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屹洵忽然被她甜美的笑容晃了神,又见她信心十足,顿时松开手,即便会被人轰出来,就轰出来吧,他再道歉便是。
苏棠梨见白屹洵松手,反而伸手抓着他的手臂一起进去,又小声地说,"夫君,你放心,我真的会!"
"都已经进来了,我先信你。
"
"我不会让夫君失望的!"
苏棠梨笑嘻嘻的,见女掌柜看过来,顿时又正了正神色,就在一旁坐下来,接过女掌柜递过来的手帕,同样很粗糙,她也不挑什么,将手帕圈好,就在一旁穿针。
不等掌柜眨眼,见她已经穿进去了,顿时拧眉,这手倒是灵巧,看起来很熟练,莫非还真是会祖传的手艺。
白屹洵也是愣了一下,瞧她手指灵活地穿针,又拿着白净的帕子刺绣,一看便不是生手,可自己从未见过她拿起针线。
但他也确实没怎么关注过。
平常自己在书院,而她在赌坊,一见面便是她的羞辱,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却不知她竟然真的会刺绣。
短短的愣神之间,白屹洵已经初见了图案,看着有模有样,又是顿了一下,就见粗糙的蓝线在她的手上舞动。
手指十分轻巧灵动,又干脆利落,都看不清她的动作,可帕子上的图案却是越来越清晰。
白屹洵的目光却是被苏棠梨舞动的手指吸引,她的手指十分纤长白泽,指甲也修剪干净。
一双手拿着针线,像是有蝴蝶在她指尖飞舞一般,白屹洵竟不由得又晃了神。
他忽然觉得苏棠梨有些好看?
"好了。
"
"我只是简单绣了一朵兰花。
"
"简,简单!?"
女掌柜被苏棠梨刺绣的样子吸引,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自己也见过不少绣娘,可还没有见过谁绣花还能这么好看过。
这动作干脆利落地竟丝毫不亚于名家绣娘,还不等她回神,就听说好了。
顿时迫不及待地接过去,眼前一亮,又不可思议,"果真是双面绣!!"
"你竟然真会双面绣!"
"自然,我怎么敢欺瞒掌柜。
"
苏棠梨见女掌柜大为吃惊的样子,却是抿唇笑了笑,又看向也一脸新奇看向自己的白屹洵,走过去轻轻用胳膊捅了捅他的手臂,得意一笑。
"怎么样,夫君,都说了我会。
"
白屹洵一直盯着苏棠梨的手指,刚刚掌柜拿起来的时候,瞥了一眼,是极为雅致的兰花,而且另外一面也是同样的图案。
他也是惊了一下,随即拧眉看向欣喜的苏棠梨轻声问。
"你什么时候会双面绣的?"
苏棠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阿娘本就是绣女啊,虽然她没有机会教我,但她留下了很多绣品,我年幼时研究过她的绣品,自学的双面绣。
"
见白屹洵还是迟疑,不太相信,苏棠梨也不多解释,看向还激动欣赏绣品的女掌柜,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是能赚钱了。
"太不可置信了,竟然能遇到一个会双面绣的!!"
自古双面绣就极为难得,能学会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她听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说会双面绣,又怎么能信!
女掌柜看着手上的双面绣,手都在发抖,能得一个双面绣,那她们绣楼的生意都能更上一层楼啊!
真是想不到啊,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绣工如如此精湛!
这么粗糙的布,用的也是粗针粗线,可针脚却这么细密,一点杂线都看不到,这是她在处理的时候,将杂线都用上了。
了不得!!
"小丫头,你说是祖传的手艺,莫非你出自锦绣大家?"
"算不上锦绣大家,我阿娘也只是普通的绣娘,会双面绣傍身而已。
"
"谦虚了!"
女掌柜惊喜地看向打扮普通的苏棠梨,摇头说,"双面绣可不仅仅能傍身!多少人求一副双面绣,求而不得!"
"你这绣工实在了不起。
"
苏棠梨听着笑了笑,那可不是,原主虽然不是出生名门,但她是啊,她们苏家自立足起,便是苏州城的名门世家。
苏绣本就享有盛誉,而她也是这一代子弟中天赋最高的。
她的绣工,便是很多前辈都大为赞叹的。
"双面绣顾名思义,就是正反两面是一模一样的图案,这个需要极高的技巧,缜密的心思,才能掌握针线疏密的控制,还有色彩图案的把控。
"
双面绣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十分了不起的象征。
身为苏绣的传人,必然也要学会双面绣。
"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
女掌柜频频点头,又格外惊喜地看着手中的绣品,她看向苏棠梨像是见到了宝一样,知晓她们来绣楼,自然是为了谈生意,便忙让人上茶,她们详谈!
"两位请坐,刚刚对小娘子的不礼貌,还请小娘子见谅。
"
"掌柜客气了。
"
不愧是大绣楼的掌柜,这格局不小。
刚刚还带着轻视,这会儿却又格外敬重。
苏棠梨也不计较这些,笑着和白屹洵坐下,她来这里可不是炫技的,是来赚钱的。
"小娘子怎么称呼?"
"我叫苏棠梨。
"
掌柜笑着点头,唤了一声苏姑娘,又迫不及待谈生意,"苏姑娘来咱们绣楼,想必也是想跟我们谈生意的,咱们开门见山,我们绣楼的绣娘分为两种,一种是内任,一种是外买。
"
"所谓内任,就是和我们绣楼签订契约,只为我们绣楼做绣品,根据绣品的质量来定工钱,每个月还能得到绣楼的分红。
"
"外买,就是我们绣楼跟绣娘买下,一幅绣品一口价,后面这份绣品赚到多少钱,都归绣楼所有,绣娘是没有分红的。
"
"苏姑娘,想成为哪种?"
听起来第一种利益大,但她可不仅仅想当一个绣娘,她可是想自己开一家绣楼的。
"第二种吧。
"
"这....."
女掌柜觉得很惋惜,又看向苏棠梨劝着说,"苏姑娘不再考虑考虑吗?我们绣楼可是望城最大的绣楼,我们家的绣娘每个月的工钱最低的都有二十两,换做其他家可没有这个价钱!"
一个月二十两,听起来确实很高,可她欠的是五百两的赌钱!
苏棠梨看向白屹洵,她想了想问,"夫君,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