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失控向我和姜知行撞过来时,妻子唐婉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姜知行。
身上剧痛过后,我便再无意识。
醒来只看见一个女人对我喋喋不休,让人生厌。
另一个男的嘴里也说着听着就让人皱眉的话。
听医生说我这是失忆,眼前牵着男人的女人是我的妻子。
开玩笑,我像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直到后来女人拿着结婚证求我别走,我才发现。
我原来真是这么贱的人。
1老天不长眼,竟然让他这么快就醒来了。
是谁在说话?
刚从混沌中抽离出来,我就听见这刻薄的话。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疼痛像万千蚂蚁啃噬全身。
我皱眉抽了一口凉气。
活该,就该痛死你!
循声望去,是一个女人。
她长得还不错,就是脸上嫌恶的表情和恶毒的语气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时,她旁边一个斯文的男人开口:婉婉,你不要这样说,薛庭现在还是病人。
就算他是病人,也不值得同情。
被叫婉婉的女人瞪着我,面色不善。
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天条,如果不是在病床上,我觉得她都要替天行道了。
那个男人牵过她的手,温和劝道:他罪不至此。
女人一下就顺毛了,身上那股嫉恶如仇的气焰低了下来。
知行,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薛庭欺负的。
你忘了你也受伤了吗?
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说着,女人抬起男人的手臂,冲他的擦伤轻轻吹气。
男人眉目温柔,浅笑看着女人,满足地说:我没事。
见到他们这浓情蜜意的一幕,我一阵恶寒。
这两人有病吧。
一个大男人,擦破点皮就这么娇娇滴滴的,要是受我这身伤,他不得半条命都没了。
我翻了个白眼,正好被那女人看到,顿时怒火中烧。
薛庭,你什么意思?!
我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跟踪我,你被车撞就是活该!
这次你竟敢伤知行,你别想我会原谅你!
我皱着眉,看傻子那样看她,她却以为我在瞪那男人,侧过身挡住他。
你竟还敢凶知行!
煞笔。
骂完后,我小心转过身不打算再理这对疯子。
女人却不罢休,扯过我衣领就是一顿说。
我也忍无可忍,一个眼刀飞过去。
神经病啊你,我又不认识你,你在这里吵个屁。
女人和男人都愣住了。
不过很快女人又换上不屑的表情,薛庭,你少在这演,我才不会心软原谅你。
接着对我又是一顿输出。
期间她旁边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我,伸手扶了扶眼镜,若有所思。
我真烦死这泼妇了。
就算抬手的动作很痛,我还是按下了呼叫铃。
医生很快赶来,他进门见女人叭叭不停地骂我,厉声道:吵什么吵,再吵就给我离开。
女人脸色一黑,男人赶紧上前维护:不好意思医生,婉婉只是太关心薛庭了,你不要怪她。
我没理他们,只是问医生我怎么回事。
医生说我是车祸进来的,好在并不严重,身上多处瘀伤,没有撞坏骨头内脏,就是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现在短暂性失忆了。
说到这,我们都看向了医生不用担心,好好调养,记忆还是会回来的。
他又指了指女人说:也不用太彷徨,她是你老婆,唐婉,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问她。
我看过去,只见唐婉靠在男人怀里,眉头紧皱,像是耻于薛庭老婆这个称号。
我也瞪大了眼睛,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脑子有病吗?
竟然看得上这疯女人?!
2医生没待太久,跟我说了些注意事项又走了。
我本意是想让医生把这两个疯子给赶走的,却不想其中一个竟是我老婆。
我现在情况还不是特别稳定,需要家属陪伴,而烦人的唐婉充当了这个角色。
医生走后,唐婉就拧起了眉毛。
薛庭,没想到你竟然把手伸到了医院,买通医生来骗我失忆。
为求我原谅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头痛地用手按太阳穴。
医生说我失忆了,但事实上,我记得自己叫薛庭。
是A市豪门薛家的少爷。
我记得从有记忆以来的所有事。
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谈过的所有女朋友,甚至我还能清晰想起十岁那年我妈心血来潮带我去吃的,不知名汉堡的味道。
但我就是想不起来眼前脑子不好的两人。
按我的性格来说,会和一个女人结婚,那我必定是爱极了她的。
可我看着唐婉,内心平静如死水,对她还很是厌烦。
而且我的脾气不好,怎么会容忍别人在我面前无理取闹地耍威风。
我想唐婉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骗过了医生,想从我身上讨些什么。
想到这,我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唐婉说:我没有失忆。
我记得自己没有结婚,所以我劝你尽早放弃你的坏念头。
唐婉受不了地哈了一声,双手抱胸,承认了吧,我就知道。
她选择性听一半我的话,自顾自地说:看在你自己承认的份上,这次你跟我道歉,我能原谅你骗我。
唐婉说得趾高气昂。
我觉得这人纯纯有病,还病得不轻。
不过这次我压着气,问她:跟我扯这么久,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我顺着她,唐婉一副小人得志,下巴都仰起来了。
你长期以来骚扰知行,这次还打了他,你要赔他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
我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想要多少。
她比画了一个数:一百万。
我笑出声,还越想越好笑,直到不小心扯到伤口,才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嘲讽地看着她:有病你就去治。
你知不知道敲诈3000块,你就要坐一年牢,敢跟我要这么多钱,你是想牢底坐穿吧。
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给!
