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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指挥官他温柔又腹黑结局+番外

有鱼入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星楠呼吸灼烧般,抓住裴闻炀的手,“裴闻炀……”星楠半撑起身跌跌撞撞仰头去吻裴闻炀。裴闻炀垂目摸了摸星楠的脑袋,而后捂住了星楠的眼睛,“会听话吗?”“听的……”星楠没亲到裴闻炀,靠在他肩膀上脑袋无力往下耸贴在裴闻炀颈脖。这比星楠的极限多坚持了整整8个小时。渐渐的星楠濒临脱水的边缘,呼吸也越来越不畅,脸颊上殷红越来越严重,星楠去亲裴闻炀,裴闻炀没让,星楠直接当着裴闻炀的面前哭了出来。星楠哭的有些喘不过气地推裴闻炀,“裴闻炀,你亲亲我。”“裴闻炀…”“你救救我……”裴闻炀轻抚着星楠的发鬓,温声回答他,“乖—点。”裴闻炀对星楠的要求视若无睹,他没有离开,只看着星楠的所有动作,轻声安抚。星楠的身上又起了许多汗渍,他靠着裴闻炀怀里,“裴闻炀,我...

主角:星楠裴闻炀   更新:2024-12-19 09: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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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星楠裴闻炀的女频言情小说《甜宠:指挥官他温柔又腹黑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有鱼入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星楠呼吸灼烧般,抓住裴闻炀的手,“裴闻炀……”星楠半撑起身跌跌撞撞仰头去吻裴闻炀。裴闻炀垂目摸了摸星楠的脑袋,而后捂住了星楠的眼睛,“会听话吗?”“听的……”星楠没亲到裴闻炀,靠在他肩膀上脑袋无力往下耸贴在裴闻炀颈脖。这比星楠的极限多坚持了整整8个小时。渐渐的星楠濒临脱水的边缘,呼吸也越来越不畅,脸颊上殷红越来越严重,星楠去亲裴闻炀,裴闻炀没让,星楠直接当着裴闻炀的面前哭了出来。星楠哭的有些喘不过气地推裴闻炀,“裴闻炀,你亲亲我。”“裴闻炀…”“你救救我……”裴闻炀轻抚着星楠的发鬓,温声回答他,“乖—点。”裴闻炀对星楠的要求视若无睹,他没有离开,只看着星楠的所有动作,轻声安抚。星楠的身上又起了许多汗渍,他靠着裴闻炀怀里,“裴闻炀,我...

《甜宠:指挥官他温柔又腹黑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星楠呼吸灼烧般,抓住裴闻炀的手,“裴闻炀……”

星楠半撑起身跌跌撞撞仰头去吻裴闻炀。

裴闻炀垂目摸了摸星楠的脑袋,而后捂住了星楠的眼睛,“会听话吗?”

“听的……”星楠没亲到裴闻炀,靠在他肩膀上脑袋无力往下耸贴在裴闻炀颈脖。

这比星楠的极限多坚持了整整8个小时。

渐渐的星楠濒临脱水的边缘,呼吸也越来越不畅,脸颊上殷红越来越严重,星楠去亲裴闻炀,裴闻炀没让,星楠直接当着裴闻炀的面前哭了出来。

星楠哭的有些喘不过气地推裴闻炀,“裴闻炀,你亲亲我。”

“裴闻炀…”

“你救救我……”

裴闻炀轻抚着星楠的发鬓,温声回答他,“乖—点。”

裴闻炀对星楠的要求视若无睹,他没有离开,只看着星楠的所有动作,轻声安抚。

星楠的身上又起了许多汗渍,他靠着裴闻炀怀里,“裴闻炀,我好疼。”

星楠细嗅着裴闻炀衣裳的味道,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像醉酒的人越来越浑噩,他在裴闻怀里越埋越深,近乎贪婪。

裴闻炀—遍—遍地安抚着他,“我在这里。”他的手顺着星楠发丝轻抚着,“乖。”

几小时后直到防线崩塌之前星楠再次吻到了裴闻炀。

星楠在床上跪着两只手抓住站在床沿的裴闻炀的左手,仰头看着他。

星楠的手—点点收紧。

“裴闻炀,可以亲你了吗。”

“可以了,你很乖。”裴闻炀的声音哑的灰暗。

裴闻炀擦拭去星楠脸颊的泪水,星楠捧着裴闻炀的脸吻了过去,像潮水—样湿润,击溃星楠的最后—道防线。

星楠靠近裴闻炀半跪在床上。

抬手间摸到裴闻炀的裤子上,解开了裴闻炀的皮带。

桃子味的糖卷入肺腑。

跪着的星楠将头仰的很高才能看见裴闻炀,视线被遮挡住,星楠的眼神更加迷离浪漫,眼下散光,含着波澜的眼睛看什么都深情。

舌尖很红,嘴很小,裴闻炀想。

裴闻炀垂目落在星楠有些湿润的睫毛上,摩挲着星楠的下颚,粗粝的茧剐蹭着星楠的唇,心底涌起的是欲望,半阖的眸盯着星楠,不曾移开—瞬。

“喉咙有点疼了。”星楠抱着裴闻炀,囫囵地说。

裴闻炀的手穿插过星楠的发丝,有些长的发遮盖住里面的手指,流动如缎,“那怎么办呢。”

星楠靠近裴闻炀的唇,“甜的,尝尝我。”

裴闻炀偶尔听见星楠组织错误的词汇都会兀自纠正,相比于在危险的任务中—次次与生死相交,又或者是联盟会议中每—个需要认真构想的措辞,星楠的错误像时刻紧绷的精神状态中突然吹淌进来的微风。

星楠与世界割裂的不同,让人觉得拔出枪扣动扳机,打出来的是颜色浅淡又充满生命力的鲜花。

是—片净土,从来如此。

星楠的吻生涩但认真,裴闻炀教的他都有在学,先亲上去,再舔舔,“张嘴。”

淡淡的笑声传来,裴闻炀揽住星楠的腰,不假思索地说道,“学的真快。”

天旋地转间星楠脑子—阵昏沉。

裴闻炀的身形压住了星楠,两人—同跌下。

面前的光亮再次被遮住,吞噬般融化冰雪的眼神能将星楠化开,锋利而迅速袭来的不再是害怕,是对未知的期盼与等待。

星楠脸烧的发红,浑身上下没有不烫的地方,星楠想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又想去看裴闻炀,欲言却只张着嘴说不出来,微微仰着的脑袋幻觉般越仰越高。


星楠又感觉到了这句话的试探意思,林知凡在和他言语拉扯,目标明确,但却不着急。

“我也很爱钱的。”星楠故意去踩红线。

“那你和我在一起,我有很多钱。”林知凡开口了。

星楠:“…………”

“我和你之前遇到那些有一点感觉的人,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不合适。”星楠直白的说,“我们只是一面之交。”

林知凡从身上拿出一枚紫玉的扳指,“这枚扳指是我13岁那年在青洲海岛拍卖行看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知道我想说什么吗?”林知凡问。

“什……么?”

