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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奸相陈九州夏骊小说完整版资源免费试读

苏不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空旷的丞相府邸,已经遥遥在前,挂满檐头的白事灯笼,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悲凉。远远瞧去,哪怕是夜晚了,依然有不少婢女护院,打包着瓷器书画,惊惊乍乍地往外跑。这还没死呢。陈九州心底有些不爽,受外面百姓的鸟气也就算了,回到府邸,连自家的奴仆也不待见,树倒猢狲散了。“陈九州,看见了吧?让你祸国殃民!”背上的夏骊冷哼道。陈九州并未回答,目光继续往前,他看见了一队整齐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儒袍的年轻人,站在府邸门前,颇有几分意气风发。“鲁敬?”夏骊也看到了,眉头一时皱住。东楚朝堂风云暗涌,虽然说是陈九州一家独大,但在其中,亦有不少派系蠢蠢欲动,比如这个鲁家。鲁家最无耻之处在于,生三个女儿,两个嫁给了藩王,剩下最小的那个,据说准备要嫁给...

主角:陈九州夏骊   更新:2024-11-06 0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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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九州夏骊的现代都市小说《一代奸相陈九州夏骊小说完整版资源免费试读》,由网络作家“苏不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旷的丞相府邸,已经遥遥在前,挂满檐头的白事灯笼,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悲凉。远远瞧去,哪怕是夜晚了,依然有不少婢女护院,打包着瓷器书画,惊惊乍乍地往外跑。这还没死呢。陈九州心底有些不爽,受外面百姓的鸟气也就算了,回到府邸,连自家的奴仆也不待见,树倒猢狲散了。“陈九州,看见了吧?让你祸国殃民!”背上的夏骊冷哼道。陈九州并未回答,目光继续往前,他看见了一队整齐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儒袍的年轻人,站在府邸门前,颇有几分意气风发。“鲁敬?”夏骊也看到了,眉头一时皱住。东楚朝堂风云暗涌,虽然说是陈九州一家独大,但在其中,亦有不少派系蠢蠢欲动,比如这个鲁家。鲁家最无耻之处在于,生三个女儿,两个嫁给了藩王,剩下最小的那个,据说准备要嫁给...

《一代奸相陈九州夏骊小说完整版资源免费试读》精彩片段




空旷的丞相府邸,已经遥遥在前,挂满檐头的白事灯笼,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悲凉。

远远瞧去,哪怕是夜晚了,依然有不少婢女护院,打包着瓷器书画,惊惊乍乍地往外跑。

这还没死呢。

陈九州心底有些不爽,受外面百姓的鸟气也就算了,回到府邸,连自家的奴仆也不待见,树倒猢狲散了。

“陈九州,看见了吧?让你祸国殃民!”背上的夏骊冷哼道。

陈九州并未回答,目光继续往前,他看见了一队整齐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儒袍的年轻人,站在府邸门前,颇有几分意气风发。

“鲁敬?”夏骊也看到了,眉头一时皱住。

东楚朝堂风云暗涌,虽然说是陈九州一家独大,但在其中,亦有不少派系蠢蠢欲动,比如这个鲁家。

鲁家最无耻之处在于,生三个女儿,两个嫁给了藩王,剩下最小的那个,据说准备要嫁给小皇帝,保鲁家富贵开花。

而面前的这位鲁敬,则是鲁家的唯一嫡子,官至朝堂的御史郎,平时可没少做恶心人的事情,让夏骊去南梁做世女,便是他提出的。

夏骊的脸色变得黯然,急忙从陈九州背上下来。

“若不想去南梁,那便不去。”陈九州理了理衣服,凝声开口。

单单看夏骊的表情,陈九州便猜出了心事。

“不去南梁?不做世女?陈相死而复生,良心发现,准备振兴社稷了?”

陈九州瞬间沉默,最初的计划,他是要离开东楚的,这种是非之地,不宜再留。

何况,他似乎是没那种本事,匡扶社稷?扶老奶奶过马路还差不多。

“陈九州,知道鲁敬来做什么吗?”

