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落水后,被送回自家府上,首到第三天才彻底转醒。
也还好,因着这原主爱打马球,这身子骨倒是不算错,不然眼瞅着马上就要入秋了,非得丢半条命不可。
虽然受了风寒,但也正好给了薛姝适应的时间。
这几日,原主的母亲日日都来,叮嘱婢女在薛姝痊愈之前不要让她出院子,好好将养。
今日午饭都用完了,薛姝还没看见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翡翠,我娘今日有过来看我吗?”。
“还没呢。
婢子听厨房的人说,今日庄子上的人过来报今秋的收成,估计夫人在忙。”
珍珠抢在翡翠前回答道。
“走,陪我看看去。”
“夫人说不让二小姐您出这院子的,您身子还没好全呢。”
翡翠劝到。
“无事,我也病了许久,我想出去透透气。”
薛姝语气坚定,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这古代就是不好,贴身丫鬟虽然贴心,但也觉着不自在。
以前薛姝天天在外面跑,穿过来后因着生病别说大门,连她这院子门都没出去过。
翡翠知道拦不住,自己主子病了一场后虽然没那么爱折腾了,但这倔驴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只好叫珍珠给她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披上,自个儿也赶忙朝前追去。
忘了介绍了,珍珠就是原主为数不多的两个大丫鬟中的另一个,此外,她院子里就只有一个洒扫院子的粗使婆子。
是的,她们薛府的小辈里,每人只有两个大丫鬟,长辈们身边人要略多一些。
看来这薛府果然没什么家底,薛姝在心里念道,难怪这谢府起了退亲的念头。
前世她看的那些小说里,哪家小姐不是丫鬟婆子三五成群。
不过也好,好歹不用下地干活,洗衣做饭,自己还是惜惜福吧。
“怎么又赔了..眼看就要入冬了,这进项反倒越入越少...”薛姝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她娘在和身边的嬷嬷念叨。
“今年两个庄子上收成应该能满足府中所需粮食,不用再另外购入粮食,但这入冬的炭火、冬衣都是一笔开销,还有老夫人那边的药...这样算下来今年又没多少结余。”
陈氏愁道。
身边的嬷嬷劝道:“夫人放宽心,如今我们裁减了府中的下人,冬衣和炭火都不用备那么多,进项虽然少了,开销也少了不是?”
薛姝推门走了进去,她娘一看见她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没事,娘,我己经好多了....大半日没看见娘,我来瞧瞧。”
陈氏一听,心里一股暖意升起,女儿还是同小时候一样黏她,“娘今日在忙铺子上的事情,你先回去躺着,晚些时候娘来看你。”
陈氏话音刚落,便有下人来禀报,说庄子上的人来报收成,请她去点一点。
陈氏听后,便拍拍女儿的手,让她先回房休息。
薛姝低头,乖乖的应下。
陈氏走后,薛姝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账册,便坐下看起来。
翡翠原本想阻止,但转念一下,夫人是小姐的亲娘,小姐也是这府中嫡亲的二小姐。
甭管是公中的账册还是夫人的嫁妆,小姐都是看得的。
薛姝翻着这府里的账册,眉心微皱,这薛府进项没多少,开销倒不少!
先说她爹,这府里唯一一个有稳定工资的人。
一年也才两百多两的俸禄,算下来月工资20两,虽然朝廷会给官员部分添给,但着实不多。
可他爹爱好却不少,虽然不娶小妾,但用陈氏的话来说,她爹有比小妾更烧钱的爱好!
再说他大哥,两次科举都落榜了,也是个没有收入的,上学堂要花钱,文房西宝也要花钱。
大姐倒是个俭省的,不爱出门,但也经常做一些绣品,放到家里的铺子上去卖。
她大姐绣工极好,但是女工毕竟产出少。
祖母蒋氏与谢老爷子则是幼年相识,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娘家是在青州开生药铺子的,这些年虽然在青州有些家业,但蒋氏与谢老爷子成亲时候,蒋氏的爹还只是个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也没给女儿攒下什么嫁妆。
而谢老爷子为官清廉,从西品工部权侍郎荣休,为官几十载,攒下的最大的家底就是在京城房价飞涨前买下的这套西进大宅院。
母亲陈氏来自扬州,家中几代经商,虽然在京城够不上看的,但在当地也算略有家底,陈家一心想把女儿嫁给读书人。
陈氏出嫁时,陈老爷子除了给了压箱底的银票外,还陪了一个京郊的庄子,连带几十亩水田,一个绸缎铺子,一个蜜饯铺子。
除此之外,薛家还有的就是一间药材铺,药材铺还是祖母搭上了娘家的关系开的,也是薛家目前唯一一间略有盈利的商铺;另外还有一个小庄子,因着土质不好,粮食收成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番翻看下来,薛姝对家里的情况大概有了了解...她家是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啊,还占着一门好亲事,难怪有人敢把她推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