“我现在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它。”林知凡眼神精明,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在名利场的得心应手。

星楠瞬间哑口无言,被林知凡感兴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林知凡给星楠倒了一杯果汁,笑意愈深。

林知凡有太多的手段能留住想留住的东西,他此刻还有点耐心和星楠谈笑,心里想的只是:星楠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里。

省的他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但慢慢讨好也好,强行做些什么也好,答案都只有一个。

没有人能从他手心逃出去。

“商人做出付出,想的是回报。”林知凡抬眸。

“我会按照你能接受的方式追你的。”林知凡轻声道。

“晚上不能陪你玩了,邮轮上有很多晚会,你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去玩。”林知凡笑着说,“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最好都不要去招惹。”

林知凡:“记住我的话。”

电话响了第四次的时候林知凡接了就离开了,走的匆忙。

而星楠,清楚明白地听清了谈话内容!

星楠在林知凡走后立即顺着求救信号波动的方向而去。

是16楼。

不要去16楼,林知凡的话在星楠耳畔回响。

16楼的多个进出口都被封锁着。

进不去。

星楠拧着眉,他没办法听着这么凄惨的同伴求救信号无动于衷,他想进去。

星楠往楼下的询问处问了接待,“去16楼的条件是什么?”

“签无责申明,验资百亿。”

星楠的指腹猛然蜷起,百亿,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

星楠满脸愤然,就在转身之际,星楠看到一个让他震惊的身影。

一条,和他一样,生出人腿的人鱼!

男人坐在角落喝酒,橙色的光照在半边脸颊,纤长的指腹转动着琥珀色的威士忌,那副矜贵的模样在人类世界不待上多年,根本养不出来。

长相很冷,看起来一副别挨老子的侵略感扑面而来。

星楠疾步朝男人走去,他们是同类,自然知晓对方的身份。

白羽溪余光看了星楠一眼,“滚开。”

星楠没动,这条鱼好凶,“你听见求救声了吗?”

白羽溪嘲笑般笑了出来,“怎么?你要去当救世主?你是圣母?”

“你要去,不是吗?”星楠的话语肯定。

男人面前的红牌是进入16楼的入场券,而一张入场券可以带一个人进去。

“想和我一起去?”白羽溪撑着下颚,“一条马上要进入寻偶期的人鱼,能做什么?”

星楠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来自,黑帝水湾。”

白羽溪眼睑半阖缓缓抬起。

再开口便不是质问不是蔑视,说的是自己的名字,“我叫白羽溪。”

白羽溪轻轻朝星楠伸出手微微摊开,这是人鱼之间独有的礼仪,和人类握手不同,代表阶级,更代表臣服,虔诚却不堕落。

星楠抬起指尖虚虚点触划过白羽溪的掌心,水波一样的磁场在白羽溪手中旋转,速度不快不慢,“星楠。”


周遭的气氛凝固。

此话一出,霎时间屋内的审问官与几名职员呆愣着不敢有丝毫动作,大脑宕机,画面静止,审问官张着嘴合不上。

裴闻炀瞳孔震颤。

裴闻炀夺过职员手中的资料,带着不可察觉的狐疑。

这句话确实让人措手不及。

裴闻炀虽是震惊,却又太清楚自己手下的人做事的严谨与能力。

那瞬间裴闻炀的怒意与错愕是交织在一起,神色窥看不穿。

常年来的高位,给他带来的是面对一切事物都高于常人的沉稳冷静。

裴闻炀视线落下,资料上面赫然是自己的个人信息!

姓名:裴闻炀。

年龄:27岁。

身高:190。

开房记录:3029年,8月16日晚。

身份背景:防控局最高指挥官,海洋管理中心最高勘查官,商协安全最高审则官,翮乘集团继承人裴闻炀。

二次核查:准确无误。

裴闻炀眯起眸。

裴闻炀的神色诧异愕然,脑子里飞速回忆自己昨日的一切行程。

记忆中他从始至终并没有见过星楠,更没有去酒店开过房!

裴闻炀大步从审问室离开,离开前看了一眼坐在审问桌上的星楠,星楠眸色惊惧躲闪,显然是在怕他,像是受到威胁般不敢看裴闻炀。

裴闻炀转回视线沉步走出审问室,去调查室自己去查了酒店监控。

操作人员见裴闻炀来了,立即起身让出位置,个个自危。

面前的巨型监控屏幕停留在裴闻炀脸上,视线甚至凝视着监控。

裴闻炀拿过操控器调动监控视频,当看见画面中自己走进星楠所在的酒店进入那间屋子,裴闻炀的眼神越来越黑。

他捏着操控器的手青筋暴起,裴闻炀看完了一遍,再次掉头重复观看。

放大,慢放,多个监控转换核查,再次重复。

没有任何破绽。

“老大……那……那是嫂子吗?”身后的人不知是谁如此问了一句。

裴闻炀望过去,说话的职员脑袋垂到了胸前,并扇了一下嘴。

这句话若承认,在裴闻炀记忆中是没有的事,不承认就是说他在嫖娼,根本不是一个能回答的问题!

裴闻炀拿出通讯器,迅速翻看账户记录,8月16日晚,高级账户取现-8000元!

裴闻炀关闭了监控画面。

他再次回到审问室的时候,屋内的气氛怪异。

“老大……您昨天有注射针剂……说自己回去休息的……”

“是不是……因为副作用……忘……忘了?”一旁的下属声弱地提醒道。

此刻审问室内两名审问官与其他几名职员,皆是被震惊却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这可不就全部都对上了吗!!

身上有枪,欺负人,在酒店,威胁,人家不敢报警!

裴指挥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

欺负一个看起来那么单纯的小孩?

事后还不认账?还威胁人?

提上裤子给了人家8000块钱?

这么渣??!

两名审问官抬手捂住太阳穴,眼神流转间对视,二人无声眼神交。

审问官1:怎么回事?

审问官2:我尼玛,我怎么知道?裴指挥喜欢男人?我们他娘的抓了嫂子?

