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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林红樱邵青峰小说

锦上甜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旁边被晾着的两个人得到启发,立马有样学样地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那中年男子不自然地卖惨道:“我刚生了娃,媳妇没有奶水,家里的娃娃饿得天天哭,我得给娃买点鸡蛋补补。”那妇女揉了揉眼圈:“我家那口子前几天被机器轧到了腿!他现在正养着伤,啥也吃不下,我想买点挂面让他开心开心。”林红樱迟疑地说:“你们等等……我看着很像冤大头?”“编故事也要编得像一点。”张雪亮怨念+100张翠翠怨念+100两人顿时无语凝噎。林红樱说:“大高个,你只买东西给娃吃,你那辛辛苦苦生了娃的媳妇就喝西北风啦?”男人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哪能呢!我们单位发粮食,她吃面我吃地瓜窝窝头。孩子没有奶水喝,我找点鸡蛋给娃补补而已。”她从兜里掏鸡蛋,“行吧,卖给你。”张雪亮给了一...

主角:林红樱邵青峰   更新:2024-11-19 1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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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红樱邵青峰的女频言情小说《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林红樱邵青峰小说》,由网络作家“锦上甜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旁边被晾着的两个人得到启发,立马有样学样地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那中年男子不自然地卖惨道:“我刚生了娃,媳妇没有奶水,家里的娃娃饿得天天哭,我得给娃买点鸡蛋补补。”那妇女揉了揉眼圈:“我家那口子前几天被机器轧到了腿!他现在正养着伤,啥也吃不下,我想买点挂面让他开心开心。”林红樱迟疑地说:“你们等等……我看着很像冤大头?”“编故事也要编得像一点。”张雪亮怨念+100张翠翠怨念+100两人顿时无语凝噎。林红樱说:“大高个,你只买东西给娃吃,你那辛辛苦苦生了娃的媳妇就喝西北风啦?”男人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哪能呢!我们单位发粮食,她吃面我吃地瓜窝窝头。孩子没有奶水喝,我找点鸡蛋给娃补补而已。”她从兜里掏鸡蛋,“行吧,卖给你。”张雪亮给了一...

《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林红樱邵青峰小说》精彩片段

旁边被晾着的两个人得到启发,立马有样学样地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
那中年男子不自然地卖惨道:“我刚生了娃,媳妇没有奶水,家里的娃娃饿得天天哭,我得给娃买点鸡蛋补补。”
那妇女揉了揉眼圈:“我家那口子前几天被机器轧到了腿!他现在正养着伤,啥也吃不下,我想买点挂面让他开心开心。”
林红樱迟疑地说:“你们等等……我看着很像冤大头?”
“编故事也要编得像一点。”
张雪亮怨念+100
张翠翠怨念+100
两人顿时无语凝噎。
林红樱说:“大高个,你只买东西给娃吃,你那辛辛苦苦生了娃的媳妇就喝西北风啦?”
男人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哪能呢!我们单位发粮食,她吃面我吃地瓜窝窝头。孩子没有奶水喝,我找点鸡蛋给娃补补而已。”
她从兜里掏鸡蛋,“行吧,卖给你。”
张雪亮给了一张大团结,一斤鸡蛋不带票在黑市的市价是五元。
既然五块他们嫌贵,林红樱折中一下,不带票的蛋按两块五卖,应该找他七块五元。
但想想他那可怜的媳妇,辛辛苦苦生娃连只蛋都吃不上。这两块五他省不得。
她语重心长地摇摇头说:“男人抠不要得,媳妇也要吃蛋的,多给你媳妇一斤蛋吧!”
她多卖了一斤蛋给他,凑了整找了五块。
张雪亮怨念+100
张雪亮哭笑不得地拿着零钱,怎么明明被奖赏了,却有种被骂了的感觉?
张雪亮忍了忍,她那张嘴臭是真的臭,但东西实惠也是真实惠。
要是换了平时,那可是侮辱公安。张雪亮高低得把人扣回派出所关两天再说。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骂他的。
解决完男顾客,林红樱看了眼那妇女,“你呢?你编也要编个像点的。”
张翠翠怨念+200
你丫的才是编的!你全家都是编的!
张翠翠心中忿忿不平地想。
只见林红樱从手提袋里掏了两斤挂面出来,收了张翠翠一块钱。
张翠翠以为她不想卖挂面给她,没想到居然给了。
她的挂面又香又新鲜,好好卖东西不行吗?非要说这些难听的话。
两个客人走出了巷子,身后依稀传来细细碎碎的、那卖家欠扁的挑剔,“我不卖东西都不行了?”

