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他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可就在不久前,他又说我在家什么都不干,像蛀虫一样花他的钱。
大概是意识到这些,他的眼神软下来。
虚虚压着我,他在示弱,“想上班也行,去我的公司吧,就给我当秘书,好不好?”
他竟然让我去公司?我眯起眼睛玩味的看着他,“那何优柔呢?不会你们俩个在办公室厮混让我给把门儿吗?”
“啊,疼。”傅恒狠狠的咬了我一口。
我舔着被咬出血的嘴唇,彻底炸毛了,“傅恒你有病吗?你干了就别怕我说。”
他看着我赤红的眼睛,全然没了刚才凶悍的样子,反而像一只犯了错误的大狗。
毛茸茸的头发拱着我的脖子,他苦苦哀求:“琅琅,我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个机会吧。你喜欢去做录入就去,我知道你喜欢写作。”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妥协,可心里也没胜利的快感,只是翻了个身说:“睡觉吧。”
“琅琅”他没完没了,“你的身体现在行吗?我觉得还是休息几天,等出了月子再去……”
“傅恒”我打断他,“我没生孩子,做什么月子。”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也知道他又给我刺着了。
今晚我真是给力,这软刀子戳的傅恒很爽。
他躺下,契合着我身体的曲线一下下抚摸着,“琅琅,我知道我是死有余辜,可是你这样自己不会难受吗?要是不解恨你就打我,狠狠的打,别在心里伤着自己。”
悲伤像海水一样涌过来,把我给彻底淹没。
还是傅恒了解我,他知道我玩的这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哭了,眼泪都流进枕头里。
房间里很静,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样,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我。
傅恒的怀抱是那么暖,暖的我想转身扑过去抱着他狠狠的哭。
可是傅恒的怀抱也曾经给了别的女人,我怕我的转身不过是一场笑话。
“琅琅,你明天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吧,上午十点,一定来。”
我在睡着前,听到傅恒这样说。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傅恒上班走了,家里有早餐,烧卖和豆浆还有温在汤煲里的鸡汤。
我吃了一点,想起昨晚傅恒说的话决定去他公司。
现在的我很主动,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许,我是在找不离婚的理由吧。
现在还是夏天,我已经穿上了长衫长裤,看着别人挥汗如雨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热,可见这流产是真伤害身体。
傅恒公司冷气很足,进去的时候我不仅打了个寒颤,前台小姑娘一直盯着我。
我发现换人了,这个我不知道我是傅太太。
当着她的面我给傅恒打了个电话,很快傅恒就给她去了电话,然后我在她羡慕的目光里走进了电梯。
我却觉得讽刺,没有了傅太太这个头衔,我就啥也不是了。
走进傅恒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秘书异样的眼光,不过我没理睬。
推开门,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何优柔也在这里。
我站在门口的位置,冷的牙关打颤,觉得自己像站在冷水里。
傅恒这是几个意思?
他们俩个一齐看我,我这才发现何优柔脸上有泪水。
傅恒快步走过来,把他手里的西装给我披上。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何优柔面前,我听到他跟何优柔说:“优柔,对不起,我爱我的妻子,我不能对不起她。”
何优柔不同于在我面前的强势和倨傲,哭的鼻头发红,“那你就选择对不起我?”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俩个人。但是我已经结婚了,我和琅琅还有孩子,优柔,请放手吧。”
我这才明白,傅恒是当着我的面跟何优柔分手。
心里忽然有些悲凉,我跟傅恒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何优柔哭的更厉害,但是这个女人非常有手段,她竟然当着我问傅恒,“阿恒,要是你们之间没有婚姻和孩子呢,你是不是会选择我?”