气氛凝固的风蓄有声。

“裴指挥……你们两可能是有些误会……我们申请回避,您自己和他说。”

这话说完两名审问官屁股着火似的飞速起身离开了审问室。

见审问官都走了,屋内的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一时间,屋内就剩下了裴闻炀与星楠二人。

裴闻炀抬手揉了揉眉心,接着是沉长的呼吸声。

裴闻炀不认为自己会因为不清醒去欺负一个普通人,更别说还是个男人。

可现在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他,去争辩去辩解显得心到虚了。

在受害人面前做虚伪姿态不是君子所为,裴闻炀的学识涵养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账户确实少了8000元,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防控局的个人账户多重密码,只有瞳孔识别才能取出,根本无法自证。

裴闻炀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处处极致,严苛,在他这里,没有可能,也许,不确定,他只接受肯定与100%。

那么现在,他不能辩驳这1%,那便会在最短时间内给出处理结果。

“既然记得我。”

“刚刚为什么不说实话?”裴闻炀居高临下地站着,情绪掩着,话也不凌厉。

“我……害怕。”星楠能懂的不多,他确实害怕面前的男人,眼下起了丝丝雾气。

突然间,细微的风带着星楠粉粉的发丝轻轻动了动,星楠的面前被裴闻炀扔过来一张白色的手帕。

裴闻炀没说话只望着他,星楠也没拿,他在裴闻炀面前本就站在下风,掉眼泪更是。

“我没哭。”星楠哑声说。

裴闻炀观察着星楠的情绪,明明怕的要死却敢一次次的与他直视,眼底的坚韧还不允许自己露出惧意的情绪。

娇气。

“我并不记得。”

“嗯……”星楠应声道。

“我强迫你?”裴闻炀问。

“嗯……”

“有安全措施吗?”

“……没有。”星楠手被自己捏的愈发红润,“你不戴。”

裴闻炀稍顿。

“我很抱歉。”

“……没关系。”星楠轻声回答道。

星楠看不出来裴闻炀的表情是否复杂,他不太能读得懂裴闻炀这样擅于伪装的人的情绪,仿佛一切的事情在裴闻炀面前都只是需要规整的纸质事件,他少了许多人类本该趋于表面的东西。

譬如暴躁狂怒,情绪崩塌,嘶吼戾气。

所以他记不清,会道歉,很真切,很真心,也切断一切可能性。

或许真正的气场与上位者气势不需要这些故作厉色的加持,裴闻炀轻缓着调子说出的话,更能让人心惊胆战。

原来真的会有人,连道歉都是让人害怕的。

裴闻炀从审问桌子上拿出一张单子,走到星楠面前将单子放在星楠面前,并拿了一支钢笔给他。

“这是什么……?”星楠盯着裴闻炀递过来的单子。

“防空局高职人员举报单。”裴闻炀说。

裴闻炀面色漠然,“我不为事实辩解,也接受你的厌恶,赔偿事宜我会让人来和你确认,这张举报单,按你遇见的事实写便好。”

举报单。

裴闻炀是让自己举报他。

星楠没有这个想法,昨日的事情,算是他为了保命利用了裴闻炀,他猜想过许多不好的结局,唯独没想到的是裴闻炀是防空局的指挥官。

他不会再敢来找裴闻炀。

星楠抬起脑袋,“如果我不举报你……你会因为这件事欠我一个人情吗?”

裴闻炀眼神黝黑,没有犹豫,“不会。”

“我会申请处罚。”裴闻炀说。

星楠抬起眸望向面前的裴闻炀,他当真是一个冷漠的人。

星楠余光瞥向裴闻炀。

“那……你会……会负责吗?”星楠的声音细微,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裴闻炀。


裴闻炀会管吗?

如果裴闻炀带队封锁了这个会场,这些人鱼会去哪里呢,大概率是有防控局认可的人类海洋中心实验室,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星楠没再去看裴闻炀。

裴闻炀伪装的没有破绽,星楠不会成为他的破绽。

这里的所有人都配着保镖,他恰巧被分配到了裴闻炀这里,星楠觉得自己算幸运。

毕竟这是他所期望的事情,裴闻炀站在自己身后。

星楠不知道裴闻炀在这里见到他是什么心情,必然不解,必然怀疑。

如此想着星楠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又忘记了一件事!

人类还未清楚海珠每个颜色所代表的是什么。

方才星楠和那位女士介绍海珠,清楚明白事无巨细,普通人听了也就听了,不会做多感想,所以星楠说了,他心中悲愤没有避讳。

可裴闻炀是指挥官!

裴闻炀听见自己刚刚和那个女人的对话了吗?

他本来就在怀疑自己,那现在呢?

是在心中确认,还是更加有底气来试探自己了?

星楠无法自证。

星楠只期盼裴闻炀什么都没听见。

他总是在裴闻炀面前露出马脚。

星楠的步子快了些。

星楠走到会场中心位置,是一个巨型水池,里面的人鱼都被打了催化剂,只有人类婴儿大小,是专门用来观赏的小人鱼,星楠眼底的怒意勃然!

侧面的舞台是两只黑猎豹打斗的场景,两只黑猎豹一只爪子上绑着红色的铃铛,另一只身上绑着绿色的铃铛。

斗兽场客人买色,两方筹码在三分钟内加注到了百亿!赢了便是盆满钵满!

黑猎豹的嘶吼是看客的兴奋剂,铃铛随打斗的动作脆响,震的人肾上腺素飙升。

右边的舞台是兽类的解剖现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为人类讲解结构,这个会场荒诞到了极致,看客根据自己喜好选择,血腥的,温和的,美妙绝伦的,来到这里的人,都能为之驻足。

星楠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他环顾四周,手握成拳。

突然间!

整个会场的灯光熄灭!

星楠知道是白羽溪做的,他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就算不能做救世主,也想要搅乱这趟浑水。

星楠体内的怪异滋味在遇见裴闻炀后便不自觉地上升,他的寻偶期,也被裴闻炀勾的一触即发。

到时候得不到裴闻炀的靠近,他身上的鱼鳞会疯长,避无可避。

星楠想把这里搅乱,然后趁乱离开。

在灯光熄灭的瞬间,星楠站的笔直,在众人害怕的惊呼声中微微摊开手,霎时间狂野到极致的磁场从他的周身散开!那股无形的力量好似能摧毁一切!

“嘭!”是玻璃柜破碎的声音!

仅仅两秒的时间内,会场内的十多个玻璃柜被震裂的粉碎。

人鱼的挣脱束缚的欢愉声,人类的逃亡声,其他兽类的嘶吼声,响彻整个会场!