陈九州想了想,摇着头。

“南梁使团来东楚,其中一个任务,便是替我作画像,再送给南梁的权臣观阅,若是我运气好,去到南梁以后,说不定还能得到庇护呢。”

去年楚江口一战,原来的那位奸相出征,被设伏围剿,十万大军被南梁尽数歼灭。

弱国无外交。

但好歹是一个公主,没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

“陈九州,我游历之时,曾在塞外经营着一个酒楼,你人品败坏仇家诸多,和你夫妻一场......请辞之后,有一天要是过不下去,便去那边吧。”

陈九州握着拳头,浑身发抖。

府邸前。

夏骊停下脚步,鲁敬得意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极为突兀。

“奸相伏诛,骊珠公主可算解脱了,放心吧,等公主去了南梁,我一定好好辅佐陛下。”

“我回府沐浴更衣。”夏骊脸色凄然。

“不用,驿馆里的梁使已经等很久了,公主便直接去那边吧?说不定画个公主出浴图,会更加讨喜。”

“鲁敬!你放肆!”

鲁敬神色不变,语气也变得玩味起来,“公主想清楚,若非是我鲁家周旋,南梁已经攻伐了,你的那位奸相夫君,当初可跟个废人一样,只会躲起来享乐。”

陈九州一死,鲁家势必要一飞冲天,说不定以后还能取而代之......

一念至此,鲁敬的面容,瞬间又变得疯狂起来,甚至已经伸手,抓住了夏骊的手臂。

“公主,你当初要是选了我做驸马,又何来今天——”

啪!

这时,一块碎瓦,极准地砸到鲁敬头上,痛得鲁敬抱头惨呼。

“谁!谁敢伤我!”

连夏骊也忍不住回头。

陈九州冷着脸,缓缓踏步而出,原本还在扯高气扬的鲁敬,待看到陈九州之后,惊得急忙松手,狼狈地退到一边。

人的名树的影,当初这位总是站在龙椅边的奸相,是何等的凶残暴戾。

“陈、陈相没死?”鲁敬顾不得头上的伤,推开旁边的护卫,急忙躬身作揖。

“你全家死了我都不会死。”

陈九州走近,抬腿就是一踹,将鲁敬踹翻在地。

似乎那位原主人,是最喜欢动不动踹脚的。

“我说过,让你不去了。”陈九州刚抓住夏骊的手,却被夏骊倔强地一下子挣脱。

“陈相,南梁使臣可等着呢,惹火了他们,攻伐东楚可就不妙了。”鲁敬阴着脸开口。

鲁家好不容易才和南梁达成协议,现在倒好,这奸相根本没死!不应该啊,在金銮殿里他看得很清楚,连御医也确认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几品官?”陈九州答非所问,冷冷看着鲁敬。

“从三品御史郎......”

“一个从三品,也敢妄议朝政,亵渎公主!诋毁当朝丞相!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在府邸前,看得心惊肉跳的十几个护院,在听到陈九州的话后,急忙提着铁棍围了过来。

鲁敬身后的那帮护卫,也惊得抽出朴刀。

“御史郎要造反?”陈九州面露微笑,突然觉得,这种一人之下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鲁敬咬着牙,急忙下压手势,身后护卫“唰唰”收刀。

十几个护院,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将鲁敬扭到一边,开始捆绑绳子。

“陈九州,你这是做什么!”夏骊在旁,脸色也带着焦急,她是知道的,鲁家必然和南梁有某种协议,得罪鲁家,极有可能会惹怒南梁。

陈九州转过身,脸色镇定。

“你也说过我们夫妻一场,所以,看着你跳入火坑,我心里不舒服。”

“南梁那边怎么办?东楚无兵无将。”夏骊咬着嘴唇,第一次抬起头,认真打量面前的陈九州。

“我也在考虑。”陈九州老实回答,“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去做世女。真有东楚亡国的那一天,我会想办法,带着你们这对姐弟一起走。”

夏骊顿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面前的陈九州,让她突然觉得陌生起来。




晏小秋很怀疑,自己的身份,一定是被陈九州发现了。

这次易容,为了不引人注意,她甚至费尽心思,点了不少面疱上去,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子。

“你别动。”陈九州低喝。

晏小秋不敢动,心底已经十分惊恐,随后,她感觉脸面上,被抹了黏糊糊的东西上去,哪怕隔了一张人皮,那透心凉的感觉,冻得她心头都发颤。

但为了世家门阀的利益......

