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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庶女后续

谢斐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谢斐不想暴露身份,尤其她做了男装,一旦日后有个什么差错,被翻出来就麻烦了。所以她跟浮玉都不是用真名,也没告知掌柜住址。“不必,我们来取就好。”谢斐付了定金,而后带浮玉去逛街,买了些日用货物。浮玉惦记烧鹅,挽着谢斐的胳膊说道:“姑娘,我们去买鹅吧。这次买两只,袁三哥吃一只,我俩吃一只。”谢斐想想,近来袁三也累,加上受了伤,补补身体也好。“你说你,天天就知道吃,馋猫都没你这么贪吃。”浮玉掰着手指头道:“我可不是光顾着吃,我还要打猪草,挖野菜,喂猪喂鸡喂兔子,帮姑娘您捣药晒药……”“行了行了,买烧鹅去。”谢斐不想再听这小丫头念经。烧鹅铺子前人多,谢斐让浮玉排队,自己去隔壁家买糕点。这家的糕点也不错,像是绿豆糕,桂花糕,芝麻酥油饼,偶尔忙饿...

主角:谢斐袁三   更新:2024-11-01 1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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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斐袁三的武侠仙侠小说《神医庶女后续》,由网络作家“谢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斐不想暴露身份,尤其她做了男装,一旦日后有个什么差错,被翻出来就麻烦了。所以她跟浮玉都不是用真名,也没告知掌柜住址。“不必,我们来取就好。”谢斐付了定金,而后带浮玉去逛街,买了些日用货物。浮玉惦记烧鹅,挽着谢斐的胳膊说道:“姑娘,我们去买鹅吧。这次买两只,袁三哥吃一只,我俩吃一只。”谢斐想想,近来袁三也累,加上受了伤,补补身体也好。“你说你,天天就知道吃,馋猫都没你这么贪吃。”浮玉掰着手指头道:“我可不是光顾着吃,我还要打猪草,挖野菜,喂猪喂鸡喂兔子,帮姑娘您捣药晒药……”“行了行了,买烧鹅去。”谢斐不想再听这小丫头念经。烧鹅铺子前人多,谢斐让浮玉排队,自己去隔壁家买糕点。这家的糕点也不错,像是绿豆糕,桂花糕,芝麻酥油饼,偶尔忙饿...

《神医庶女后续》精彩片段


谢斐不想暴露身份,尤其她做了男装,一旦日后有个什么差错,被翻出来就麻烦了。

所以她跟浮玉都不是用真名,也没告知掌柜住址。

“不必,我们来取就好。”谢斐付了定金,而后带浮玉去逛街,买了些日用货物。

浮玉惦记烧鹅,挽着谢斐的胳膊说道:“姑娘,我们去买鹅吧。这次买两只,袁三哥吃一只,我俩吃一只。”

谢斐想想,近来袁三也累,加上受了伤,补补身体也好。

“你说你,天天就知道吃,馋猫都没你这么贪吃。”

浮玉掰着手指头道:“我可不是光顾着吃,我还要打猪草,挖野菜,喂猪喂鸡喂兔子,帮姑娘您捣药晒药……”

“行了行了,买烧鹅去。”谢斐不想再听这小丫头念经。

烧鹅铺子前人多,谢斐让浮玉排队,自己去隔壁家买糕点。

这家的糕点也不错,像是绿豆糕,桂花糕,芝麻酥油饼,偶尔忙饿了,吃一块填饱肚子。

谢斐排了许久,轮到她时,她盯着竹筐里的各种糕点,说道:“每样都给我来二十块。”

卖糕点的伙计愣了愣,“这位姑娘,我们这少说十来种糕点,您确定每种都要?”

“如今天不热,糕点能放一段时间,你尽管给我包起来。”谢斐想的是,给袁三带进山里去吃。

那人在山中没别的吃食,半夜要是饿了,难道啃泥巴去?

伙计装好糕点,还给谢斐算得便宜了些。

再回烧鹅铺子来,正好排到浮玉这,买上两只,带上蘸料,一同去庄里去。

两人出门的空隙,袁三闲得慌,又没人可以说话,就蹲在兔笼旁,一会逮着野兔的两只后腿倒拖着走,一会捏着野兔前脚带兔子跳舞杂耍。

谢斐明明白白看见,那兔子的红眼睛里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字。

“大头,你没事做就去屋里睡觉,别把野兔给吓死了。”谢斐还指望这一公一母交配,生下更多兔崽子呢。

袁三闻到烧鹅的香味,笑眯眯道:“姑娘买烧鹅了?有没有多问店家要些蘸料,他家蘸料最是好吃?”