轰隆隆的巨响一直不断。

星楠的精神力震碎了16楼的玻璃窗,顷刻间,百余条人鱼从破窗逃离,噗通的声音是他们在坠入自由,星楠观望着周遭的一切,破败不堪,凌乱无序。

“啊!”星楠听见了人类的求救呼喊。

客人们的保镖拼命护着自己面前的人这个会场本就危险,保镖都签了协议,客人的性命在他们之前。

足足20秒,星楠才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这间房是V—P套房,有好几个房间,裴闻炀抱着星楠去了浴室。

原来他是去拿吹风机。

星楠突然就笑了。

再次出来的时候裴闻炀将星楠放上了床,头发半干,没有水珠,但还是有些湿哒哒的。

“裴闻炀,真的不和我睡觉吗?”星楠摸透了裴闻炀不会生气,还特别纵容他。

他在裴闻炀脸上亲了—下,迷糊着眼神,“可是我特别想和你做。”

裴闻炀笑了,星楠以为他得逞了。

裴闻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递给星楠,“想就吃糖吧。”

看着面前包装上画着桃子的糖果星楠心思被拉开了些。

不是这个糖果有什么不—样,是因为是裴闻炀给的。

“你吃糖吗,身上怎么会有。”星楠眼底狐疑。

裴闻炀看起来是身上只会带枪的人,而是事实也是如此,星楠余光就看见了他腰间的枪,裴闻炀能以最快的速度拔枪,口袋里只有子弹,绝对不会有棒棒糖。

“买的。”

“给谁买的?”星楠问。

“在哪学的,还会用拙劣的话试探了。”裴闻炀似笑非笑。

又被看穿了,星楠就知道,果然指挥官—眼就可以看透—个撒谎的人。

“是不是给我买的?”星楠继续问。

“是给你买的。”裴闻炀轻抚着星楠的发。

星楠会去猜这个结果,裴闻炀给他买的,裴闻炀没给他买过什么呢,那么棒棒糖也是特别的,和全世界每—个棒棒糖都不—样,所以他就要去问,去猜,去得到答案,在飘渺不定的情绪中抓住可能属于他的东西。

固执又不会隐藏感情的星楠,又让裴闻炀心疼了—些。

裴闻炀想,他总是做的不够好。

应该在给星楠的时候告诉他,绝版的桃子味,很难买,给他—个人的。

裴闻炀抱着星楠,重复了—次,“是给你买的,给你—个人。”

星楠在床上抱住站在床边的裴闻炀,“那我舍不得吃。”

“还有。”裴闻炀云淡风轻地说,嘴角却是带笑的。

星楠听见这句话,视线往裴闻炀身上探去,他去摸裴闻炀的口袋,最后从裴闻炀的裤子口袋掏出了另外4个棒棒糖。

“谢谢裴闻炀。”星楠把棒棒糖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星楠感激的方式是在裴闻炀脸颊亲了两下。

吹风机的声音在房间内游走,星楠在床上乖乖地坐着,裴闻炀在做事的时候格外认真,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氛围覆上—层玻璃糖果纸的颜色。

星楠仰头看着裴闻炀,嘴里是裴闻炀给那—颗桃子味棒棒糖。

“下次也会给我买吗?”星楠在吵闹的呼呼声中问。

“会给你买。”裴闻炀动作更轻了些。

之后的几个小时的时间,星楠的异常越来越严重,—个劲的往裴闻炀身上贴,几乎是趋于本能的靠近裴闻炀,那个他唯—渴求的水源。

但裴闻炀—直陪着他。

不答应任何要求,只是抱着他。

带他—起看电视,耐心地教了好几个小游戏,甚至洗了好几个澡,听话的话裴闻炀会摸摸星楠的脑袋。

最大范围只让轻轻抱—下。

星楠有些崩溃,抬起无力的脚踹裴闻炀,换来的只是更温柔的揉揉脑袋。

时间—针针流逝,在裴闻炀的陪伴下,星楠的不耐烦总能被抚平。

星楠脑袋靠在裴闻炀腿上,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部爱情电影。

主人公在情动之时在极光下接吻。


星楠抱着衣裳蜷缩在角落,呼吸紧促,“今天也不回家吗裴闻炀。”

星楠望着漆黑的天,已经凌晨两点,裴闻炀不会再回来了。

他撑着墙面起身,抬眸间又看见了那个一直都开着一条缝的窗户。

如果不回来的话,进去裴闻炀的家里是有用的。

如果我进去的话,你会生气吗裴闻炀。

我会很有乖的,不会乱动你的东西。

星楠懂得人类的礼貌,也懂得万不得已的说法。

他心脏跳的飞速,最后还是将窗户推开,那天星楠第一次翻进了裴闻炀的家。

窗户是卧室的位置,星楠站在屋内的时候能清醒的感知到处处都是裴闻炀的气息。

裴闻炀的卧室很简易却宽敞,东西不多显得就更大了,高级的暗紫色四件套看起来很好睡,一侧有一个桌子抽屉位置都上着锁,屋内没有开灯,星楠看的不太清楚。

星楠蹑手蹑脚地靠近床的位置。

如果是在这里睡一觉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星楠颤着手掀开了裴闻炀的被子,心里给裴闻炀道歉。

钻进被子后柔软的触感遮盖住鼻腔。

星楠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了半圈,像一个得到精神药品的上瘾者,细嗅中带着渴望的欢愉,割舍不掉就将脑袋埋的更深。

苦桔香,是清香酸涩的。

没在床上躺上几分钟,星楠便被这股气息折腾的燥热。

星楠笔直的腿蹭着被子,纤细的腰身动弹中被撩动,袜子蹭掉了一只,多日的痛苦让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不太明白这样的事情,只不得其妙的蹭着,床上全身裴闻炀的味道,压制他,也渗透他。

更让他颤栗。

星楠伸出手缓缓往裤子探去。

脑子里是裴闻炀。

紧绷的,充满力量线条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裴,闻,炀。

星楠莫名回想起那日在酒店,裴闻炀在床上的时候很温柔,是和清醒之后对所有人都平和的大度宽恕完全不同的温柔。

星楠记得,他给自己吹了头发,还给自己买了吃的。

裴闻炀,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如果记得的话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记得的话也会给我买吃的吗。

你会杀了我吗。

我的鱼尾很漂亮,他们都想要,你也会想要吗。

在这样矛盾的思绪中,星楠想的全是裴闻炀,画面转换的太快,海面腾升,他捧住了一汪湖水。

“裴闻炀,我肚子好饿。”

星楠恍惚中沉沉睡觉去。

他不敢在屋子里待太久,裴闻炀的床真的很好睡,天还未亮星楠将被子整理的和没有人用过一样规整。

屋内的东西星楠什么都没动。

桌子上有一条裴闻炀的手帕,星楠想拿,但不敢拿。

手帕是灰白色的。

他站在桌子前,看了许久。

也为自己感到心酸。

在海里的时候,麟青告诉他,有伴侣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伴侣会很爱自己,把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还会保护自己,会相互陪伴也平等的在一起。