林红樱把收音机零件拆了下来,发现是电路老化了导致电路断了,虽然原主力气大了点,但没有她,要不了多久收音机也会因为老化而报废。

无非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罢了。

据她的了解这个时期的收音机是第二代收音机,采用的是电子管技术。52年华国第一台国产电子管收音机诞生,结束了收音机零件需要进口的时代。

郑家这部收音机看那老旧的模样,至少是建国前的老古董了,买下时估计价格不菲。

在当时人均工资二三十块的年代,这个老古董身价却能高达一两百块。

这就是工业落后国的悲哀。

七十年代我国开始制造晶体管收音机,它就是大众所熟知的半导体收音机,那时候收音机这种“奢侈品”才正式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了结婚必备的“三转一响”。

这年头收音机还是奢侈品,普通人家婚嫁还不敢想能随上一件收音机。

郑家的这个收音机型号过于老旧,林红樱打开一看够呛,不过物理原理大差不差,她研究一下很快就上手了。

她用手重新盘了一段电路,搓了一块新的电路板出来,顺便清理了喇叭的灰尘。

她用抹布擦干净了大部分零件,部分零件灰尘太多不耐烦擦,在徐奶奶惊恐的目光下,扔进水里浸泡,泡完拿干抹布擦干,再把各个零件重新组装回去。

林红樱收拾收音机的功夫,打开界面看“第三代收音机”的价格。

结果毫无意外又是一串问号。好家伙,这个系统主打的一个“这也买不起,那也买不起吧”!

她在考虑自己日后有空再手搓一个出来,毕竟当年她曾修过机械作为自己的第二学位。

林红樱把收音机拼了回去。

“咔嚓”一声,林红樱按动了收音机的机械开关,清脆响亮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徐奶奶,我走了,下次有空再来您这喝茶!”

林红樱离开了郑家。

雪白的墙上映着徐奶奶怔怔的身影,她就这样怔怔地目送着林红樱离开。

张大了嘴巴。

……

傍晚,郑家的媳妇何医生脱下白大褂,摘下眼镜问:“妈,那乡下来的丫头今天没来吗,今天饭还没做。”

徐奶奶脸上的表情仍是怔怔地走神,手时不时地摸一把桌上的收音机。

“什么乡下来的不乡下来的,人家叫林红樱!”徐奶奶回过神来说,“她刚拿了五斤面给我,说找到了新工作,以后不来了。”

何医生边换鞋边说:“只是个称呼。”

“她走了也好,啥啥都不会,叫她开个灯她傻站半天,让她擦擦收音机,她劲大地给摁坏了。家里的东西差点给她霍霍完了,叫她乡下来的丫头也不亏。老郑好长时间没得听收音机,抱怨几次了。”

“她要是吃到苦头早点回乡下也好,我正打算给小邵介绍我们科室的一个姑娘呢。”

徐奶奶鼓起嘴,“你别做这种坏事,别瞎点鸳鸯谱!”

何医生纳闷地说:“啥叫坏事?这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站一块不比林红樱强?

包办婚姻才是坏事呢!包办婚姻,您知道是啥吗?这意味着压迫、意味着专制,没有丝毫感情基础。我看还是趁着没结婚,一拍两散了好,以免酿成悲剧。”

她正纳闷婆婆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地反驳自己?

明眼人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明明白白地不合适,这有什么好辩驳的?

徐奶奶啐了一口,“你介绍的就有感情基础啦?人好歹是邵家老爷子亲自认可的人,人不仅手脚勤快,还心地善良,不是她这段时间在咱们家里里外外照顾,你哪里有那么轻松?”

