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栖见萧彻寒脸越来越铁青,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在萧彻寒更衣时,她还想去看热闹。
萧彻寒见萧云栖屁颠屁颠跟进来,怒意更盛,冷冷扫了眼海大全:“混账奴才,还不将公主抱出去,让她把太极殿的地擦干净!”
擦地?
皇命难违,萧云栖撇着嘴胡乱擦了一通,萧彻寒出来时却撞见这逆女竟反手把脏抹布往他太师椅上擦。
海大全吓的脸色发白。
萧彻寒额头青筋直跳:“你在做什么?”
萧云栖小手一抖,回头时却笑嘻嘻的一派纯良样。
“窝在给父皇擦凳子!”
她还抱住了萧彻寒的腿,反手将爪子擦在了他刚换的衣裳上。
、
刚换好的衣服又沾染了污渍。
海大全眼睛都瞪大了,疯狂在萧彻寒身后跟萧云栖使眼色。
萧彻寒怎么可能没察觉到这逆女在做什么,气盛的同时,心中倒是多了点别的异样。
毕竟甚少有人敢对他不敬,如今只是短短几日,这逆女惹怒他多少次了。
若是旁人,脑袋都要分家八百回了,可......
这家伙身份特殊,怪力乱神,更是杀不得打不得。
罚倒是听话,可惯会阳奉阴违,转眼便能惹出更大的麻烦来,活脱脱一个惹事精。
冷酷如萧彻寒对上这么个小人儿,当真无奈又咬牙切齿。
萧云栖见好就收,手一缩离萧彻寒三步远:“父皇忙,窝回去啦。”
可惜还没转身便被一只大掌轻而易举地提到了太师椅上。
萧云栖头皮都要炸了,双腿缩起来不想沾到椅子上:“脏!”
萧彻寒看着这逆女缩成了个球,欣赏了一会儿,就在萧云栖以为对方要放过她时......
萧彻寒还是眼睛不眨地把人摁了下去并且用力摩擦。
萧云栖:“!
!
!”
萧云栖脸都变了,刚刚她可把地上的脏水全都拧到这上面来了:“放窝下去!”
“不装了?”
“呜呜,放开窝!”
萧彻寒见她手脚乱扑腾小脸惊慌的模样,按着又摩擦了几下才把大发慈悲地把人放了下去。
察觉到股间的湿意,脏衣裳都紧紧贴在身上的感觉,让萧云栖维持着被放下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脑子都完全木了。
好脏啊啊啊啊啊啊!
萧彻寒啧了声:“海大全,将这个换下去。”
萧云栖见海大全换了个崭新干净的太师椅,心里怒火更盛,那作甚还要拿她擦凳子!
小孩子的泪窝浅,被这么一刺激,萧云栖再也忍不住,气的眼泪哗啦啦的掉。
“呜哇哇!”
小孩子瘪着嘴眼泪掉的如同断了线的小珍珠,委屈极了,声音越哭越嘹亮。
惹得外面守着的侍卫都不忍心了。
可萧彻寒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睨着她:“自己做的事便要有承担它反噬的准备,哭甚?”
他好整以暇地打开了奏折,伴随着哭声,从容淡定地继续伏案。
萧云栖银牙紧咬,突然朝他扑过去:“哇呜!”
“嘶。”
萧彻寒腿上传来一阵刺痛,垂首便见萧云栖咬住了自己的腿,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不服气。
这逆女做错了事,竟然敢对自己亮獠牙?
屡教不改,顽劣不堪!
“放开!”
萧彻寒脸色沉下来,这逆女实在胆大包天!
萧云栖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使劲咬着不松口。
便宜爹分明知道萧半夏和贵妃她们欺负她,还要赏赐东西,这绝对不能忍!
至于什么毒什么同感,可去他的吧!
先把气撒了再说。
萧彻寒最后是把人撕下来的。
脚一落地,萧云栖毫不犹豫要跑,却被萧彻寒毫不留情地丢给了侍卫。
“当真是放肆!”
萧彻寒铁青着脸对海大全吩咐,“找个嬷嬷好好教她规矩,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什么时候才准出来!”
太极殿陛下震怒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后宫。
一座辉煌宫殿中,陈妃正在质问底下人。
“还没找到七公主?
贵妃娘娘吩咐下来的事情,办砸了你们担待的起吗,还不赶紧给本宫去找!”
陈妃心腹琴儿突然从殿外小跑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娘,贵妃宫里来人告知,七公主被送回了南五所,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陛下,陛下下令要挑几个严厉的嬷嬷教导七公主规矩。”
“怪不得在后宫里没找到人,原来是被陛下带去了太极殿,”陈妃松了口气,“这可是小七自己找死。”
琴儿:“听说前阵子有个被三公主发配到慎刑司的老嬷嬷跟七公主积怨甚深,不如便让她去,七公主见到是熟人,这规矩自然能心甘情愿的学了......”