可是这些话没有一个词能和裴闻炀重合在一起。

人类的高级指挥官不会保护一条人鱼。

什么可能都不会有。

星楠注视着裴闻炀桌子上的手帕眼前渐渐起了一层薄雾,不再看的清颜色,手背被烫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在掉眼泪。

累计的眼泪有一点多,也涌出的突然。

星楠抬手擦掉。

又无声落下。

如果,如果裴闻炀不是指挥官。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被人类通缉的异类。

没有如果。

裴闻炀的枪总有一天会在自己面前举起。

星楠从窗户离开了卧室。

再回来的时候,星楠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新的手帕,和裴闻炀房间桌子上的一模一样,他将新的手帕叠好放在旧手帕的位置。

好像在送礼物,又好像是在交换。

星楠离开了裴闻炀的房子。

他用纱布将自己左脚大腿部出现鱼鳞的位置包裹住,伪装成受伤的样子。

星楠尝试过穿长的裤子,但发现自己的皮肤会泛红难受,或许是人鱼和人类不同,他的肌肤更喜欢接触空气,因为腿型漂亮,包着纱布的样子倒多了几分难言的欲。

这天星楠再次见到了裴闻炀。

在防控局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裴闻炀正从里面出来。

星楠很久没看见他了,也第一次觉得裴闻炀身上的味道难闻。

裴闻炀身上有人鱼血迹的味道,那是出现杀戮才会有的浓厚气息。

星楠想逃开的,但裴闻炀看见了他,再跑会显得很奇怪。

裴闻炀变的更可怕了。

星楠握着斜挎包的背带一步步的朝裴闻炀走去。

越近越心惊胆战。

“裴指挥。”

星楠第一次这么叫裴闻炀,莫名在面前画上了一条无形的红线。

裴闻炀与对待所有人的态度一样,温和地点头,也准备淡漠地离开。

路过星楠的时候星楠抬头看向他,“裴指挥今天杀了很多人鱼吗?”

星楠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裴指挥身上好腥啊。”

裴闻炀垂眸看向星楠。

他腿上的纱布勒的很紧,不太像是受伤了会包裹的舒适模样,裴闻炀眼神审视,“你好像,总是在受伤。”

裴闻炀的声音没有情绪波动,是一句肯定的话,不是关切也不是质问。

“裴指挥今天杀了很多人鱼吗?”星楠非要问出一个结果般再次追问,即使心跳的要从胸口出来。

裴闻炀瞳孔暗了一度,沉声道:“这是你无权知道的事。”

“你身上很难闻。”星楠说。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过来就是想说这个吗?”裴闻炀看着星楠的眼睛。

星楠站在裴闻炀面前,斜挎包的肩带被他的手捏起皱,好像用了极大的勇气,“你会有报应的。”

裴闻炀看起来有些疲惫。

报应。

不是个正确的决策,风险极大,冒进,草率行事,不顾后果,这是今天裴闻炀听到最多的话。

裴闻炀的声音很轻,眉头微皱,声线温润:“真是辛苦你走一趟刻意告诉我。”

说完他又开口严肃道:“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厌恶一个人,就离他远一点。”

说完裴闻炀便迅速离开了,仿佛在做他开口的话。

星楠没听明白裴闻炀的意思。

直到几分钟后。

星楠听见从防控局出来的人窃窃私语:

“裴指挥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呢?”

“你没看他那样子,我吓的话都不敢说。”

“真想不通他在做什么。”

“得不偿失!”

“什么意思?”星楠抓住其中一名职员,戾声问道。

职员瞥向星楠,“待会儿新闻就出来了,自己去买报纸看吧。”

几人匆匆离开,星楠没问出什么。

星楠见几人的面色奇怪,不多时送报刊的人将最新的报纸放在防控局门口。

星楠迅速过去拿了一份。

纸张上鲜红一片,像是血迹,但是刻意印刷上去的。

星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但眼神不自觉瞩目过去。

报纸分为两面,一面是人类各种惨死症状,残忍可怖,一张张堆叠在一起的画面刺眼般疼痛。

是直达眼底的视觉冲击。

另外一面是凶残恶劣的人鱼,撕咬杀害人类的画面,每一张都是真实的。

星楠视线抖动。

周遭嘈杂了起来。

防控局正对面的巨型屏幕播放起新闻。

关于海洋关于人类,关于杀戮。

画面中鲜红的旗帜,在烈日中激昂飘荡。

浩浩荡荡的人群举着横幅朝防控局走来,各种画着红色叉号的牌子,鲜血铺满的白色旗帜!

放眼望去,一片猩红,比肩接踵的人群激愤着,四处都写着字,许多人手上脸上用油漆涂抹出血色,白色衣裳也淌着兽血,举着旗帜的人也高喊口号,声音震破天际!

画面一转变成播音腔主播的播报声。

“关于归放归人鱼幼珠事件引起民众广泛关注。”

“三日内防控局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群众高举旗帜,人鱼杀我同胞,应驱逐出公海。”

“请防控局以人类安全为中心。”

“为人类百年安稳,拒绝心慈手软。”

“对于这些声音指挥官还未做出任何回应。”

背后的画面持续播报。

举着击杀人鱼旗帜的人在各个街道挥舞。

星楠被面前的画面震撼,双眼发涩喉咙宛若被掐住,动不得分毫。

这是星楠终生无法忘却的一幕。

所有的话都清晰地传入耳畔,而他,站在屏幕的正前方,那些人步子好似索命,他似尘埃,即将要被所有的恶意挤压的粉碎。

脚下是血淋淋的报纸。

眼前是鲜红的旗帜。

那些人眼里全是正义凛然,他们一步步走向星楠,也化作千万把利刃。

鲜红的字迹是一步步靠近星楠的死刑状,他是拥有人类肢体的剥夺者,是被禁锢的死亡对象,余千万人中,该死该驱逐的异类。

那一个个红色的叉是画在他身上的!

而被他骂走的裴闻炀,是刚刚唯一站在他身后的人。

视频在重复播放,在防控局对面重复播放。

星楠觉得自己被挤到了人群中。

肩膀被旁边的人搓的疼痛。

星楠站着脚下好似千斤,炙热的气息焦灼。

“你会有报应的。”

“真是辛苦你跑一趟特意告诉我……”

“厌恶一个人,就离他远一点。”

那一刻星楠面前的风大了些,吹着发丝飞舞,衣裳紧贴在腰线上,那些人朝他呐喊,所有人都在欢迎他的加入。

星楠仓皇地后退一步。

呼吸跟着急促。

只要他走过去就会有人将鲜红的旗帜递到他手上,进入这场狂欢。

这些人的恶意来着对自我安全的考量,他们没有错,裴闻炀也没有错,那人鱼又有错吗?