“这是护肤品,懂不?本相好不容易研究的。”陈九州笑着开口,“等你脸上的面疱都好了,本相一定亲自做媒,给你找个好人家。”

老娘找你全家不得好死!晏小秋心底暗骂。

“那个绿灵啊,再抓几把牡丹过来,对对,狗尾巴草也要吧,绿色产品天然无添加,本相的这个发明,一定会让你家公主喜欢的。”

陈九州兴致盎然,等绿灵把花花草草弄来,立即迫不及待地捶碎,再加水加药泥,全部搅到一起,到最后,绞成了乌漆漆的颜色。

“不是白的?”陈九州怔了怔。

晏小秋突然很想寻短见,这要是抹上去,会不会立即烂脸烂眼睛啊。

“你别动,本相是为你好。”

晏小秋暗暗咬着牙,为了不暴露,硬是让陈九州捣鼓半天,抹了厚厚一层不知名东西上去。

然后,她嗅到人皮面具着火的味道。

......

夜色漫天,太尉府。

“他对我下毒了!”晏小秋颤着手,将怀里那张人皮面具拿出来。

鲁长风等人凑过来一看,皆是吸了口凉气。

这张人皮面具,居然被焚烧了大半。

“下的是什么毒?”

晏小秋惊恐地摇着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种毒药,是奸相亲手调制的,我要是再晚两个时辰,估计连里头的这张脸,都要烧了。”

“好狠的手段!”王城钟勃然大怒。

“晏家娘子,你不是号称千面玉女么,这陈九州,是怎么发现你的?”鲁长风深思了会,问出关键。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进了丞相府以后,都是规规矩矩的,并未有任何逾越,而且我敢说,我的易容术,整个天下能看穿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不会超过三个,那自然不包括陈九州。

“奇哉怪哉,莫非陈九州只是试探?”

“有道理,若晏家娘子真被发现的话,陈九州应该当场就格杀了。”

鲁长风烦躁地敲着桌面,不到最后一刻,他并不希望用那种下策,派出刺客,若是不能杀死陈九州,那么必定会被反弹。

“晏小秋,王太傅说的对,或许陈九州根本没发现,只是巧合罢了。”

“鲁太尉,他、他都下毒了!”晏小秋红了眼眶,素来被称为铁娘子的她,一想到陈九州弯腰捣鼓花花草草的身影,便觉得像梦魇一般。

“晏小秋,你要明白,这次的事情,是关乎世家门阀利益的,你背后的晏家,你的迎春楼,都不要了吗!”

“把人皮面具复原,回去丞相府!只要把公主假怀孕的证据拿到,你当属大功!”

这番话,让晏小秋觉得极度无力,没有办法,她只能再回到丞相府。

“咦?都好了?”翌日,陈九州特地去看了一眼,当发现那位满脸面疱的奴婢,当真是痘痘去无踪的时候,整个人激动无比。

陈九州并不知道,其实是晏小秋怕得要死,特意把人皮面具上的面疱,都抠掉了。

“果然,我真是天才。”

拿着剩下的“护肤品”,陈九州喜出望外地往夏骊厢房跑去,相爱相杀这么久,总该夫妻和谐一次了吧。

“你也好了。”在看到夏骊的时候,陈九州瞬间失望无比。

“怎么?本宫就长了一个面疱,你巴不得长成恶疾?”夏骊怒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捧着“护肤品”,陈九州深感无用武之地。

“呸,一天到晚祸国殃民!”