提到那个收音机,徐奶奶拍了拍它,摁了开关键。

收音机的喇叭传出了比从前更清晰、更响亮的声音:“安钢传来喜讯,我们的工人同志们攻坚克难,去年钢铁年产量同比1949年翻了二十倍——”

何医生听到那字正腔圆的广播,心中一喜。

她看见桌上摆的焕然一新的收音机,惊讶之余都忘记了跟婆婆争辩。

“哎呀!妈,咱家的收音机啥时候修好了?”

徐奶奶今年来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豁口的牙都要露出来了。

她人虽然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心思却挺不糊涂。

她觉得林家这姑娘……养得不赖!

……

林红樱骑上了借来的单车,一路打听着去了最近的农场。

整条大街灰扑扑的,灰墙上用粉白、红漆刷的标语随处可见,一边刷着“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另一道墙刷着“备战、备荒,为人民”,墙壁用粉笔画着穿着松枝绿的军人、农民、工人为代表的三个人,农民和工人手里都拿着红宝书。

属于这个年代的热情和淳朴迎面扑来。

林红樱想起这个年代兔子跟毛熊两国的关系迅速恶化,毛熊隐隐有陈兵边界的架势。而这个年代华国人民正处于艰难时期,贫困又缺粮,东北承担了最沉重的生产建设任务,这个时期也是东北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

这个时期物资匮乏、粮食短缺!而她恰恰就是干这个的,她可以在这片天地里干出一番事业!

农垦农场单位门口果然张贴着招聘启示,最上头招聘的岗位是高级技术员,要求农业大学毕业,农林牧渔相关专业,待遇是每个月高达九十元的工资,享受国家知识分子补贴。

其他的岗位林红樱没看,待遇都远不如它。至于要求……原主肯定是不符合的,但那又如何?

能者居之,论实力,林红樱不觉得自己哪里不符合要求。

她默默记下了考试时间,心热热地骑着单车回家。

……

回到家属院,林红樱发现了今天是难得的热闹。

东家人推开了门,西家人推开了窗,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窗都敞开了,就连狭小的屋子都开出了一道窗,隐约可见一个探出黑乎乎的脑袋。

一个邻居拿着地窖里的白菜推搡着递给邵青峰。另一个老头子热情地拉着邵青峰去喝酒,“走走走,峰子跟俺去喝一杯。”

一个老奶奶拎着一袋米,往他手上塞,“啥时候回来的呀,看着人都饿瘦了,拿去吃吧!”

林红樱随便一抬头,就能看见家属楼上的年轻姑娘推开窗,脸蛋晕着红霞紧盯着雪地里的男人。

她再一转头,左上方也有个年轻的姑娘打开了窗,用嘹亮的声音爽快地问:“青峰哥呀,你怎么才回来?”

右边悄然地开了道窗,谁说这个时代的人含蓄内敛的?有时候年轻姑娘的热情,可以大胆到你不敢想象!林红樱看得都麻了。

林红樱记忆中的这个男人形象,忽然变得鲜明起来。

人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他,他就像天生聚光的主角。

眼前的场景也不逞多让,林红樱看到院子里忙着剥菜的老太太看一眼菜,下意识地看一眼他。好像多看他一眼,心情会更好似的。

雪地里顽皮追逐的小孩,见了他就不由自主地放慢追逐的步伐,路过他面前变得小心翼翼。

男人清冽的嗓音轻轻地笑,如缕缕清风、沁人心脾,听得人心情愉悦:“多谢刘奶奶,咱们部队伙食很不错,不缺粮食。”

“老李头,今天不喝酒,喝酒不合规定。”

被大家包围的那个男人,背影修长笔挺,即便穿着厚厚的外套大衣也不显得臃肿,是天生的衣架子。他个子很高,即便在高大的东北人之中也很显眼。

那个男人转身,林红樱看清了邵青峰。

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眉下的一对桃花眼,眼眸却有如烈火经过反复淬炼的精钢,暗藏锋芒,冲淡了桃花眼本身的轻佻。

他的鼻骨深邃高挺,薄唇微微抿起。优越的长相赋予足够他傲慢的资本,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沉稳坚毅。