谢斐道:“少不了你的。”

到灶屋里,她先把糕点和烧鹅都取出来。

袁三踱步进来一看,说道:“是不是买太多了?”

“给你带进山里吃。”谢斐用木盆把烧鹅扣上,上面再压着土砖。

也不知道袁三什么时候就窜到她身后站着,她一转身,冷不丁撞进袁三怀里。

“哎哟。”被精壮的胸膛撞疼了鼻子,谢斐没好气嘀咕:“长这么多肌肉囤着吃吗?”

袁三也不恼,好脾气笑道:“怪谢家不给姑娘吃饱穿暖,令姑娘长得……”

他比划了下谢斐的身高,戏谑地笑。

“我不矮,是你太高了,心里有点数吧。”谢斐把他推开,又将篮子里一块猪板油取出来。

这油能炼成猪油,比菜籽油更香些,无论拌饭煮面,又营养又方便。

她还要炼一罐,给袁三带进山里吃,不用太多,够吃十来日,等他烧完炭就能回来。

她忙得不可开交,袁三跟在她身后转,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巍峨沉稳的山峦,在上方很有压迫性。

谢斐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又到铁锅前准备炼猪油,却闻到里头一股猪潲味。

这土灶共有四个锅位,其中两口放大锑锅,是煮饭和烧水用的。

还有一个很小的锅位,寻常舀些水在里头,也能被燎来的火焰烧热,冬天里洗个手也行。

最大的一口是铁锅,寻常炒菜,炖肉,烙饼等。

因为够大,所以谢斐用来煮猪潲了,但是煮过潲之后,铁锅里怎么刷都残留着一股红苕青菜味。

“大头,改天你手好了,去外面砌个灶,专门用来煮猪食吧。”

谢斐吩咐完,却没听到袁三回应。

她回头一看,袁三正追着她的影子踩,像雨天里踩水坑的小孩子,踩到了就憋笑,没踩到就泄气。

“……你不无聊?”

袁三抬眼看她,眸中荡漾着笑意,:“跟姑娘在一起,怎么都不无聊。”

谢斐顿了顿,扬起锅铲朝他比划一下,“快去外面玩,姑娘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得嘞。”袁三领命而去。

晚饭的确丰盛,菌菇豆腐鸡蛋汤,香煎小鱼,糯米豆沙烙饼,木耳炒肉,土豆炖肉,还有一道拔丝红薯,几份时蔬素菜。

一道道菜端上石桌,浮玉开心得不行,欢呼着去拿碗筷。

袁三也往石凳上一坐,望见满桌丰富菜色,感叹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姑娘喜欢在田庄上过日子了。”

谢斐给他倒了一碗桂花酒,说道:“只要有银子,这日子就不难过。”

要是没银子,那就不好说了。

等浮玉拿了碗筷回来,三人一同开吃。

比起两个女人,袁三的食量大得很,大半桌子菜都进了他的肚子。

只要有他在,基本没剩饭。

不过也是,这一身肌肉,一身力气,总不是白来的。

饭后浮玉洗碗,袁三逗了会野兔,就背着谢斐给他准备的一背篼食物,先回山里去看着炭窑里的火。

天渐渐黑了,谢斐点上桐油灯,望见漫天水润繁星。

田庄这一带,星空总是最美的,只要是晴空,夜里总是有星星。

刚来那会,夜里坐在院里乘凉,银河就在头顶,璀璨闪烁,让谢斐痴迷。

浮玉洗完碗,在围裙上擦擦手,出来说道:“姑娘,明天柳妈妈要去白云观,替水娘子添香油钱,您要不要去?”

谢斐心念一动,“水娘子近日里就要生了吧?”

浮玉解了围裙挂在墙上,蹦蹦跳跳地过来,挨着谢斐坐下。

“是啊,所以柳妈妈要去拜一拜送生娘娘和王母娘娘。姑娘,咱们也去拜一拜吧。”

谢斐好笑道:“我拜什么?拜玉皇大帝,求他保佑我成仙?”