陈九州无语之极,这剧情不对,好不容易才提起兴趣的。

“媳妇,你脸色还是好差,皮肤都干燥了。”

“昨日让绿灵去配了两剂中药,兴许是吃多了吧,不对啊陈九州,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九州脸上发笑,捧着药碾转过头,看向正在扫院子的晏小秋。

“本相打算,再做一款润脸的护肤品。”

晏小秋哆嗦的挺起身子,最后居然怪叫一声,将扫帚丢掉后,整个人如同燕子轻掠一般,瞬间翻过丞相府的墙头,消失在了远方。

陈九州顿时怔在原地。

“陈相,这人......奴婢有罪!”绿灵立即跪地。

陈九州沉默地摆摆手,将药碾丢掉,想发明护肤品赚大钱,曲线救国的念头,一下子破灭。

“那些人忍不住了。”陈九州叹了口气。

来到东楚之后,他如履薄冰,时时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没想到刚一放松,差点就被钻了空子。

利益使然,以鲁长风为代表的世家门阀,肯定要不惜一切地要把他扳倒。

踉踉跄跄的晏小秋,一路逃到太尉府。

她有些后悔,若是忍耐一下,或许事情就不会变坏。

“打草惊了蛇,再抓就难了。”鲁长风半闭着眼。

“太尉,奴家实在是害怕。”

鲁长风嘶哑一笑,“晏小秋,你千不该万不该,从丞相府出来之后,便直接来太尉府。”

“太尉是什么意思?”

鲁长风未答,淡淡起身,背着手往后走去。

霎时间,几十个弩手从屏风间出现,举起手里的短弩,瞄准了晏小秋。

......




迎春楼,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哟,李大人,今儿挑了几个?”

“哎呀陈大人,你可是连着几天没回家了吧?”

东楚的财富,基本都掌握在这群世家门阀手里,而世家门阀,几乎都是钻破了头,谋到一官半职。

天字一号房,用琉璃玛瑙点缀的奢华房间。

“等我做了太子,我一定让你做太子妃。”鲁敬嬉笑道,一只手不安分地揉来揉去。

“哎呀,鲁公子就会骗人,我如烟只是个烟花女子。”

“本太子喜欢谁,就立谁做太子妃。”

说的舒服,鲁敬刚要抓过旁边的美酒,突然听见楼下一阵嘈杂,紧接着有人高声大喊,“御林军来了!”

“鲁公子,这多少年了,怎么又有这等事情。”

“无妨。”感觉到怀中姑娘的颤抖,鲁敬脸色愤怒,“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营的人吃了狗胆,敢来这里闹事。”

“走,随本太子下楼!”

迎春楼大堂里,早已经乱成一团,不少衣衫不整的官吏,哆哆嗦嗦地按着御林军的呵斥,退到角落。

陈九州抬起目光,仅看了几眼,立即就笑开了花。

好家伙,单单在楼下,便有快一百个官吏。

“东楚铁律,凡当朝为官者,若入青楼,轻则罚俸,重则流放!”

裴峰已经派人,将整个迎春楼的前后门堵住,除非是不怕死,直接从楼上跳下来,否则的话,重罚是没跑了。

“李大人?”陈九州先是一笑,继而变得怒气凛然,“堂堂四品光禄大夫,夜宿青楼,知而犯法,罪加一等!”

在陈九州面前,一个浑身发抖的瘦弱中年人,吓得一下子跪地。

“裴统领,按东楚律法,当如何!”

裴峰抽出朴刀,把面前的一张凳椅砍断,“若按我说,当斩!”

“诶,裴统领,这就有点过了,李大人,你是初犯吧?”

“初、初犯、陈相,我是初犯!是初犯!”

“同朝为官,我也不便太苛责,你要明白这都是陛下的意思。这样吧,罚你五千两入充国库,你可愿意?”

五千两,普通人哪怕是攒十辈子,都未必攒得到。

却不料这位李大人听了之后,居然立即磕头,“下官认罚!认罚!”

可见,东楚朝堂腐败到了什么程度。

“下一位,咦?周侍郎?”当看见面前的人,陈九州自个都吓了一跳。

这周元,怎么着也快六十了吧?老当益壮么?