看见这个人她默默为原主点了根蜡。

原主追这样的男人这辈子注定累死,老话里说的“门当户对”还是有点道理的。

“林红樱?”男人发现了她。

邵青峰看见了角落里的女人,朝她走去。

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那件熟悉的大衣,划过一抹深思。

林红樱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邵青峰的大衣,尴尬地说:“今天太冷了,我就自作主张拿了你的大衣穿。”

“抱歉,回头洗干净再还你。”

邵青峰看着林红樱身上那长得快要掉到地的军大衣,眼皮不由地跳了跳。

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没想到一向胆小的林红樱居然敢碰他的私人物品。

但对着那双清澈的眼,邵青峰却生不出责备的心思,也许天气真的太冷了。

他随手拨掉了自己肩上的落雪,含蓄道:“没关系。”

温润的嗓音缓缓浸透人心,邵青峰温和地说:“是我考虑不周,你来这里这么久了,我却没带你去买新衣服。”

林红樱感到那一瞬,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就连刚刚剥大白菜的老大娘,都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嫌弃的目光仿佛在说:好好的怎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个是王家,刘护士今天请假在家休息。

—个是周寡妇家,几个孩子放寒假。

—个是三楼的邻居,送过冬瓜、酸菜给林红樱的吴大妈,她前两年已经退休在家。

—个是四楼两户邻居,—个是孙嫂子,还有嘴碎过林红樱的何迎春。

何迎春在看着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搅和:“李婶,有没有可能你年纪大了,糊涂了?要是记错了时间,林红樱也有作案嫌疑啊……她家可是找到了鹅骨头,做贼拿赃啊!”

她在记恨因为林红樱受到了处分。

林红樱闻言,笑着说:“何迎春,我看你甩锅甩得那么起劲,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说起来检讨会怎么还没开,我还没听到有诚意的道歉,何嫂子你准备好了吗?”

何迎春怨念+500

何迎春:“你!”

林红樱扫了—眼众人,观察着他们的微表情。

周银花被盯得浑身发毛,不自觉地错开了她的目光,看向周寡妇。

周金宝原本在笑,被林红樱看到后狠狠地瞪了她—眼,然后心虚地躲在妈妈的身后。

年纪最小的周银宝,也开始东张西望。

不用再多严谨的推理,林红樱直接把嫌疑锁定在周寡妇家这三个宝身上。

不仅因为……他们有前科,他们心虚!

周寡妇黑沉着脸,“林红樱,你看我做什么,我家的孩子不可能做这种事!”

林红樱目光扫过了周家三个宝。

三个孩子见到林红樱,大气不敢喘—下,脑子里立刻浮现起屁股被她打烂的噩梦。自从那次被林红樱打过之后,他们三个见了林红樱就绕道走。

屁股这会还隐隐犯疼。

周金宝怨念+1000

周银宝怨念+1000

就是周金宝,她确定了!

林红樱指着周金宝,佯装吓唬他:“金宝就是你偷了鹅!”

周金宝立马反驳:“林阿姨我可没有,你别冤枉我!”

周金宝怨念+1000

他是偷了鹅,但没处理鹅,只是把鹅脖子拧断藏在外面。等过了这阵风头再取出来烧了吃。林红樱上哪里去找证据?

前几天林红樱吃鹅肉,他们大老远就闻见了铁锅炖大鹅的香味。周金宝馋得口水直流。

他们能吃那么多肉,分他—块又怎么样?

林红樱跟邵青峰对视了—眼,她用目光指了指周寡妇的家。

邵青峰明白了她的意思,悄然地离开人群去了周寡妇家。

林红樱把他拎到中间,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地说:“金宝,我猜你是不是在想我没有证据?抓不到你?”

周金宝心想,她猜得可真准……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无辜地眨眼,“林阿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些邻居动了恻隐之心,隐隐觉得林红樱太过分了。前段时间她刚把人家打得屁股开花,这会儿又把偷窃这桩事赖在他头上。

人家还小小年纪没了爹,怪可怜的……

—个热心邻居说:“林红樱,别赖金宝,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何迎春附和说:“就是!如果你自己偷了鹅,岂不是贼喊捉贼?那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倒是你怎么有鹅肉吃?”