陈妃看她一眼,缓缓勾唇:“你去告诉赖嬷嬷,只要按照本宫说的做,好处少不了她的。”
“是。”
陛下震怒,下面人自然不敢耽误。
萧云栖回到南五所还没到一个时辰,她的破寝殿前便被两个粗壮的老嬷嬷堵住了。
萧云栖抬头看去,居然发现其中一个还是先前被打去慎刑司的赖嬷嬷。
她眯眼,赖嬷嬷在慎刑司待了几天,再见面,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虽然老了不少,但看萧云栖的眼神依旧是充满恨意。
在赖嬷嬷要靠近她时,萧云栖忙捂住鼻子:“赖嬷嬷,你还拉裤裆吗,身上怎么还这么臭?”
赖嬷嬷被气的牙痒痒,抽出腰间别着的戒尺:“奴婢们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教您宫中规矩的,还请七公主配合。”
“请七公主学习如何下跪请安。”
“七公主请您按照老奴的命令来。”
萧云栖往后一躺,翘起两个小腿来晃啊晃,充耳不闻。
学个狗屁规矩,这赖嬷嬷分明是挟私报复!
赖嬷嬷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见状,告罪一声想强硬地要夹着萧云栖跪下。
萧云栖灵活的翻身,在床上跟他们玩起了躲猫猫。
“哈哈,抓不着,略略你们抓不到窝呦。”
萧云栖跟条灵活的小鱼一般翻来覆去,直把两个婆子累的气喘吁吁。
赖嬷嬷脸色十分难看,想靠近萧云栖又忌惮她的诡异之处,冷哼一声:“七公主如此顽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三天之内,我们都不会给您饭吃。”
赖嬷嬷大开门窗,派人时时刻刻盯着萧云栖才离开。
萧云栖躺在床上丝毫不为所动,不就是想耗死她吗?
哪里有这么容易!
她可是有灵泉的人!
然而,萧云栖很快便被打脸了。
哪怕她有灵泉能保证死不了,可两天两夜过去,不进一点膳食,抵不住饿的头昏眼花。
她想过要跑,可这里只有一个出口还被赖嬷嬷派人守着。
哪怕她借口要学规矩,赖嬷嬷都装听不到。
看来这老刁奴是真想弄死她啊!
萧云栖阵阵发晕,哪怕喝了灵泉水也无济于事。
正当她想办法跟吴大成通信时。
突然砰的一声。
赖嬷嬷闯进来,指挥着人在她的床边围了十几个火盆,烟味又浓又呛。
“咳咳,你要做什么?”
萧云栖捂住了口鼻。
“如今天寒,老奴担心公主着凉,特意给您送火盆保暖啊,只一点,这炭火是老奴省下来的劣质炭,您别介意。”
“还不到初冬,冷什么?
快拿走,咳咳!”
赖嬷嬷:“公主您身子弱,自然要多照顾。”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萧云栖已经感到口干舌燥,烟味呛鼻。
可无论她怎么呵斥,赖嬷嬷都不为所动。
哪怕萧云栖要跳下来都没有办法,因为这些火盆里外圈了好几圈,她一个小孩子,一跳肯定会掉进火盆里。
好在身上还有层薄被,若是包裹着倒是可以闯出去......
就在萧云栖将灵泉水浸润薄被时。
突然砰砰几声。
十几只烈酒坛子砸进了火盆中,火舌猛地窜高,瞬间点燃帐子,火焰顺着洒在床上的酒液,眨眼间,便将床褥一起点燃。
“啊!”
火焰蔓延的飞快,烧到了薄被。
萧云栖被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扑灭了火焰,心脏砰砰乱跳。
她隔着火光她看到了赖嬷嬷猖狂的嘴脸。
“七公主,你这次是插翅也难逃了,”赖嬷嬷也为自己想好了退路,扭头对婆子道,“快去通知三公主,请她来送七公主最后一程吧。”
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火势迅猛,木头所制的床榻四角也烧了起来,吱呀几声,床竟然塌了大半!
“嘶!”
周身是烈焰火舌,薄被也被烧成灰,萧云栖手臂脚踝都被烧伤,血肉淋漓!
灵泉水杯水车薪,萧云栖徒劳地捂住口鼻:“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陛下?”
赖嬷嬷突然猖狂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哈哈哈,七公主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不成?
老奴实话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后妃跟侍卫私通生下的小杂·种,陛下圣明,自然不会留你个杂·种在这宫里!”
“老奴便是替陛下分忧解难而来的!
来人,把这宫殿四处都点燃,你这样的小杂·种能死在宫里,真是便宜你了!”
火势越来越大,见萧云栖坠入了火焰中顷刻被火舌吞没,赖嬷嬷神情癫狂:“去死吧!
——啊!
!”
在千钧一发之际,殿门被重重踹开,赖嬷嬷一头砸进了碎裂的酒坛碎片上。
赖嬷嬷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声,一边凶神恶煞爬起来,口中怒吼:“谁,是谁敢坏陛下的大事......”
声音戛然而止!
她宛若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惊恐地瞪大眼,看着眼前阴沉到令人胆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