“陈相你误会了,我是进来找人的。”周元老脸发红,急忙争辩。

“裴统领,去请太医吧,为周侍郎验身,被冤枉可就不好了。”

“等、等等!”周元惊得大喊,真要找太医验身,这老脸也干脆不要了。

“周侍郎是二品官哪,这是重臣了吧?”陈九州一脸为难。

周元颤抖着拿出五千两银票。

“裴统领,让周侍郎回家吧,我明日上朝,问问陛下的意思。”

周元咬着牙,抠抠索索地直接摸出两张万两银票。

“我就说嘛,周侍郎肯定是来找人的,好了,周侍郎请回吧。”将银票收起,陈九州嘴角发笑。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收获,看以后在朝堂上,这周元还怎么嚣张。

若是当年先帝的铁律,改为罢官什么的,那可就完美了。

“哼,哪个营的御林军,瞎了狗眼!不知本公子在此么!”这时,一阵嚣张至极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

“我鲁家四世三公!是谁吃了狗胆!”

陈九州怔了怔,都这时候了,还有不怕死的,当看清是鲁敬的时候,瞬间就释怀。

整个东楚,除了他陈九州,就数鲁家最为势大,两个姐姐更是嫁给了藩王,鲁敬有这番傲气,似乎也不奇怪。

“陈、陈相?”鲁敬也看清了场中的人,惊得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

谁会想到,堂堂的东楚丞相,居然会带队抓奸。

“陈相,这是条大鱼了。”裴峰凑在陈九州耳边,声音激动。

若是东楚最富有的权贵,无疑是鲁家。

陈九州眯起眼睛,今晚的收获真是太意外了,正如贾和所言,这般世家门阀,贪赃枉法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换个其他人来,说不定就被鲁敬直接骂跑了。

“陈、陈相,我认罚!”鲁敬声音哆嗦。

“说什么呢,本相和鲁太尉是知交好友,回去吧,下次可得注意点。”陈九州抱着双手笑道。

鲁敬一听,心底彻底放松,还以为是陈九州怕了,终究是怕了鲁家的朝堂派系。

“那、那多谢陈相了,我鲁敬,以后一定严于律己!”

陈九州笑着点头,“鲁公子路上小心。”

等鲁敬走远,裴峰才不满地开口,“陈相,你这人情送的,也太大了。”

陈九州摇头,“你不懂,儿子没给钱,老子会亲自送过来。”

“啥意思?这还玩送钱上门的?”

“赶紧的!还有百来号人呢!”

这一场好戏,足足忙活到了凌晨时分,陈九州看着手里的银票,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接着东楚铁律,那帮所谓的官吏,居然缴罚了,足足七十万两白银!

这何止是富得流油,这根本是富得流水哗哗响了。




东楚地牢。

几个原本喝酒打诨的狱卒,在看到陈九州走来之后,急忙战战兢兢地收好物什,带着陈九州往地牢深处走去。

“陈相,都好生伺候着呢。”狱头谄笑了句。

陈九州抬了抬手,将狱头打发走,他可不喜欢搞打赏那一套,留着钱救国呢。

“刘总管,劳烦你守在外面。”

老太监点点头,尽责地往后走去。

牢房里,一壮一瘦两个人影,在听到响动后,皆是抬起了头,特别是那位叫林堂的,居然还四下摸索,找了块石头抓在手上。

“林兄,稍安勿躁。”瘦弱书生眼里精光闪过,按住了林堂的手。

“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贾和吧。”陈九州指了指瘦弱书生,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按着他的意思,狱卒确实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是好吃好喝供着,木桌上,还有酒肉的残羹。

“不知陈相,这是什么意思。”贾和平静道。

“还、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收、收买!”林堂怒喝。

舌头虽然尚好,但还未完全恢复,说话之间,难免会有结巴。

陈九州无惊无怒,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卷宗。

“林堂,东楚曲津郡林家嫡子,时任城门校尉,曾统领部下五十人,挡住五百山越人的劫掠,父林忠已故,母周月娥多病,长年卧病在床,家道中落,无婢无奴,仅靠一份校尉俸禄苟活。”

“那又如何!我林家铮铮铁骨,绝不向你这个奸相低头!”林堂咬牙,动怒之间,居然都不结巴了,只是嘴角里,明显渗出了血迹。

“林兄,先别急。”

陈九州深深看了贾和一眼,这个人,才是他最想要的。

“你的卷宗,我就不读了。”

“为何不读?”贾和笑道,“陈相竟然能查出来,还怕别人知道么。”

“用人不疑。”

“不计前嫌?”