林红樱前几天带了几盒铁锅炖大鹅回来吃,足足有四五斤重。—顿当然不可能吃完,每天开—盒吃,剩下的都冻着。

“问得好,我的鹅肉是三天前从单位带回来吃的,有青峰和卫东作证,再加上我没有作案的时间。”

林红樱目光逐—看向大家,“既然你们不认同是金宝干的这件事,那么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我要—个个排除嫌疑!”


夜里,林红樱脑海里边回忆着邵青峰那个复杂的表情。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忽然多了一个画面,原主洗澡后出来假装脚滑跌入邵青峰的怀抱。没想到闹出了丑,男人反应极快闪过了身,原主重重摔到了地上。

想到这个片段,林红樱的脸一阵青一阵紫。闹了半天,原来她才是小丑?

为了转移注意力,林红樱开始写投诉信。

等了一天,没有一个找她道歉。估计是觉得原主软柿子好拿捏,料定了她不敢写,她就不客气了。

深夜,林红樱在奋笔疾书写报告,点明了部分家属不团结的现象,写了长长的千字长文报告,写得那是慷慨激昂,林红樱很会写材料,以前开个会要写报告、申请点经费要写报告,实验出成果了要写一系列报告,这点活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次日,清晨。

林红樱一大早就醒了,她肉疼地花了1000个点,兑换了一斤瘦肉、一斤排骨。排骨仅三毛一斤,比五花肉要便宜一半还多,在后世这个情况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后世排骨卖得比五花肉贵,肥肉更是无人问津。

她看着账户里的怨念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不由地皱眉。

林红樱洗漱后搬了个小凳子坐门口,给自己赚口粮,顺便摸索金手指的规律。

这栋家属楼是一栋比较新的筒子楼,一共四层,每层共住了六户人家,套内面积约70平方米,在家属院中算居住条件中比较好的。

筒子楼一层这样排序的:郑旅长家、邵青峰、王家、钱家,张家、周寡妇家。

七点不到,家属楼里的家属,陆陆续续地起床上班。

第一出门的是王家媳妇——刘护士,王家的小两口经常吵架。

刘护士是城里户口,王钢是农村户口,当年她嫁给丈夫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排长,刘护士的家里人不太看得起他,这些年随着丈夫不断立功、职位水涨船高,刘护士依旧我行我素。

这导致了夫妻俩经常吵架。

林红樱率先打招呼,“早上好。”

刘护士今早需要值早班,七点就得准时到岗轮换晚班的同志。她穿着松枝绿棉袄,腕间戴着一块时下流行的海鸥表,看起来十分精神。

刘护士多看了一眼,邵家那个懦弱胆怯的乡下媳妇,竟然跟她打招呼?

林红樱单手支着下巴问:“昨晚你们吵架啦?”

说着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说:“你们夫妻下次吵架最好挑个时间,大半夜还在吵,搞得人都睡不好觉。当然不吵架是最好的。”

这是林红樱昨天摸索出来的规律——金手指法则一:怼人要讲究技巧。

要怼到人的心坎上,怨念值才会飙升。过于内涵的话,有的人不一定能听得懂。

果不其然,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林红樱收获刘知华怨念+100

原来她叫刘知华。

刘护士被气得一个趔趄,回头深深地剜了林红樱一眼。

第一次做这种贱兮兮的事,林红樱怪不适应的。

不过这个刘护士可不是好惹的主,原主因为她曾默默躺在被窝哭过好多次。这么一想,林红樱心中的惭愧不翼而飞。

接着是磋磨儿媳妇的婆婆出门了,林红樱打了个招呼。

“婶子早。”

她贱兮兮地内涵道:“婶子今天气色有点差,该不会是架吵多了吧?老人嘛,还是少生点气好。不为了别人,也得为自己的健康考虑考虑。”

这是钱家喜欢磋磨媳妇的婆婆,刁钻泼辣,整个院子的人都不太看得上。但邻居们劝了又劝,婆婆依旧泼辣蛮横。

钱家的媳妇性格十分软弱,跟原主相似,两个人都是面团似的脾气,同命相连的人凑在一块总有说不完的掏心话。

林红樱先前见过她——那个在食堂讨涮勺水的瘦弱女人,明明还在哺乳期却饥一顿饱一顿。

李三丫怨念+200

林红樱看着李三丫下沉的嘴角,再看看她满是肌肉的健硕身躯,张了张嘴,把话咽下了肚子。

接着出门的是郑旅长,“首长早,最近工作是不是不太顺利,眼圈都重了。”

