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使团众人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我也只缩在马车里病了一路。
后日将抵边关,一路上一次都没来探病的越琼川终于坐不住了。
“马上就要到边关,你该跑了。”
越琼川皱眉看着我。
我裹着厚厚的大氅,只探出一个脑袋。
“跑?
我听不懂越大人的意思,本宫病了正需要静养,跑什么呢?”
越琼川上前几步,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
“别装了,太子派来接应的人都等着急了,你赶紧跟他们走!”
假死计划关系重大,太子哥哥绝不可能透露给旁人,所以越琼川也是参与者。
而并非太子党的他知情并参与这么重要的计划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提出这个计划的人。
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就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把私欲放在公事前。
即使自己无法再接受我,也不会眼看北蛮得意家国受辱,眼看我落入火坑。
“现在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他急得亲自来拉我。
我退后一步,轻巧摇摇头。
我知道,但我不能走。
手牵了个空,越琼川似是想到什么,猛然低下头。
“你真想嫁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
13.
他错了。
我很清醒,两辈子从没有过的清醒。
想逃跑很容易,但面对却很难,这个道理,我直到前些时候才明白。
“我走了,然后呢?”
我没有回答越琼川的话,自顾自扳起手指。
“一则北蛮必定大怒,使团到时凶多吉少;二则父皇年迈,得知消息难免悲痛伤身;三则我乃假死,届时重回京城,那就是欺瞒了全天下,损伤的是皇族在百姓之间的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