浮玉认真道:“您拜财神爷呀!白云观的财神爷最灵了,万一您拜完,一出来就捡到几张银票呢?”

“真要这样,财神殿的门早被踏破了。”谢斐敲敲浮玉的脑袋。


香小娘和其他妾室们得到谢斐的绣品后,是越看越喜欢。

尤其苗氏,新得了许多名贵料子,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绣娘,这下一看谢斐送的绣品,心思活络起来。

不过,她不愿意放下脸面身段,差人来“求”谢斐,所以香小娘便派人来了。

得知经过,谢斐松了口气。

什么都行,别让她回裴府那个压抑的地方去就好。

她对小女使道:“做绣品的人,就在这田庄上。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小娘,待我先问问那绣娘,若是她愿意,再来裴府回话。”

小女使道了谢,随后离去。

柳妈妈就在一旁听着,待人走后,说道:“谢小娘送出去的绣品,是我那儿媳妇做的?”

谢斐道:“水娘子身怀六甲,不知道能不能做这些?”

柳妈妈道:“我回去问一声,等下就来给小娘回话。”

毕竟柳妈妈也不清楚,水怀玉能不能做。

水怀玉得知消息后,倒是激动得很。

“不过是做些绣品而已,我年轻,眼睛手脚都是好的,有什么不可以?”

要是能得来些银子,待孩子出世后,也能减轻一分负担。

陈大发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闻言很是担忧。

“你大着肚子,怎么能整天坐着?如今家里有点积蓄,用不着你去拼。”

水怀玉摇摇头,轻声道:“可是官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以前,她跟其他娘子一样,只能浆洗缝补得来几个铜板,空有一手刺绣功夫却无处施展。

幸好谢斐替她指了一条路,错过这次,她可能此生都没发挥的余地了。

柳妈妈沉思许久,看看水怀玉的孕肚,说道:“我没接触过府上的小娘们,但想必不是个个都如谢小娘这般好相处。万一你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人,恐怕不能轻易脱身。”

水怀玉坚持道:“不妨事的,婆母,我不过是做些绣品,不掺和旁的事,她们也不至于无缘无故跟我过不去。”

多少得些银子,家里日子也要好过些。

争论许久,终究还是水怀玉占上风。

谢斐让水怀玉找个人陪着,先去找香小娘回话,看能不能争取,将布料带回庄里来刺绣,这样也好时常照顾,且与裴府没什么联系。

水怀玉便找了邹娘子和另外两个可靠的婶子,一同去了裴府。

晚些时候,浮玉揣着银票,袁三背着货物回来。

得知此事,浮玉觉得甚好。

“水娘子绣工一绝,说不定以后能靠刺绣讨生活,那可不好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斐随口说完,又问袁三,“买了些什么?”

袁三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摆在灶台上,说,“我买了些油盐米面,还带了姑娘你最爱的桂花酥饼和一壶甜奶酒。”

谢斐老早就闻到香味了,站在袁三身旁不肯离去,湿润清澈的眼眸直盯着袁三的手,看他还能拿出些什么花样来。

袁三买了不少吃的,像是酥糖,烙饼,还有糖葫芦等。

眼看背篼已经渐渐空了,到最后,他还能变戏法一般,从铺着的一层竹叶底下,掏出一只黄纸包裹的烧鹅来。

谢斐欢呼道:“你又买去了镇子那家的烧鹅!”

袁三也跟着笑,洗过手后将烧鹅按在菜板上,以极好的刀功将烧鹅片下来。

“知道姑娘爱吃,我特地绕路去镇上买的。”

隔壁房间里,浮玉的声音传来,“姑娘,我也跟着去了的,可不是袁三哥一个人的功劳。”

谢斐开心得很,拿了一只烧鹅腿先吃起来,说,“少不了你的。”

吃饭时,谢斐问了银票,浮玉说,共得一千两。

这多亏了典当首饰,尤其侯府赏下来的,价值不菲。

“有了这些银子,开间小铺子是可以的,”谢斐边喝粥边说,“我要是良民,怎么也得盘算盘算。”