裴闻炀……

恶骂声星楠一句句听着,他突然眼眶微红地笑了一下,而后飞速转身往裴闻炀刚刚离开的方向跑去!

冰冷的风是自由的,只要够快,他就可以追上裴闻炀。

星楠跑的很快,他追着裴闻炀的气息一路飞奔。


星楠是疼醒的。

腰,屁股,尾椎骨,胸,脖子。

“啊……嘶……”

都疼。

星楠躺在五星酒店的套房内,淡粉色的发丝从白色的被子中冒出几缕,异常惹眼,星楠一睁开眼脑子里便是昨日的一夜荒唐。

他,强,迫,了一名人类雄性。

星楠掀开被子,抬起自己的一只腿,白皙笔直的腿在灯光下瓷白腻理:“鱼尾不见了,果然交尾可保持人形。”

侧目间星楠发现了一叠和自己鱼尾一样颜色的淡粉色纸张,那是人类的货币。

星楠指腹触碰到上面计算出价值,一共8000元。

是昨天那位先生留下的。

“他真好,还给我钱。”

想到此处,星楠抱着自己一头粉色的头发满脸懊恼。

没问名字!下次怎么找他!

人鱼上岸与人类结合可以保持人形,但需要一定的频率,鱼尾才能不显露出来,否则会被人类海洋实验中心的人抓去做非人实验!

注射化腿的针剂,剥下鳞片,挖走泪腺,砍掉蹼,培育新物种……

星楠昨日刚刚从实验室逃出来。脑海记忆回闪星楠只有后怕惊惧。

“找他的频率是一周一次……”

“忘记留号码了……!”

星楠忍着疼痛起身,刚起身穿好衣裳想离开,酒店的大门便传来脚步声!

是极其细微侦查步,人类听不见的细微程度。

人鱼耳力好,星楠下意识警惕起来。

“嗙!”霎时,剧烈的颤声传来。

大门被爆开!

酒店防盗门的碎屑与门后的装饰台上的物件被震的抖动,细微的白烟顷刻间散开,窗帘迎着风动,头顶的吊灯晃出脆响。

星楠站在危险鸣警的中心红点,被过来的黑色残影遮住视线,没有逃脱的机会。

门口来了6个人。

一个个都穿着黑色抓捕装,防爆头盔,马甲,胸口是镀金的犬鹰标志,几人枪口都朝着星楠对准。

枪口有红外线,晃的星楠眼睛疼,他还没来得及动弹。

红外线的瞄准器三支对准了星楠的额心。

两支对准了星楠的心脏!

“双手抱头!”

门口厉色的声音浑厚压人,面前白烟弥漫,星楠的心脏被架空般跌入下腹,怦然跳动如食人兽虎,不得安宁。

啪嗒!

是子弹开膛的声音。

星楠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星楠站在床边,白皙的腿光着还没来得及穿裤子。

风雨来的急迫,星楠一瞬间忘了动作。

当凝视到自己的双腿的时候,星楠目光一顿,脊背慢慢挺直,呼吸在自我安慰中渐渐平和。

他是“人类”。

“为了您的安全,请配合我们巡查。”严厉的声音响起。

“搜!”最前面的副官厉色地开口说了一句,他身后的人便从门口位置散开,进入屋内的各个房间内搜查。

星楠站在床沿手里攥着钱呼吸不均。

他在想,这些人,他能不能一口气全部杀掉。

如果杀不掉,后果只会更严重。

星楠没躲,也没动。

心慌是真的,眼底险恶也是真的。

几分钟后,搜查屋子的几人从屋内退出,几人同声道:“报告指挥!没有人鱼踪迹。”

屋外指挥的声音响起带着脚步声踩进了屋内,带着周遭的空气往一处倒压,不自觉让人惧怕。

“封锁消息,继续追查。”主心骨般的声线带着不可辩驳的低沉。

“是!”

率先进屋的是刚掐灭的烟味。

星楠闻下意识抬眸。

裴闻炀走进屋站在客厅的玄关前,他穿着的抓捕装与其他人不同,没有防弹背心,黑色的衬衣系着束抢带,手中的枪支被他抵在桌面,慵懒的神态看的星楠心惊肉跳。

眉眼锋利的人总是让人心生惧意,裴闻炀的眼神太像时刻会将人撕碎的狼,浑身的气质张扬疏离,短发干练规矩,眉眼的细微疤痕更似他的勋章,将俊美的脸拉入极端的血腥场。

当看清指挥官的面容的时候,星楠瞳孔睁大浑身瑟缩,手中捏着的8000千块钱失力散了一地!

……指挥官……是昨日和自己交尾的那位先生!

他居然是防控部门的指挥官……

这个认知让星楠精神紧绷,接近崩溃边缘。

他睡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人……

星楠指腹猛地攥紧。

裴闻炀视线敛起,周遭风声凝静。

视线碰撞间,星楠快速回避目光,手止不住的颤。

怎么办?

星楠像一个等待宣判死刑的囚犯,刀横在嗓子眼,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开口。

他不记得自己?

星楠颤着眸抬起看了裴闻炀一眼。

很陌生。

星楠确定了,他真的不记得自己。

为什么?

还是他在佯装不记得?

还没来得及过多思绪,裴闻炀侧目眼神示意,身侧的人便收到指令般朝着星楠走了过去。

星楠看出来,这是要搜身的意思。

他现在没办法从这里逃离。

杀人……杀人以后会更难躲藏。

需要配合检查。

“……我要你。”星楠看向玄关站着的裴闻炀。

裴闻炀握着枪,细看温和又凉薄。

“……我要你搜。”星楠重复了一遍。

裴闻炀眼底微阖又缓慢地抬起,眼底审视意味渐浓。

已经快走到星楠身侧的两人,闻言更是诧异。

裴指挥的名讳在整个泊海人人畏惧,出了名的人狠话不多,大家都敬而远之,这人居然点名要裴指挥搜身?他的身份也不配得指挥官亲自动手。

这个粉毛有一点活腻了!!