我的嗓子发干手心出汗,这么巧,这也是我要问的。
傅恒的眼睛没有躲闪,却是看着我,“我爱琅琅,优柔,我跟你的是过去式了,我爱我的妻子。”
“阿恒……”
何优柔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演,她哭的凄凄切切,又表现的很弱势,别说是傅恒这样的男人,就是我都觉得对不起她了。
可是傅恒这次却硬了心肠。
“优柔,我们这样也没法子共事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对公司的帮助。这里是张一百万的支票,没多少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有些惊呆,一百万呀,要是我离婚傅恒又能给我多少?到底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值钱。
何优柔看着支票苦笑,她三两下就撕了,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阿恒,我不是因为钱找的你,我要的是你的爱,既然你决定分手了我尊重你,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要不是我知道她个性的另一面,几乎要为她叫好。
可惜这个女人我很清楚,她一定是以退为进想要傅恒念着她。
傅恒大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巴,有些疲惫的说:“琅琅,这就是我的决心,你要相信我。”
我挥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说:“谁知道呢?这个城市这么小,要是存心找上门谁也躲不掉。”
“你不相信我?琅琅,我……算了,日久见人心。”
我蹲下,一张张捡起支票碎屑,然后拿到傅恒面前,“傅恒,要是我跟你离婚了你也会给我这么多吗?”
傅恒脸上掠过羞恼,“琅琅,你不要侮辱我们的婚姻。”
“可是婚姻里也有经济权益,我就是想知道,一个前任都值一百万,我呢?”
“这是给她的离职补偿金,她在公司里创造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个数。”
果然是商人,这个都算的门儿清。
我很想问问在婚姻里我的洗衣拖地做饭带孩子价值是多少,但我没有自取其辱,因为中国的男人大概都觉得这是女人应该干的。
傅恒表态了,我也没提离婚的事,第二天便开始了我的工作。
乔教授人很好,他今年都有70岁了,干什么都慢吞吞的不求速成,第一天我就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想写小说的愿望更强烈了,当然我写不出乔教授人家那么严谨有深度的东西,但我可以写霸道总裁呀。
忘了哪个大作家说的写作是痛苦的一种宣泄,我现在够痛苦的,想发泄。
晚上回家跟丸子聊了微信,她惊讶我的坚定,便发了几个红文让我研究,还把她总结的技巧都发给我。
有个做编辑的好闺蜜就是不一样。
我问起了江一杭。
丸子:问他干嘛,我和他不熟。
我:惊讶脸。他不是在追你吗?我还想着通过你联系他请吃饭呢,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丸子:傲娇脸。谁告诉你他在追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那他以前不是追过你吗?他一回来就请你吃饭难道不是吗?
丸子:抠鼻。少女,你想象力太丰富了点儿。人家现在是大律师,哪里看的上我?
我:抠鼻。你哪里不好?人美胸大腰还软,他眼瞎吗?
丸子许久都没回我,不知道又和哪个小鲜肉泡上了。
我也没去骚扰她,而是打开了她给我的例文看起来。
投入看文的时间过的很快,等傅恒回家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快10点了。
他眉目间掩不住的疲倦,想必工作的事情还是很麻烦。
他伸手拿走我的ipad,“别看了,对眼睛不好。”
我点点头,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他:“是不是工作的事很麻烦?”
他捏捏我的脸,“没事,你老公我还应付的来。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还应付的来吗?”
我点点头,按照以前的生活习惯叽叽喳喳的跟他说了很多乔老师的趣事。
他听的很专心,不时的跟我一起笑。
可说了一半,我忽然打住。
他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不说了?”
“傅恒,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吧?以前我说你是不是听的很敷衍?”
他忙抱住我,“琅琅,对不起,我不是不爱听,下次我不会走神了。”
果然,以前我跟他说那些自以为有趣的事他却在心里想别的。
我不怪他,这事儿他没有错。
夫妻俩个人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兴趣爱好。他在外面,天空很大,每天不知道经历多少事情,已经很难触动他。而我生活在家里,圈子这么小,去买个菜人家多给了一根黄瓜都能记好几天。
“傅恒,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这样我们都累。”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大概觉得我现在特别不好讨好。
没有办法,过去那个露出柔软肚皮的林琅已经给他扼杀了,我现在是一只刺猬。
我们就这样试探着生活,竟然也难得的安静。
我开始奢望,何优柔的事不过是我们生活的一个坎儿,熬过去就是一片晴空,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只是厄运的开始。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九月,天已经凉爽了,还有两天就是国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