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给我倒了杯水,目光胆怯:“请请坐。”
我不知道哪里可以坐。
屋子里弥漫着事后的味道,就连凳子上都是用过的纸巾和东西。
哪里都很脏。
顾廷观察着我的神情,细声问我:
“不知道徐哥来找我什么事?”
当看到我拿出口哨让他辨认,顾廷像是极怕地拍拍胸口:
“好吓人,有血啊,没见过呢。”
我心口猛地一下,抬眼看他:
“监控拍到你拿绾绾的哨子出来玩,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撒谎?”
“你对我的绾绾做了什么?”
顾廷见被我识破,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也不似刚才那般柔弱了。
大大方方往沙发后一靠,眉眼透出一股邪气:
“你这不是知道嘛,还来问我?”
真是他对我的绾绾下手!
我猛地揪起他的衣领提起来,气得太阳穴突突直痛。
他脚尖离地却悠然自得,抬手拍了拍我的脸。
和对宠物狗那样,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你个给陆家做狗的赘婿怎么不明白,我是可怜你呢?
你女儿跟你一起做狗多惨?”
“她死了你该感谢我呢,有借口离婚了,否则还要给陆晚晚那个贱人做多久的狗?”
“哦对了忘了给你说,你老婆干起来很舒服,可惜你女儿太小不然......”
拳头紧了又紧,我没忍住一拳砸在他脸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唇边竟浮现着一抹得逞的笑。
果然下一秒,房间门被打开。
陆晚晚尖叫着冲我们跑来:
“徐越!
你个疯狗!
竟然到处乱咬人?”
她照着我用力踹了一脚。
我昨晚跟着其他救生员跳进刺骨的海水,搜寻女儿的断肢早已筋疲力竭。
又熬了一晚上,被她这么一踹,我竟直接撞向了一旁的镜面。
碎片碎了一地。
我艰难地爬起来,掌心刺痛,流了一手的血。
陆晚晚一心只有顾廷,看都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而是紧张珍惜地扶起顾廷不住细问。
顾廷又恢复了往日弱柳扶风胆小如鼠的性格,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我的错觉。
他靠在陆晚晚怀里,哭着虚弱道:
“你,你别怪徐哥,他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
我看根本是故意的!”
陆晚晚冲到我面前,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给我跪下,跟阿廷道歉!”
“我......我不跪不道歉。”
不眠不休不食了一夜,刚被她抽了一巴掌眼冒金星。
我站都站不稳。
“给你脸了是吧?
少在这里给我不知好歹!”
陆晚晚揪着我的头发,一脚踹在我的膝弯。
我心道不好,锐利的玻璃碎片刺进膝盖,当下疼得我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陆晚晚还在不停抽我嘴巴:
“装什么装呢你?
今天一直给我找晦气,现在怎么不狗叫了?”
在陆晚晚看不到的地方。
顾廷歪着头微笑,欣赏我的狼狈。
这时,哨子从口袋滑落。
我刚伸手就被陆晚晚一把抢过,端详一阵她脸色难看:
“这是谁给你的?
从前没见过。”
我急了!
这是绾绾生前握在手里最后的东西!
“还我!”
陆晚晚脸色更难看:
“那么着急?
是不是外面那个狐狸精送的定情信物?”
不管我怎么解释我在外面根本没有女人,陆晚晚根本不信。
转头就将哨子丢出窗外。
外面是汪洋大海,掉下去根本没有捡到的可能性!
“绾绾!”
我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