“不计。”

贾和脸色沉默,“陈相最好想清楚,那边的人若是知道,后果很严重。”

“东楚强大了,这些都不是事情。”

贾和顿了顿,仰头大笑起来,“好,我愿意投入陈相门下。”

“贾兄!”林堂大急,“他可是奸相,在东楚名声败坏的。”

“我从前没得选择,但我现在想做个好丞相。”陈九州站起身子,看着林堂,“林校尉要是还不愿意,自然可以离去,但我只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守口如瓶。”

林堂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贾和淡淡一笑,走去两步,在林堂耳边说了一番,林堂脸色愈渐复杂,到最后,居然咬着牙,在陈九州面前跪下。

“末将林堂,愿听从陈相调遣!”

......

东楚皇宫,御花园。

“你说了什么?”陈九州疑惑道。

换了一身长袍的贾和,脸色微笑,“林兄性子虽然急躁,但确是难得的将才,我只需对他说,明珠暗投,再找机会扳倒陈九州。”

陈九州一阵无语,“所以,我这是招了家贼进来。”

“陈相鸿鹄之志,林兄有一天会明白的。”

叹了口气,陈九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难得有贾和这样的大才,肯定要好好咨询一番。

“国库亏空,涉及的因素太多,贪污腐败,天灾人祸,用度奢侈,陈相要充盈国库,只能行变革之法,但这样一来,必然会和世家门阀的利益冲突。”

“东楚现在的情况,不宜大张旗鼓。”陈九州无奈,他何尝没有想过变革,但东楚的世家门阀太多,牵一发则动全身,得不偿失。

“变革之举,自然要徐徐图之,但国库亏空,刻不容缓。”

国库一空,哪天南梁打过来了,连粮草兵器都供不上,干脆站在城墙扔砖头算了。

贾和狡黠一笑,“陈相有没有想过,以法服人。”

“以法服人?”

“譬如说,东楚铁律,在朝官吏不得入青楼,违者重罚。”

陈九州眼睛一亮,东楚国库亏空,但下面那帮世家门阀,可是富得流油,当然是不能明抢,但是以铁律罚款,这没话可说了吧。

再者,这条铁律乃是先帝亲自定下,绝对有效。

“士农工商,反而是为商之道,赚得最多,国库有了资本,陈相可偷偷筹备商船,以东楚的水利,绕行一周,赚钱并非难事。”

人才啊,真是人才啊!

陈九州激动异常,这不比什么户部侍郎好使?

“就按着你说的,第一步,以法服人!”

......

夜色上了柳梢。

裴峰原本是不愿意出来的,难得最近刚新娶了一名娇艳小妾。

不过一听是陈九州的意思,急忙撂着狗腿,连滚带爬地带着裴家营赶来了。

“裴峰,再帮我一个忙,上次......欠你两百两黄金了?嗯,这次再加一百两,本相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东楚皇宫有两千御林军,其中派系各异,反而是裴峰的裴家营,被边缘化,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很合陈九州的心意。

裴峰苦着脸,哪里敢说什么。

“那陈相,这么晚了,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带五十人,去迎春楼。”

“陈相请客?”裴峰惊喜怪叫。

“我请你大爷......去抓人!”




夏琥怔在原地,泪痕未干,在以前,面前的奸相只会教他如何吃喝玩乐,根本不会说这些爱国爱民的大道理。

“抬起头!”陈九州低喝。

夏琥又是一惊,急忙把头抬起来。

“几年以后,东楚被南梁灭国,你委曲求全,捧着传国玺献上,或许还能封个爵,依旧有舞姬蜜水,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不过,到时候你可得小心,要忘了你的皇姐,忘了楚都里的夏氏宗庙,还要忘了楚都外的三百里东楚城墙!”

“国破山河在,而山河,不再是你夏家的山河!”

夏琥听得脸色发白,颤着脚步走到刘总管面前,艰难地抬起手,将刘总管的衣服拍了好几下。

“陛下,老奴何德何能。”老太监痛哭涕零。

陈九州神情稍缓,夏琥要是真扶不了,他只能想办法,带着离开东楚,毕竟他这个奸相再如何权势,也不是帝皇,以后终归要靠夏琥自己。

“回营。”陈九州冷声吐出一句,率先上马。

夏琥也沉默地在老太监的扶持下,跟着上马。

......