可她是裴府的妾,命脉没握在自己手里,悄悄开店隐患颇多。

她又看看袁三,把正埋头啃馒头的袁三盯得毛骨悚然。

“姑娘你别看我,我是黑户。”袁三冷汗涔涔,告诉谢斐,他身份没洗白,就算洗白了,一盗墓的,也不可能招摇过市去开铺子。

浮玉就更别说了,虽说卖身契被谢斐牢牢捏在手中,没落到谢家手里,随时能恢复良籍,可她年纪实在太小,官府那的文书都办不下来。

一大笔银子放在钱庄,又不能钱生钱,让谢斐颇为难受。

还是得想法置办个小铺子,将来万一出了变故,不用倚仗裴府讨生活。

翌日,水怀玉和邹娘子来道谢。

二人昨天去裴府,当着苗氏和香小娘等人的面,又是刺绣又是缝补,精湛的技艺深受小娘们赏识。

所以苗氏发话,小妾们也纷纷响应,以后自己那需要刺绣或者做鞋什么的,都让水怀玉几人接了。

毕竟是高门的妾,尤其苗氏,深受裴渊宠爱,出手阔绰得很,打赏下来的银子叫邹娘子几个笑得合不拢嘴。

都知道是谢斐的举荐,她们特地来道谢。

水怀玉得了营生,高兴得气色都好了许多,笑道:“有这一桩,今年的年关更好过了。”

邹娘子也道:“我这也是,比大牛辛辛苦苦干几个月还丰厚些。果然豪门就是大气,花草树木都与众不同。我去的时候,看人家婆子女使,穿得比大户人家的主母都富贵风光,那简直……”

邹娘子话多,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水怀玉唯恐谢斐觉得烦,说了几句就带邹娘子走了。

临走前,水怀玉还说,等做完了手里的绣品,还要给谢斐送新的来,毕竟先头那些,谢斐多半都送人了。

浮玉见状,说道:“这水娘子倒是挺懂礼尚往来的,一点不像那些鼠目寸光,狡诈阴险的蠢货。”

谢斐道:“你在说谁呢?”

浮玉朝外面努嘴,“孙氏咯。”

这几天,袁三一直密切关注孙氏母子的动静。

孙大郎去办榨油的事,孙氏就往裴府跑,且特别殷勤,一天能去一两趟。

不过谢斐这里风平浪静,所以她只能说,谢斐让她儿子去榨桐油。


谢斐当然没准备什么狗屁的中秋礼。

就没听说过,一个妾,要给其他妾送礼的。

不过从萧世蓉这里抱走一盒子首饰,也不能真的空手套白狼。

一回到院子里,谢斐就叫浮玉把水怀玉的绣品拿出来,一一给各院送去。

浮玉累了一天,腰酸腿疼的,先扒拉了下首饰盒子。

“我的天,并蒂海棠玉步摇,花丝喜鹊银簪,金镶玉珍珠耳环,紫玉莲花玉佩,赤金翡翠流苏簪子,玛瑙芙蓉明月耳坠!”

光是看看表面的这些首饰,浮玉一整个就吓呆了。

“姑娘,你是打算干完这一票,卷铺盖逃亡去吗?”

盒子底下还有些珠钗手镯指环什么的,已经不是价值的问题了。

谢斐漫不经心道:“放心,这些对萧世蓉而言不算什么,应该是宫里新赏的。”

汤妈妈抱出来前,会把更珍贵的收起来,不可能真随便给人挑。

浮玉还是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道:“那,那其他小娘们,也都挑了?”

谢斐点点头,“挑了。”

没她这么明目张胆,拿支银钗都哆嗦得要命。

浮玉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模样,翻着白眼道:“完了完了,大娘子肯定会买凶杀人,把这些宝贝给拿回去的!”

谢斐无动于衷,只敲敲首饰盒子,说道:“今晚先放我这,你找个时间,去当铺里卖了。”

浮玉道:“一样不留吗?”

“不留。”

谢斐望着窗外,裴渊院落所在的方向。

裴渊这么花天酒地下去,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她这样的妾,无论是守寡,或是被带回谢家,都不会好过。

唯独假死离开京城,天下之大,定会有她一个容身之处。

如此一来,银子就至关重要了。

浮玉大抵知道谢斐的想法,因而不再多说,只把绣品给各院送去。

妾室们都连番称赞好绣工,唯独萧世蓉等了良久,却得到这么个玩意,脸都绿了。

她原本是担心,谢斐好歹是官宦女子,万一真赏了什么值钱的物件,赶超了她,往后妾室和奴仆们难免议论。

结果,就一绢布做出的绣品而已,还比不上她首饰盒子哪怕里一副耳环。

要是萧世蓉生在现代,高低得啐一口,骂一句“下头”!