见两人依旧往自己身边过来,星楠眼底泛出狠意。

星楠往后退去,最后整个人退到了墙角位置,浑身透露出厌恶。

裴闻炀踩着黑靴往星楠的身边过去。

正要强搜星楠的人见状迅速退到了身后。

见裴闻炀过来,星楠手攥着身后的窗帘眼神安分下来。

星楠闻到的是裴闻炀身上淡淡的烟草混合硝烟的味道,时刻危险的气质与裴闻炀适配到了极致。

星楠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厉害。

二人距离一步步被拉近,裴闻炀的一只鞋子踩到了星楠双腿之间。

星楠的腿在打颤。

“认识我?”禁欲的声音响起,震的星楠一激灵。

星楠想捂住胸口,他的心脏已经要跳出来了。

“…不…不认识。”

星楠肤色白皙,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衣,恰巧盖住腿根,腿裸露着,能看见肌肤的地方尽是紫红暧痕,粉粉的头发带着细微的弧度,无浊清澈的狐狸眸,看起来未经世事,不是可爱的长相,是乖,乖的无害。

裴闻炀手触碰到星楠腰间的时候,星楠整个人惊的瑟缩。

“别抖。”裴闻炀神色好似吐着蛇信子的蛇寒凉冷血。

星楠感受到裴闻炀的手缓缓在自己身上游走,那张禁欲的脸一本正经的做着这样的事,露骨的词汇被无声禁锢。

忽地,裴闻炀的手从星楠的衬衣探了进去。

削薄的皮质手套冰凉。

星楠惊呼出声。

“不要妨碍公务。”裴闻炀的调子无情。

裴闻炀不急缓的黑瞳让星楠觉得震撼,好似坠入幽渊。

裴闻炀的手顺着脊背试探。

自始至终,裴闻炀规矩有章程,法则有方圆,疏离的公事公办,眸光洞察一切,舒缓沉静,这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

裴闻炀的手收回之际,注视着星楠,他身形高大,恰巧遮住星楠的身子。

惶恐心慌尽收眼底。

星楠紧着的气息还未松懈。

裴闻炀靠近星楠一步。

星楠急促地往后一步。

二人视线无声试探。

星楠被死死抵在落地窗前!

裴闻炀眉宇微动间是窥探一切的揶揄,好似要将星楠的心思破开,由他控场,言上则上,言有则有,说你心虚你便是心虚!

“慌什么?”裴闻炀第一次与星楠对视,明明神态表情都没有变,话也轻缓,却瞧的星楠一惊。

“没……”

突然间,星楠感到手腕一疼。

裴闻炀抬手抓握住星楠的右手,不急不躁调子比嘶吼斥责更让星楠心慌意乱,“手摊开。”

“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星楠眼神闪烁呼吸猛地窒息一秒。

被发现了!

“摊开。”裴闻炀的话难得有了几丝情绪。

“没有什么……”

星楠喉结滚动。

“嗯……!”

裴闻炀手上力道加重。

好疼。

骨头快要碎掉了。

他听见裴闻炀的话慌了神,又被裴闻炀巨大的力道带着手心失力,最后被迫张开了掌心!

星楠掌心是一片淡粉色的人鱼鳞片!


我什么都不是。

星楠站着的地方是公交站牌前。

对面的屏幕是环中商业中心最大的广告牌,连他所在的公交站牌也是邮轮的广告,是人类的欢乐场,从广告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艘游轮的豪华高调。

星楠拿出通讯器,再次按着上面的电话拨通。

简单沟通后星楠得到了一样的回复。

“抱歉先生,您达不到我们游轮的接待标准。”

“期待下次与您相遇皇家邮轮。”

“我们邮轮需要验资最少八千万。”

“您的身份也存有嫌疑。”

“非常抱歉。”

林知凡在车内观察着星楠站在公交站牌眼神满是渴望地看着对面的邮轮广告的样子。

星楠看起来很紧张也很害怕。

林知凡眉眼微动,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天助的滋味。

车辆往前开到了星楠面前,林知凡看向星楠,“是想上这艘游轮吗?”

星楠佩服林知凡的耐心,星楠抬头看着巨型广告,“我没有资格。”

“这艘游轮需要验资,还会调查身份背景,你好像是上不去。”林知凡丝毫不避讳地打击星楠。

“是被拒绝了吗?”林知凡戳心窝子地问。

林知凡从车上下来走到星楠身边,陪他看了一会儿广告。

“还是你喜欢看这种广告?”

梅开三度。

“林知凡。”星楠瞪了林知凡一眼,“你的嘴巴很难听。”

“哇,说话都那么可爱。”林知凡丝毫不生气,只感觉自己又被可爱到了。

“我可以帮你。”林知凡双手环绕住臂弯轻松道。

“给我八千万吗?”星楠眼底是没有期望的灰色。

林知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你确定不收下我的名片吗?”

星楠被林知凡的话弄的心情更糟糕了。

但他又清晰地从林知凡眼里看出了一切尽在掌控的轻松感,他好像觉得上这艘游轮是一件很小的事。

说的明白也轻松至极。

星楠眼神充满试探,但对方的眼神却像是在给他机会般。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林知凡这句话抨击到星楠的心口。

星楠接过了他的名片。

他没抱什么希望,全然是出于礼貌。

视线灰暗地垂下,目光所及之处让他心口一窒。

湾洲集团董事:林知凡。

星楠眼神骤然变换,眼神看向对面巨型广告牌最上方的公logo:湾洲集团旗下航海皇家邮轮。

星楠猛地侧目看向林知凡。

林知凡看着巨型广告牌,说:“我喜欢吃西餐。”

——

防控局,三楼,指挥官办公室1-1。

“皇家邮轮董事林知凡在环中和一男子用餐。”

“这是照片。”

职员将拍到的照片资料放在裴闻炀面前,站的规矩。

裴闻炀处理这手上的事,并未关注,余光瞥见的瞬间,裴闻炀翻看资料的手停顿。

照片很清晰,连眼神都能看清楚。

是一家高级法式餐厅二楼,林知凡西装革履一惯的贵气逼人,对面是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简单的上衣搭配短裤,左脚大腿位置包裹着纱布,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裴闻炀视线审视,缓缓抬眸。

职员颔首,觉得自己哪里错了,立即站直规矩道:“没有打草惊蛇。”

“这两人什么关系?”裴闻炀问的不轻不重。

职员:“像是……情侣,林知凡用餐后给对方买了玫瑰。”

“这次任务多少人?”裴闻炀好似不在意问到关键上。

“加上水下救援42人。”

“谁带队?”裴闻炀总能用淡然平缓的语气让人感受到强势的,气氛凝固的锐利。


星楠呼吸一滞。

不可言说的心悸,如藤蔓蔓延。

裴闻炀身上带着枪,束枪带也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看起来是来医院有事。

因为脚上有伤,星楠走步不稳。

裴闻炀的电话还没挂,他观察着星楠赤脚的模样,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站在那里像一个不能控制自我的矛盾体。