围场营地,已经是一片欢呼雀跃的景象。

一位鲜衣怒马的铠甲青年,抱着双手,冷冷立在场中。

在他的面前,赫然是一头死去多时的林鹿,鹿首上,还插着一柄亮银长枪。

旁边围着的人,皆是一副羡慕之色。

“王太傅家的二公子,果然了不得,炉香还没燃个小半,就已经猎到林鹿了。”

“听说这林鹿,王二公子并不是用弓来猎,而是直接用长枪掷死的!”

“弓马娴熟,这是为将之道啊。”

王城钟从太师椅上站起,一脸扬眉吐气,作为太傅,这一刻,他有理由骄傲。

二儿子王子仇,早已经在楚都名动四方。

“父亲,孩儿幸不辱命,等会陛下赏的金弓,孩儿献给父亲,预作寿礼!”王子仇声音倨傲。

“好!不愧是我王家儿郎!”

远在一边的鲁敬,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要是我去,肯定也能猎到的,但我以后是太子,有自己的帝王准则。”

鲁长风古怪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心想着不会是刚才的一番话,就弄魔怔了吧?

“陛下回营!”这时,悠远的击鼓声再度响起。

整个原本死气沉沉的营地,瞬间变得躁动起来,特别是王家人,特意挤在臣列的最前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夏琥偷看了陈九州一眼,发现陈九州脸色已经缓和的时候,心底松了口气。

他的皇姐告诉过他,一定要顺着陈九州的意思,不然后果会很惨。

“陛下,王家二公子王子仇,已经猎到林鹿,可喜可贺,我东楚江山,果然人才辈出!”周元急忙出列。

这相当于讨个人情,毕竟这种事情,总不能让王家人自己来说。

夏琥点头,刚要拿起旁边的金弓,却被陈九州一下子拦住。

“陛下稍等,我去辨认一番。”

王城钟见状极为不爽,这奸相,当真是喜欢装腔作势。

辨认又如何,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是林鹿。

“该是我王家的,谁也抢不走。”王城钟小声安慰。

王子仇脸色依旧倨傲,“孩儿的本事,父亲是了解的,别说是猎鹿,哪怕是水里的蛟,只要父亲喜欢,我一样能抓来!”

“呵呵,好孩子。”

王子仇并不知道,这一次做出头鸟,实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陈九州裹了裹身上的大氅,闲庭信步,走到了死鹿面前,甚至还抽出佩剑,捅了好几下。

“是哪位猎的?”

“是我,东城守备领王子仇。”王子仇声音若雷,得意之下,连敬语都没用。

王城钟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

“不愧是王太傅家的公子,身手了得。”陈九州笑了笑后,蓦然脸色一变,“守备领好大的胆,这明明是一头野马,竟然敢冒充林鹿!”

陈九州此言一出,四周尽是哗然,连小皇帝夏琥也忍不住起身,要为王子仇争辩两句。

他看得很清楚,这确实是鹿啊,鹿生角,马儿可不生角。

“陛下,还请静坐,陈相自有论断。”最后,还是老太监刘总管眼色一亮,隐隐猜出了陈九州要做什么。

“陈相,你看清楚,这明明就是鹿!众所周知,林鹿长角,野马可不长角!”王子仇气道。

“你错了,生角的才是马。”陈九州冷冷地招了招手,有太监搬来太师椅,让他坐下。

“父亲,陈九州傻了?”臣列中,鲁敬小声开口。

鲁长风眼神阴郁,“你不懂,这陈九州好手段啊,指鹿为马,一辩忠奸,等着吧,他肯定会让其他人上去指认。”

“那父亲,要是叫着我上去,我该说是什么......”

鲁长风神色微颤,“陈九州势大,你若是上去,就说是马。”

“生角的是鹿!不信的话,你问其他人!”王子仇脸色动怒,冷然回头,看向自己的太傅老爹。

“父亲,陈相眼拙了,这明明是鹿!”

王城钟脸色复杂,和鲁长风一样,同样是老狐狸,他哪里猜不出陈九州的意思。

好手段啊,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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