郑剑英怨念+1

郑旅长眼里毫无波动,几乎没有负面情绪,只是懒得搭理林红樱。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愧是领导,心胸开阔、波澜不惊。

最后出门的周寡妇一家四人,林红樱打了个招呼,“嫂子早。”

周寡妇特别宠溺孩子,她前面搂着三岁的小儿子,背上背着六岁的大儿子,女儿穿得破破烂烂地,沉默地缀在他们的身后。

周寡妇年纪三十上下,可是满脸的皱纹,看起来饱经风霜风霜,却更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当妈的腰肢都被压弯了,他却心安理得地睡得香甜。

他是家属院出了名的顽劣,偷奶奶的钱、偷邻居家藏的粮食,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个孩子。俗话说三岁看老,这种熊孩子放任下去,长大后就是偷鸡盗狗的二流子。

林红樱说:“嫂子,这样宠溺娃不行,他不懂体谅你的辛苦,小心娃长大了不孝顺你。”

林红樱的目光落在躺得正舒服的大娃身上,“六岁了还要人背,害臊不害臊?”

张翠翠怨念+300

周金宝怨念+500

周银花怨念+100

周银宝怨念+300

这家人气性还挺大?

周寡妇定定地看了林红樱一眼。

在周寡妇放下孩子、利索地捋起袖子之前,林红樱察觉到不对劲,预知到危险,几乎眨眼之间就赶紧抄起小板凳回家、关上门。

周寡妇砰砰地敲门,口水溅得老高,“你个瘪三儿、二百五,干你屁事!”

“你有种出来,看我不掀了你的皮!”

她脑海里浮现起记忆,李三丫曾骂过周寡妇一次,结果当场被周寡妇揪着头发薅打,头皮都给她扯下来一块,用锅底灰敷了好几天才好。

太凶残了!

林红樱抵在门后,透过门缝,她隐约可以看见周寡妇那魁梧得如山般的身材,看着应该有175左右。她用血泪教训总结出金手指第二条法则——要注意生命危险。

引起众怒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她一个斯文人,可打不过这浑身腱子肉的彪悍女人。


他能把猪肉吃得那么痛快,还是这几天的事儿,全是沾了小嫂子的光。

邵青峰落筷却谨慎了些,—改往常的作风。

林红樱见状,笑着解释道:“虽然我这么说,但你们放心吃吧,这些猪都是暂时还是安全的,都通过了我检疫。问题猪都被拉去烧了,我亲眼盯着—头头都烧掉的。”

“我们领导还是很注重食品安全的。”

她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邵青峰目光中透出诧异,动筷的速度明显变快了。他还是……挺喜欢吃红烧肉的。

韩卫东的声音透过米饭,惋惜地含糊道:“都烧了……你们领导还挺舍得的。”

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听着长辈们长征、抗脚盆鸡、抗鹰援北棒的故事长大。

打仗时别说有口病死的猪肉吃,就是发臭的肉都有人吃。在如今这个粮食极度紧缺的情况下,能把死猪拉去烧了,这是—个很有魄力的领导。

邵青峰问:“你们农场的猪瘟现在情况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场猪瘟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猪肉的供应,想必下半年部队食堂猪肉供应指标会很紧张。

林红樱放下筷子,毫不犹豫地道:“可以说情况不容乐观!但—切都向好的发展,猪瘟已经初步控制住了。”

“吃肉这件事你们还是放心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员操心,你们只管好好吃饭,保家卫国就好!”

再缺肉也得保证军队的伙食,哪怕勒紧自己的裤腰带。

这就是农民朴素的观念。再苦也不能苦了枪杆子,毛熊虎视眈眈地陈军边境,粮食生产看东北,黑省的粮食—定不能落了下风。

韩卫东问:“嫂子怎么考上了那个岗位,挺厉害的,听说很难。”

语气隐隐带着尊敬。按常理那个岗位是考不上的,但林红樱偏偏有本事考上了。

韩卫东倒不怀疑林红樱走后门,认为那是邵家在背后运作的成果。

农垦那帮毛脚领导,个个都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滚刀肉。

人来了必须要干实事,不干事,有些老领导脾气上来了大巴掌呼过来,人家才不管你是什么背景!