汤妈妈也没想到谢斐这么为所欲为,狐疑道:“谢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不至于养出个这般贪婪的小贱蹄子来。大娘子,她莫非不是谢家女,而是外头随便找来凑数的?”

萧世蓉也觉得,谢斐的行事作风,跟京城里的闺秀们差远了,处处透露着“不要脸”三个字。

“圣上赐婚,谢家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从外头找人顶替。”

这可是欺君之罪,谢家又不是没有庶女,随便记入大娘子名下,打发一个过来,不比灭九族稳妥?

但萧世蓉还是觉得,谢斐未免太离经叛道了些,吩咐道:“你查人去打听打听,这谢斐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第二日便是中秋,老夫人早早带萧世蓉入宫觐见。

府上妾室们就像没了老虎压制的小白兔,总算不用战战兢兢,说话都不敢大喘气。

谢斐就是被外头传来的欢笑声惊醒的,也不知道是哪座院里的人,好似在赏花还是放风筝,银铃般的娇笑萦绕于天。

醒后赖会床,还是得早起。

浮玉给她梳妆挽髻,插上一支素雅的白玉钗,戴上镶银珍珠耳环,装扮很素雅。

“咱们家老夫人,还能进宫受赏?”对着黄铜镜,谢斐左右瞧瞧,昨晚心情好,睡得好,连带这会气色也好。

就是镜面不好看,斑点看得不大清晰,改天试试做一面水银镜。

浮玉放下梳子,说道:“老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的,进宫见贵人们是常理。萧大娘子虽说不是命妇,但曾是太子妃候选,跟宫里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斐嘴上说,见贵人好啊,见了能延年益寿。

心里想,半夜三更就起床梳洗,末了连早膳也吃不上。

沐浴焚香,坐马车摇摇晃晃到宫门口,等到宫门开了,时辰到了,才能进入。

觐见贵人的规矩更多,稍不留神便落个能杀头的罪名。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床上睡到天亮。

不过,有诰命是好的。

诰命虽无实权,却有荣耀加身。

最重要的,是有小钱钱,不用仰仗于夫婿子嗣,独属于自己的“工资”。

谢斐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门外,袁三站在院首说:“姑娘,今天要是没事做,我先回田庄打理鸡圈?”

“好啊,你去吧,别叫人发现了。”谢斐刚说完,袁三就闪得没边了。

这人真是神出鬼没,不愧出身盗墓世家。

谢斐又道:“浮玉,你把昨晚那些首饰都拿出去当了。”

想了想,她还是拿出了些较为贵重的,免得一次当太多,当铺老板心生疑虑。

浮玉很快领命而去,谢斐则把贵重首饰都存好。

上午,谢斐本想安静看会医书,香小娘几人却齐齐来访。

萧世蓉不在,她们眉飞色舞,走路的步子都迈得大了些。

各方落座后,香小娘率先笑道:“昨晚谢妹妹送来的绣品,那技艺可当真是巧夺天工。上头一只廊下翻肚皮的猫儿,比我那养的三花猫都可爱几分。”

方琴柔也绞着手帕,小声道:“我收到的是一副蝴蝶绕花图,那蝴蝶斑斓多姿,真漂亮。”

众人都在夸赞,谢斐只是笑,也不搭话。

另一个美貌嚣张的小妾苗氏,说了话本想喝喝茶,抬手却发现连热茶也没人上。

“谢妹妹身旁那女使偷懒去了不成,连热茶也不上一盏?这般粗心不尽忠的蹄子,该发卖了才是!”

苗氏出身良家,以前也是有点家底的,故而说话很是硬气。

谢斐这才道:“我打发她出去做事了,屋里也没有别的女使。招待不周,各位姐妹别往心里去的好。”

众人也不是为了一盏茶而来,纵然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连说不碍事。

谈话间,谢斐抽空瞄了眼苗氏。

据说这女子,也是安远侯府送来的,以前家里是武将出身,故而养得豪爽性子。


不管怎么说,只要月例每个月按时送来,两人总共有四两,已经是非常富足。

裴府内,柳妈妈跪在屏风外,低眉顺眼。

萧世蓉靠着软枕,懒懒地抿了一口茶,问道:“那谢小娘在庄上,当真没迈出去过半步?”