我凭什么要给,我警告你别再来烦我,不然我报警让警察来收拾你!
唐婉一脸不可置信。
知行这时开口:薛庭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爱的人。
狗屁,她这样连我家女佣都比不上,才不可能是我老婆。
听我这么羞辱她,唐婉气得跳脚,一步上前看样子想扇我,但被知行拉住了。
知行冲她摇摇头,她深呼吸了几下,才咬牙切齿地威胁我。
你等着,后面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说完,唐婉扯着知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可算把这对糟心玩意给送走了。
我还是不相信这女的会是我老婆,我明明喜欢的是我的小青梅。
有青梅珠玉在前,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唐婉。
深思了一会,我又按下了呼叫铃。
3医生来后我就和他说要办理出院。
医生上下看看我,果断拒绝了。
我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太好,脸色惨白,四肢无力。
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又回来发疯,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于是在我的坚持下,医生还是给我开了出院证明。
费尽心思,我总算回到家。
在踏进家门那一刻,熟悉感扑面而来,我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久都没回过家了。
明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我习以为常的样子,现在我却倍感珍惜。
就在我莫名伤感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把我扯回了现实。
狗崽子你竟然还敢回来!
定睛一看,门口站着的是我爸。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他指着我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不是说为了唐婉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不离婚就滚回去当你的舔狗,我家不欢迎你这不孝子!
管家,把他轰出去!
我爸眼神锋利,嘴唇抿紧,阴沉得不像是开玩笑。
管家连忙上前冲我使脸色,边推着我,边说:你才跟你爸吵了一架,怎么现在就往枪口上撞啊。
最近先到林少爷那避一避吧,等你爸气消了再回来。
我迷迷糊糊被推了出来。
看着紧闭的大门,我只好往死党家走。
刚到林风家,正好遇上他回家。
见到我他车钥匙都惊得掉地上了。
我疑惑:你们怎么回事,个个见到我都没好脸色。
林风给了我一拳,你还有脸说,不是你小子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吗?!
我一把揽过他,带着他往里走:你快跟我说说我那个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风斜眼看我,眉头皱得都成川字了。
我跟他说我出了意外失忆了,拍着胸口保证没耍他,他才将信将疑和我说了我这些年干的混蛋事。
原来之前的我像是被唐婉灌了迷魂汤,对她唯命是从,就算她一直任性妄为,没怎么给我好脸色,我还是毫不介意地往上舔。
那期间,我完全变了个人,不仅突然抛弃了青梅,还不顾家里反对,和唐婉闪婚。
婚后我更是因为怕唐婉不高兴,事事都和家里作对,跟兄弟也来往少了。
听完我整个人都傻了。
林风怕我不信,还给我看之前我发的舔狗朋友圈和跟他的聊天记录。
每一条都颠覆了我的三观。
就现在的我来看,会发这些东西的人纯纯是个煞笔。
林风拍了拍石化的我,没忍住骂了句:之前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知道自己多舔了吧。
我长舒一口气,承诺:以前是我被鬼附身了,现在我一定不会这样了。
林风点点头。
许久不见,我和林风聊了很久。
看天色不早,林风先带我去买了新的手机和手机卡,才把我送回我和唐婉的家。
我不记得进门的密码,只能敲门等唐婉开门。
过了很久,她才出来。
站在门口的唐婉眼含春意,双颊绯红,暧昧无限。
我黑着脸,不顾她阻挡,推开了门。
果然,在沙发上,我见到了歪着眼镜,正在扣衬衫扣子的姜知行。
林风捏了下我肩膀,表示自己先走了。
门关上那一瞬,唐婉就急忙说:我没和知行做什么,你别又发疯。
我冷笑,躲开唐婉伸过来的手,平静地说:明天带上户口本,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