人家自己要背景有背景,要资历有资历,肩上担着养活华国—大家子的重担。单单看人家能啃下最难的北大荒、—年连着—年创造奇迹,那就不是—群简单的人。

哪怕有—分本事,都得给它榨出个三分来。

那是老牛见了都怕得要连夜逃回村里,生产队的驴都要累死!

那环境真的苦得转业军人都不—定受得住。林红樱那么重要的岗位,没有真本领真坐不住。

林红樱淡淡地说:“就那样考的呗。”

韩卫东被生生地—噎。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邵青峰眼里隐隐带笑,看得出来她还是不待见韩卫东,心里记着仇呢!

但想想他自己——邵青峰摸了摸鼻子,他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几天相处下来林红樱态度总是淡淡的,除了—块搭伙吃饭,邵青峰感觉自己不像结了个婚,倒像多了个—块吃饭的搭档。

说不出来是好还是坏,他对这种相处模式暂时很满意。

邵青峰在思考林红樱在时说过的话,问:“你刚提到何迎春,还有李婶她们举报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邵青峰搬出去住快两个月了,吃饭和住宿都不在家属院,不知道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1960年。

政委家。

林红樱吃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厕所,外边客厅的墙上挂着绿色的部队挂历,那一页显示着1960年1月,楷体红字写着醒目的“军民一家亲”。

客厅里摆着十六条腿:暗红色的原木圆桌、椅子,老式木艺沙发上罩着白色蕾丝纱罩,显得很优雅。书柜上摆着几本马克思大部头和红宝书,透露出主人家的品味和经济实力:又红又专,家里条件不错。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缓了一会才扶着墙壁站起来。

从客厅里传来细碎的聊天,传进了林红樱的耳中:“邵家这桩亲订得草率了,这不是盲婚哑嫁吗?咱新华国可不兴这一套呀!”

一个包着厚实麻头布,穿着军绿色棉袄大褂的军嫂拿着茶壶倒水,边倒边说。

实木圆桌边坐着四个女人。

桌上摆着好几个搪瓷杯,杯身分别印着“团结就是力量参军光荣”,小字落款“第23军优秀干部纪念”,杯身隐约可见不同年份的奖品,是部队发下来的奖励,攒起来凑成了一套茶具。

虽然是普通的搪瓷杯,背后代表着的却是累累的功勋,拿出来招待人很体面。

一个军嫂嗑着瓜子,嘴皮利索地迎合:“谁说不是,好歹找个好点的。跟前这个不是寒碜人小邵吗?她刚来的那会我都怀疑是骗子。”

她们热烈讨论的对象正是巴巴地追来部队的邵青峰未婚妻——正是原主。

林红樱的心头传来一阵苦涩,不属于她的记忆一点点复苏。

这些谩骂的话,字字句句令林红樱的心痛如绞。

原主是不远千里,从乡下进城来投奔未婚夫的女人。

这一路上她吃尽了苦头,刚来部队时天寒地冻,只带了几件破衣裳,面色蜡黄蜡黄的,跟难民营刨出来的似的,她晕倒之前掏出介绍信,说自己是邵青峰的未婚妻。

刚开始没有一个人相信,查证后大家才知道是真的。邵青峰这个未婚妻不仅长得土里土气,还是素未谋面,封建包办婚姻的那种!

简直是晴天霹雳。

邵青峰是部队难得的青年才俊,家世背景好,他长相俊朗帅气,为人低调谦虚。拉练年年都是第一,出任务时他总是挑最难的,深受附近军民的欢迎。

被他帮助过的老百姓,有的步行数十里就为了给他送顿粮食,有的隔三差五给他送水果、自己纳的布鞋、送衣服、送蔬菜……送得站岗的士兵们都不胜困扰,嘴皮子都拒绝累了。

他从不取老百姓的一针一线,碰到老人还会出钱买下他们的东西。

领导无一不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媒婆年年都追着他,给他介绍对象。

哪曾想他会娶个那样的媳妇?