柳妈妈答道:“庄子大门口有人守着,从未见小娘出过这门。只是身旁的女使,偶尔会去镇上采买。”

杯中荡漾着萧世蓉美艳的面容,她接着问:“都买些什么?”

“无非是零碎用的,吃的喝的。前日里买了不少蔬菜种子,在院里开辟一块菜地,自个种菜吃了。”

此话一出,萧世蓉身旁的婆子丫鬟们都闷笑起来。

萧世蓉也冷笑一声,轻蔑道:“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庶女,跟那些低贱农户有什么区别?”

种地?

如此肮脏窝囊之事,竟也干得出来。

停顿片刻,萧世蓉眸色微凝,隔着屏风瞧着柳妈妈,再度道:“她身旁,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柳妈妈愣了愣,小心道:“小人愚钝,不知大娘子所说这可疑之人,指的是?”

萧世蓉身旁女使趾高气扬道:“便是除了那个叫浮玉的丫头片子外,还有没有出现过旁人?”

柳妈妈仔细回想,随即摇摇头。

“小人不曾见过这样的人。”

萧世蓉不再多问,示意丫鬟打发柳妈妈出去。

一个老婆子躬身走到萧世蓉身旁,低声道:“如果柳氏所言非虚,想必那癞子的事,跟谢小娘并无关系。”

当晚萧世蓉床上突然出现一个癞子,把房里人都吓得不轻。

过后老妈妈们紧急封锁了消息,才没让这丑闻散播出去。

可癞子究竟是怎么来的,谁也说不上来。

裴府有巡逻打更的人,萧世蓉更住在内院深处,晚间婆子丫鬟们来回走动守夜。

竟然谁也没发现,癞子从何而来。

连癞子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说到了城门口,突然眼前一黑晕过去,随即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世蓉气急败坏,查了好些天也没点蛛丝马迹。

她深知一定是谢斐所为,但谢斐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要说身边有高人相助,又从未发现过踪迹。

难不成,是鬼神庇佑?

萧世蓉拧眉苦思,始终得不到答案。

汤妈妈也对谢斐怀恨在心,她就是先前得萧世蓉密令,推谢斐下河,要毁人清白的萧世蓉心腹。

被发觉后,谢斐将她拖入巷道里一顿毒打,以至于她现在眼角下还有淤青。

只要谢斐在一天,她心中便有根刺,难受得很。

“这谢小娘被赶到庄子上,大娘子何不一口气了结她?”

只要不在裴府,随便弄些什么“意外”,谢家也无从追究。

萧世蓉烦躁道:“她是谢家送来的,虽说谢家在我范阳萧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可她到底有圣上赐婚!”

贵妾不明不白地死了,且不说宫里,就是谢家,脸面上过不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傍晚,柳妈妈回到庄上。

她愁眉不展,水怀玉迎上去问:“婆母,可是裴家主母刁难您了?”

柳妈妈道:“我一个下等老婆子,有什么刁难不刁难的?”

只是临走前,一个老妈妈追上来,将她拖到无人处,嘱咐了几句。

说是主母的意思,不必对谢小娘太好,以后日常吃食不用送去,洒扫浣衣也不用管,由她们自生自灭。

柳妈妈现在是左右为难。

到底谢斐是贵妾,还是官宦之女,皇帝赐婚,不能太过怠慢。

可主母又这般吩咐了,她断断不能阳奉阴违。

该怎么办才好?

松月居里,谢斐对此一无所知。

她现在只对种草药和养兔子感兴趣,每天闲暇时翻看医书,挖来野草喂兔子。

时而掘土锄草,时而由袁三带出去漫山遍野走动。

呼吸到山里的新鲜空气,连肺叶子都舒张开了一般。

不过,浮玉是越来越暴躁了。

午后,浮玉抱着一堆脏衣服回来,愤愤地往地上一丢。

“姑娘,咱们前天送去的衣服,今天都没人洗呢!我特地去找柳妈妈,人家避而不见,又去问水娘子,那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近,庄里也太懈怠了。

洒扫没人理会,也没送粮食柴火来,如今连送去的衣裳都没人洗。

就是裴府的贱妾,也不用自个洗衣服做扫除呢!

