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那尊珊瑚本是慕容家之物。
慕容家虽然失势,但到底身为曾经的百年世族,仍是有旁人比不得的底蕴在。
这尊珊瑚天女本是慕容家的人千辛万苦寻来,好巩固皇后地位的。
抢了别人的东西,就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陆家有命抢夺,也得看看自家有没有命去用!
静修三月不代表对外界充耳不闻,我只不过是顺着陆琪的心意,顺水推舟了一把。
效果竟如此显著,实在叫人身心畅快。
“皇后娘娘,您看罪妃陆氏……”负责拷问的侍卫为难问我。
我不紧不慢地拨开茶碗里的茶叶,吹了口气:“陆氏毕竟怀有龙嗣,想必你们自有分寸。”
闻言侍卫如释重负。
我清楚他的为难之处。
陆琪跟皇后不同,她坏了龙胎可是大张旗鼓无人不知,谁敢动她啊,可偏偏皇上又动了真怒,叫底下做事的人进退两难。
此次涉及天女珊瑚妖术的相关人等一并下了网,陆琪和她的娘家兄弟在天牢里整整齐齐。
酷刑作用不到她身上,却日日听父兄在耳畔彻夜哀嚎,大刀悬在头顶却不落下的感觉,最要人命。
我告诉侍卫:不必为难陆妃,你就当监牢里没这个人。
底下的人深以为然,几天后陆琪便真找准了机会。
从天牢逃了出去。
“陛下!
求陛下凯恩呐,臣妾的母家是冤枉的!”
暴雨如注,天雷震震,似乎前朝某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死时也是这般光景。
陆琪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赵晖不想见她,她就一刻不停咚咚磕着头。
额头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瞧着好不凄凉可怜。
我乘坐的轿辇正好途径御书房前,宫女们见我望着陆琪不语,踟躇一息,试探问道:“娘娘可是想为罪妃陆氏求情?”
我笑着摇摇头:“为她?
我疯了吗。”
看着陆琪如此不顾及身子,眼见时候到了。
在我离开的同时,解开了护着陆琪胎儿的术法。
淋在暴雨中的陆琪骤然感到腹中犹如撕裂开来般的痛楚,她惊恐地瞪大双眸:“不……我的孩子!”
陆琪尖叫一声昏了过去,掌事太监看到雨水中混杂这的血水,吓得跟着尖叫连连。
终于惊动了赵晖。
10陆琪在自己的宫殿中醒来时,孩子已经没了。
“陛下,臣妾的孩儿……”陆琪双眸含着一汪泪,正要扑进赵晖怀中一展心中委屈。
却见赵晖虽坐在她床边,可脸色沉沉,分明不大好看。
赵晖忍了又忍,看到陆琪刚失了孩子、又却急着用孩子来争宠的模样,再扼不住地怒火中烧。
“陆琪!”
赵晖大喝,“你明明知道自己怀有龙嗣,为何还要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朕的皇儿没了,你该当何罪?!”
赵晖愈说愈发盛怒,居然一把揪着陆琪的手腕,将人重重掼落在地。
“就连皇后都怜惜你,不让狱卒对你施加重刑!
你倒好,为了你那罪该万死的母家,硬生生跪没了朕的孩儿!”
“皇后……”陆琪眼中浮现癫狂之色。
“一定是皇后!
是这个贱妇构陷臣妾!
她一直嫉妒臣妾独得圣宠……够了!”
赵晖看向陆琪再无往日的缱绻,头一回觉得宠爱过的人如此不堪:“皇后忠孝仁德,你如何能与清漪相提并论。”
没人比此时的赵晖更失望。
而那早已变为灰烬的布条,却如此恰好地从陆琪的枕头下抖落。
赵晖抢在陆琪前拾起。
他定定地盯着布条上的皇后血书,久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