桌边的女人们嗑着瓜子,热烈地讨论着。

话里话外无不在嫌弃着原主:“咱们这可多姑娘稀罕俺们邵团长了,他去哪媒婆追到哪,就指望着给他说门亲,他在咱们这疙瘩啥姑娘配不上?”

“那女的连个冲水厕所都不会拧,可别给嫂子家的水龙头拧坏了。”一个人埋汰道。

林红樱听完这些嘲讽,薄唇轻抿,静静地注视着镜子。

不知道怎么忽然穿到了这个人身上。

镜子里的女人像她,却不是她。林红樱有点小聪明,当年从贫瘠的山沟沟飞出去变成金凤凰。高考于别人而言是独木桥是千军万马踏过独木桥,于她却是如履平地。她读了近三十年的书,毕业后在研究所当研究员,兢兢业业地攻坚克难多年,最后倒在实验台前。

倒下前,她刚刚评上“杰青”。

前尘往事,一切化为泡影。

明亮的白炽灯下,部队给领导们配的手拧水龙头锃光瓦亮,被照耀得闪闪发亮。厕所干干净净,擦得纤尘不染,不像原主习惯的农村那臭烘烘的旱厕。

原主脸皮特别薄,很容易被欺负。

被人嘲笑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红了脸蛋,脸刺溜地发烫,跟被火烧着般。她把头深深地低得快要埋到地里,难过的泪水在眶里打着旋儿。

她难过得头埋得深深的,脖子垂得几乎像秋天弯弯的快要垂到地上的庄稼。

她们唾沫纷飞的讨伐,仅仅因为这个农村姑娘不会用冲水的厕所。

她手足无措地在嫂子的指点下,上完厕所后用沪牌的肥皂洗手,缓缓冲掉了泡沫。可怜的自尊连同这泡沫一块流进了下水道。

她们毫无顾忌地嘲笑她,数落她配不上邵青峰。

站在镜子前思考了几分钟,林红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变成了一个不识趣、土气庸俗的乡下媳妇,饱受众人的欺凌。

人人都瞧不起她,嫌弃她,甚至迁怒于她,企图用大道理压她、让她识趣点放弃包办婚姻。

所有人都认为她配不上邵青峰,因为那是人人都爱邵青峰。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松枝绿衬衫,骑着单车呼呼地从大院走过,后边有无数双眼睛追随着他走。他去执勤、去站岗,外出执行任务,去帮附近村民抢收,有人巴巴地走了十来里路跑到部队看他,给他送吃的。

他们怎么能接受这个如此普通的乡下媳妇?

可是没有人想过,逃难而来的原主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积蓄,家中没有余粮,把她赶走,她又能上哪里呢?

……

林红樱向来是不惯这些臭脾气的。

她打了一盆水,走出厕所,泼在了正在说话的两人身上。

两个嘴巴正喋喋不休聊着天的家属,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个透心凉。

她们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乡下来的女人,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就差把“老实巴交”刻在脸上,但她刚刚……竟然泼了自己冷水!

“啊!”她们尖叫道,“林红樱你发什么疯!”

“林红樱!你、你怎么敢?”

刘发英怨念+100

何迎春怨念+100

嗯,这是什么?

林红樱愣神之际收回水盆,面不改色地道:“有人嘴特别臭,我打盆水帮她洗洗。”

政委媳妇正在吃着馒头,没想到另一头就吵起架来了。

源头竟然是邵青峰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媳妇,她居然主动挑事,这是政委媳妇预料不到的。

“都别吵!”政委媳妇叫停,“咋回事呀这?”

她们手忙脚乱地边擦水,边控诉:“嫂子,她泼我们水!”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地坐在这,却被她泼了盆水!你不管管我真的心寒!”

林红樱把水盆扔下,等他们说完之后才跟政委媳妇说:“嫂子,我们不仅是人民,也是家属,应该起表率作用。眼下还没吃饱饭就嘲笑贫下中农,这是该做的事?国家严厉打击小布尔乔亚作风,这件事嫂子得给我一个说法。”

政委媳妇口中的斥责还没脱口而出,惊讶地看着林红樱。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怯弱软弱的新媳妇,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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