谢斐正看书,闻言将书本合上,笑着说,“肯定是府里吩咐过了,不用为难庄里的人。他们不给洗,我们自己去吧。”

浮玉欲言又止。

谢斐清澈灵动的眼睛转了两圈,将脏衣服放进木桶里,再拎着水桶离开院子。

迎头撞上几个汉子,对面皆是一惊,连忙避让到路边去,头也不敢抬。

谢斐问清柳妈妈所在,找了过去。

“柳妈妈,庄里没有洗衣服的地方,总得放我去河边浣衣吧?”

柳妈妈见她拎着桶,浮玉反而在身后空手跟着,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只犹豫刹那,柳妈妈在围裙上擦擦手,说道:“您不认识路,我叫我大儿媳妇陪您去。”

好歹是能出庄子了,谢斐没拒绝。

水怀玉很快过来,挺着大肚子走在前头,引谢斐出庄。

这是谢斐头一次,从庄子大门出去。

这附近一带除了田地就是荒草,一条浅溪从山腰处流淌下来,从庄子前面蜿蜒而去。

今日也是个好天气,蔚蓝的天空晴朗得很,连带清澈溪水好似都有了些许温度。

一到溪边,谢斐迫不及待脱了绣花鞋,蹚到水里去。

她裙摆撩起系着,裤腿挽到膝盖,露出洁白光嫩的小腿肚子来。

暖玉般的脚从湿滑的水草上踩过,踏在长了青苔的鹅卵石上,滑了一下又跌回水里。

几只受惊的小鱼儿慌不择路从她脚踝边穿过,再昏头昏脑地撞上石头,笑得她直不起腰来。

十五年间,没这么快活过。

水怀玉在岸上急道:“谢小娘,这附近随时有人经过,您这样不成的!”

腿脚皆是私密,谢斐这样嫁了人的娘子,哪里能给外男看见?

可惜谢斐玩得正开心,压根不理会。

水怀玉急得满头大汗,又想找浮玉规劝,谁知浮玉也早把鞋袜脱了,哗的一声踏入溪河里。


据谢斐所知,安远侯共五个儿子。

老大是嫡长子,在京中任职,日后是要继承侯爵之位的,其妻也是豪门世家的贵女,一家子身份显赫。

老二是庶子,没什么才能,也不入仕途,就守着侯府分下去的田产铺面过日子。

其妻据说是屠夫之后,为人豪爽大方,心胸开阔,故而一家人虽不是荣耀满门,却和和美美过日子,是各房之中最没存在感的。

老三一家,似乎跟侯府略有过节,外头传言甚少。

老四则是裴渊家,如今只剩老夫人和裴渊。

而老五家在外地任职,甚少回京,这中秋夜宴,至少五房的大娘子不在。

如此一盘算,桌上人的身份,基本就弄清了。

阴阳怪气的那个是大房的,豪爽的是二房的,从头到尾不参与话题,只顾发呆的那个,则是三房的。

至于跟萧世蓉一同站着的年轻妇人们,谢斐实在是一个都分辨不出来。

长辈们在说话,小辈们也没闲着,纷纷对谢斐评头论足。

“谢家有女,名动京城。听闻谢氏女儿个个都是绝色,怎么就她……”这么普通,甚至略丑?

“呵,这说明传言不可尽信,若真都是绝色,怎不见那艳冠京城的谢家女,被世家公子们竞相求娶呢?”

“真是可怜了渊哥儿,居然被逼着娶这样的丑女。换成是我,早把她赶出门去了!”

