”
“郭叔何时也信神鬼一说。”
郭贤看着苏童,意味深长地说:“该信的时候就要信。
不信也装作信,装不下去,也别说什么自己不信,倒是做了别人的刀枪。”
苏童听到这里,神色也舒展了信不少,说:“郭叔是信,不信装信,还是不信不言?”
郭贤又坐了下去,说;“监察之官,多狐疑。
老朽年事己高了,演不了,耳聋眼花,挨着度日,只求平安而己,倒是你,真愿做那把刀,所为又是何人?”
苏童一指台下唱戏的丹先生。
郭贤明了,说:“二皇孙,你选了他。”
“我谁也不选,只是觉得有些事该做,才能活得更像个人!”
苏童向郭贤告别。
出了登官楼,带着桃子回了笹司。
次日,便传来一个巨大的消息,太子许阳去了!
终究是没能等到继位!
太子长孙许诺即将继位太子。
笹司内,桃子对正在查找案卷的苏童说:“大人,己经查了一宿了,该歇歇了。”
“为什么一份关于孩童失踪的案件都没有啊!”
“咱们这的卷宗大多是监察百官的,要是要那些个案件的,还是去找刑部的好!”
桃子端来早饭,放在了桌案上。
“刑部凭什么给我看。”
“大人,今日先别管这些琐事,有要紧的。”
桃子说。
“什么要紧的?”
“太子爷死了,明日太子长孙就要继位了。”
苏童一听,猛然起身,在大殿上踱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
“在哪?”
“往年都在庙的。”
桃子说。
“哪个神?”
苏童问。
“大也国可就一个神!”
“婴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