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温氏既然能让袍灰灰出来顶罪,那就肯定是有此人的把柄,或者对他有其他的承诺,不会多此一举的杀人。
那就只能是温初棠来。
这母女两人行事倒是很不一样呢!
她正愁有人顶罪不好找把柄,还真是热了送风扇,冷了送被子,困了送枕头呢!
两人洗漱了一番,快速到了湖边。
裴老太太跟温氏母女己经都在湖边了,湖边不止几人,还有其他门房的下人,边上好些人都在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呀!”
“是呀!
是呀!
真是晦气。”
“要去衙门通知二爷吗?”
“老夫人在想来是不用的。”
他们口中的二爷是裴望舒唯一的小叔叔裴景灏,裴太傅的老来子。
原文里很是宠爱裴望舒,但是裴景灏的下场凄惨,五马分尸而死,死前唯一的牵还是裴望舒,临死之际还求温初棠留她一命。
而他的父亲裴旻则少成名,是晋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他们这支虽然人丁稀薄但地位极高。
温初棠更是搀扶着老夫人,有些害怕的模样。
老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看,明显是有些动怒了。
温氏在一旁解释道:“母亲此人本就时不时会发癫,许是又发癫了并不知道自己犯了错,想回屋里休息不小心踩滑。
掉进了湖里,他又不会凫水,才会丧命于此,想来也是可怜。
他犯下火烧祠堂的大错,但如今既然己经离世,那便算了吧!”
清早湖面上的风还有些微凉,略带一丝丝水汽,裴望舒拢了拢披风,轻咳了一声。
她并不是觉得冷,而是想开口阻止温氏的道德绑架。
于是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她。
裴望舒面色苍白,眼青色大披风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般。
但她本人却是对无知无觉,见过礼后朝老太太走去。
裴老太太见她这样眼里带上了些许柔光,没了起初的那般严厉愤怒之色。
朝她招手示意裴望舒到她身边。
“舒儿,祠堂可以重新修葺,祖宗牌位可以重新再请。
但你却险些因为他的过失丧生火海,如今他死了,我把他尸体的处置权交给你如何?”
好家伙,这老太太在这里等着他呢!
难怪昨夜不处理,想必她早就猜到会出这事吧!
原来是搁这看戏呢!
那她刚刚的生气也是假装的吗?
裴望舒不由得看了一眼裴老太太。
但老太太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或者说她的模样像是很疼爱这个孙女。
她想能如何便能如何一般,略有纵容之色。
裴望舒不相信之很少关注原主生活的老太太会一夜之间转性。
难道裴老太太察觉到了她不是原主?
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舒儿,怎么了?
是不愿吗?”
“那祖母帮你处置了如何?”
裴老夫人见裴望舒不说话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
“抬下去,扔到郊外乱岗,不鞭他的尸,都算是给舒儿积德了。”
温氏见状并没有多说退到了一旁,示意下人将其抬走,尸身被抬起。
裴望舒一首留有余光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见温氏的神色松懈了下来,没了有一开始那般紧绷。
看来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此事。
就在抬着尸身没走几步,裴望舒似乎才如梦初醒般开口道;“且慢。”
温氏满眼的疑惑之色,温初棠也没好到哪里去,果然还是年轻了,一眼便能看到她脸色白了白。
裴望舒内心腹诽,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让你多看几眼就害怕了。
她从来不觉得温初棠会害怕尸体,只是会担心被人看出什么吧!
难道不是被推下水死的,而是杀了之后扔入湖中?
“祖母,孙女觉得袍灰灰死的有些蹊跷。”
“你觉得他不是意外落水?
为何?”
“众人皆知母亲治家严谨,但为人宽厚,不会随意打骂下人更加不会因为犯错就发卖,都会给予机会改正。
所以就算是袍灰灰有疯之癫也应该知道他此次犯下大错了,况且他今日既然巡查,就说明他今天并没有犯病。
孙女觉得他并不是死于意外,既然是死在裴府那便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自家人知道事情因果,但是外人并不知晓。
就这样把一个有病、父母还对裴家有恩之人的尸身扔出去。
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如果再被有心之人加以篡改,传播就更加对裴家与母亲这个当家祖母不利。
孙女觉得应当报官,让衙门来验尸。”
裴望舒眼神坚定,气势与往日的跋扈相同,颇有说一不二的模样。
裴老夫人觉得她这孙女经过昨晚的生死一线真的长大不少,她叫人抬走本就是想试一下裴望舒。
就在抬走那一刻她还觉得这个孙女眼瞎心盲,没成想倒是没让她失望。
眼里露出了欣慰之色,与冯嬷嬷对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挑了挑。
看来这丫头是真的长大了。
“舒儿这话也不无道理,温氏你觉着如何?”
老夫人看似询问,其实话里己经下了定论,如此说也只是通知温氏一声罢了!
温氏还没回话温初棠倒是不当鹌鹑开口了。
“祖母,此事怕是不妥,袍父对相爷有救命之恩,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袍灰灰父母己经亡逝,家中也并无后人。
如若让衙门将其开膛破肚,何其残忍,届时旁人会如何看待议论我们裴家。”
她的话语很是柔声细语但用词都很重,像是有种陪望舒不依不饶,要跟一个死人较劲一般。
周围许多家仆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是在穷山恶水,常年有游牧塞人烧杀抢掠的地方长大的。
保不齐学到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残忍下作手段。
温初棠才说完没一会便就有丫鬟婆子们交头接耳道;“天哪人死了还要被开膛破肚,也太残忍了吧!”
“是呀!
是呀!
太残忍了。”
“这不是比五马分尸还恶毒吗?
小姐手段太过了。”
“对呀!
她不是没事吗?
如今人都死了居然变作法的折腾。”
“哎!
落在小姐手里也只能认了,那叫人家是小姐,还真是可怜呀。”
裴望舒微微挑眉,好家伙。
是在欺负她不看小说不熟悉内宅套路吗?
白莲花谁不会呀!
好似就你两母女是大善人,活菩萨不是。
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杏眼里瞬间浮现起了泪花。
清晨微曦散落一地,湖面荡起了层层波光。
裴望舒原本清冷的脸上泛起了内疚,不安的神色,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无息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裴望舒像是有些怯懦,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拽了拽裴老夫人的袖口摇晃着老夫人开口道;“祖母,孙女不是要他不得安生。
而是刚才风掀起了麻布,孙女看到他脖子上有、有、有一条痕迹,所以怀疑他有可能是他杀,不是落水而亡。
祖母,让袍灰灰不明不白的死才更加残忍不是吗?”
裴望舒说完满脸悲戚,很是不忍心,完全没有半点要报复人的模样。
裴望舒不但是军医,还是一个顶尖的法医,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并非淹死,而是死后才被抛尸湖中。
在看见温初棠手上的伤就时她觉得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主的手段呀!
小小年纪下手如此狠辣。
是个狠角色,不愧是重生而来的。
看情况温初棠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没办法了,只能跟土著打个擂台了!
众人听到她的解释,瞬间哗然了。
“什么,炮灰灰不是意外落水而死的?”
“不是落水死的,难道真的是被谋杀的吗?
谁会大费周章杀个奴仆呀!”
“莫不是大小姐找的借口吧!
她就是不想放过炮灰灰而己。”
人群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裴望舒眼珠飞快的转动着。
是与不是等官府人来就知晓了。
“老夫人,老夫人二老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