……

年轻女人们谈论得并不小声,萧世蓉听在耳朵里,红唇勾起。

谢斐就一直跪着,直到老妈妈匆匆而来,在老夫人耳旁低语几句。

老夫人神色不变,对几个妯娌说道:“婆母到了,我们去外头迎接吧。”

众人纷纷起身,老夫人这才又对谢斐道:“你起来吧。”

“是。”谢斐这才起来。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来之前戴了护膝,跪这么久,膝上伤势没更重。

众人都赶去前厅迎接老太太,谢斐由浮玉搀扶,慢慢跟在队伍末端。

车队到了裴府正门前,浮玉伸头张望许久,终于从人山人海中,看到了老太太的真面容。

老太太鹤发白眉,略显富态,不过人瞧着精神和善,下马车后笑容就没停过,对待儿媳孙辈们一副慈祥如菩萨的温厚模样。

“京中对老太太赞誉颇高,都说她虽出身低下,却高瞻远瞩,陪老侯爷镇守边关多年,巾帼不让须眉。不但如此,她将后宅也管理得井井有条,对待庶子女们更是一视同仁。”浮玉将自己打听来的告知谢斐。

谢斐低声道:“回去再说。”

人潮朝两侧散开,谢斐和浮玉也在最后面,看见贵妇们从中间走过。

由老夫人和正房搀扶着的老妇人,果然是满头银发,皱纹横生,老迈至极。

但人却精神得很,一路上乐呵呵地招呼儿媳和孙媳妇们,很是关切地询问众人身体是否康健等等。

走到一半,她停下来,四处张望一番,又问老夫人,“妙璇啊,宫里赐婚给渊哥儿的那个贵妾,你可叫来了?”

老夫人姬妙璇回道:“老太太惦记着,儿媳岂敢不叫她来?”

随即,姬妙璇一个眼神扫来,谢斐心下暗叹,又装出惶恐的表情来,连忙走出去,在老太太面前跪下。

“妾身谢氏,见过老太太。望老太太福寿安康,芳华永驻。”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起来,毕竟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说什么“芳华永驻”?

瞧见谢斐,老太太也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这嘴儿甜,聪慧伶俐的,模样,倒也……清秀,可人?性子端庄温婉,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用心调教的姑娘。”

身后,萧世蓉轻哼一声,目光仇视。

老太太又唤来老嬷嬷,说是替谢斐备了礼,让浮玉接过去。

“渊哥儿是我最疼爱的孙子,你既入了府,要好生伺候,早早为渊哥儿开枝散叶才是。”

谢斐恭恭敬敬地道了谢,这事才算翻篇。

家宴终于要开始了,众人一一落座。

谢斐到底是个妾室,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一桌人没一个认识的。

这样更好,她一边吃,一边盘算给浮玉和袁三打包些什么好吃的回去。

素律在一旁伺候,看她只顾着吃,低声提醒,“谢小娘,您该去敬酒的。”

谢斐朝正厅内瞅了眼,自顾自接着吃,“大娘子都没动,我一个妾室显摆什么?”

素律便不说话了,只给她布菜。

谢斐边吃边道:“素律姑娘是老夫人身旁的一等女使,却在我这伺候,当真是叫我惊惶。恕我驽钝,就开门见山地问了,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老夫人的所作所为,令谢斐相当费解。

要说是敲打,又让很看重的女使来伺候,连萧世蓉都没这待遇。

说是打算利用,那也不至于让她在众人面前跪了许久。

素律笑容温和谦卑,依旧只布菜斟酒,道:“小娘抬举,我不过是奉命前来伺候,如何敢窥探老夫人心意?”

见此女嘴巴比蚌壳都紧,谢斐索性专注吃饭。

正吃着,裴渊带苗氏来了。

苗氏本也出身没落的官宦人家,又是老太太送来的人,裴渊带来一见也正常。

只是苗氏好出风头,不但穿着打扮极致奢靡,仗着宠爱更不把萧世蓉放在眼里,连行礼问安也不肯,一派正室大娘子的嚣张风范。

萧世蓉都气得要摔杯子了,裴渊也不制止,美滋滋地让苗氏见过各房尊贵女眷。

谢斐见正厅里剑拔弩张,连胃口都好了几分。

同桌人低声嘀咕议论。

“这裴府也太没规矩了,家宴之上,也敢让一个小妾来显摆,盖了正室大娘子的风头。”

“可不是,你瞧那妾室,跟个暴发户似的,满身都是金饰。钗子手镯耳环,金灿灿晃得我眼睛疼,也不知是什么品味。”

……

正厅气氛正好,裴渊拜过老太太,苗氏却不肯下跪,直愣愣地杵着。

萧世蓉早在暗自蓄力,此刻逮住时机猛地一拍桌,怒道:“放肆!在老太太面前也敢拿乔,是仗着主君宠幸,以为谁也纵容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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