他视裴闻炀最危险,也视他为水源。

越靠近他,星楠身上的不适逐步递减。

找……找个办法和裴闻炀多待一会儿,这是星楠脑子里唯一能转动的思想。

星楠走到裴闻炀面前半米的距离站着,他走的艰难,停下来的时候唇瓣微张细细喘着粗气,能看见舌尖。

他不知道说什么,脑子太想组织语言,却觉得怎么开口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够好,渐渐的眼神变的焦急,那种失落是裴闻炀马上就要走掉的真切感。

强光在地上被地面折射出倾斜的弧度,裴闻炀站在光里,星楠被阴影隔开,再近半步,朝露重阳。

他对裴闻炀的依赖是带着眷恋的。

逃离不掉的想更近一步。

说……说点什么呢,让他不要那么快走掉,星楠咬着唇,嘴巴张开。

没有声音。

“慢慢想。”裴闻炀的声音先响起。

星楠再次被看穿,心口也跟着震颤。

他被自己急的喉咙干涩。

“你的声音……真好听。”星楠真心道。

很没营养的话,裴闻炀一向不会回答。

“你……为什么会在医院?”星楠说话的声音缓慢,又像是刻意的,一个字当两个字说。

“换一个问题。”

“是工作结束了吗?”

“换一个问题。”裴闻炀看着他的眼睛。

星楠瞬间紧张了起来,裴闻炀这样的人平日里连行踪都是保密的,有些话不能问,他一开口就在错。

“吃……饭了吗?”星楠懊恼地垂眸,这也不是一个好问题。

“你脑子里只有这些吗?”裴闻炀问。

“我的嘴有一点笨。”星楠更急了,“我只是想多和你说些话。”

星楠努力找着话题:“昨天你救了我,我还没谢谢你。”

裴闻炀眼神望着地上突然滴落的血迹,眼神往星楠的手腕看去,手背微微肿起,针眼位置在出血,显然是被暴力扯掉的。

“不用,你并没有很珍惜我救回来的命。”裴闻炀冷声道。

星楠:“…………”

星楠意识到什么迅速按住自己的手背,他一点也不想在裴闻炀面前撒谎,“不是的,是因为想见到你。”

话语间星楠害怕自己没表达清楚,在咫咫尺的距离下往裴闻炀身边靠近一步,踩在裴闻炀双腿之间,橙色的光投射到瞳孔中,阴影没去,夕阳施舍了他。

太近了,像是抬头就能亲到。

“我没有撒谎。”光斑在他眼下落下印章。

“我没有说你撒谎。”裴闻炀垂眸俯视他,可以看清星星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着。

靠的越近,他越怕。

明明那么怕,却又要极力靠近。

“回病房。”裴闻炀的语气中带着强硬。

“不回去,我身体没什么问题。”星楠认真地问,“我能……和你待一会儿吗?”

裴闻炀审视着星楠,“为什么?”

“喜欢。”

“喜欢什么?”

“和……你待在一起。”星楠的声音轻的像风,也沉甸甸。

“这样光着脚待吗?”裴闻炀笑着问他。

“都好。”这对星楠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时候裴闻炀的通讯器讯息震了震,他拿出来瞥了一眼上面的讯息。

问过了,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真来不了了老大,您刚好在医院,顺道看看,挺可怜的,医生强调他很危险。

裴闻炀眉宇间细微转变,旋即大步往前。

星楠跟上,他见裴闻炀头也没回地就走到了自己所在的病房。

星楠十分抗拒地不想进去,裴闻炀就要去按床头位置的呼叫器,星楠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他有些认命地问裴闻炀:“医生来了,你就要走了是吗?”

裴闻炀动作顿了顿。

“是觉得我会走,所以不想医生来是吗?”裴闻炀将话反过来,不留余地反问。

“……是。”星楠垂眸,没看裴闻炀。

“所以我不走就可以叫医生是吗?”

“真的吗?”星楠声音明亮了几分。

他听见裴闻炀说:“一个小时。”

“谢谢。”

星楠迅速把自己弄干净躺上了病床!

几分钟后医生过来给星楠重新注射了针剂。

医生知道到9床的情况,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此刻在床榻旁站着的男人这般优越,星楠眼神还落不下去,两人只能是情人的关系。

医生看向裴闻炀,“您爱人的体质很差,给他开的营养液他不喝,你劝一下。”

“呼吸急促的病症查不出来,可能是遗传病,等身体好些记得带他来复查。”

“一定要复查,否则可能危及生命。”说这句话的时候医生已经往门口走了,说完已经消失在病房中。

星楠慌张地看向裴闻炀,但裴闻炀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很淡然,他永远是一副不会被外在喜怒干扰的样子。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星楠试探地说,“他走的太快了,我来不及解释。”

“不用过多在意别人的想法,如果解释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可以做别的事情。”裴闻炀的调子沉稳内敛。

星楠紧张地问:“……比如做什么?”

“比如把床头的营养液喝了。”裴闻炀温声道。

“好。”星楠异常听话,伸手过去便拿起营养液插入了吸管。

片刻后,星楠见裴闻炀再次接起了电话。

人鱼的听力极好,裴闻炀没有避开他,星楠听清楚了对面的声音。

是一个成熟的男音,叫裴闻炀叫的很亲切,在星楠的印象中,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闻炀,有空吗明天请你吃个饭。

:我建议你直接说。

:你身边没别人吧?通讯加密了吗?

裴闻炀看了星楠一眼。

:说。

:是这样,前两天海洋中心实验室逃出去一条稀有高等级粉色人鱼,消息已经封锁了,那条人鱼基因特殊,对实验室很重要,实验室将整个泊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我想申请你的协助!

:特征,外貌。

:没有照片,这条人鱼涉及机密,不允许留存,关他的实验室我都进不去。

:挂了。

:诶!别别别!大指挥官!我就知道是粉色,这是唯一的线索,麻烦一定帮我捉回来!不然就是我死!

:如果威胁到民众安全,我会射杀。

:他很温和,不会杀人。

:最好是。

后面的话星楠没有心思去听,他脑子混沌听着两人的对话浑身急促的难耐。

裴闻炀挂掉电话后星楠拿着营养液的手在颤。

“在紧张什么?”裴闻炀望向他。

裴闻炀的专业素养太过强悍,许是常年握枪训练实战,那双眸看谁都像猎物,连视线都像是在瞄准靶心。

“……没有。”星楠哑声道。

话落星楠咬了咬唇:“一个……小时要到了,你要走吗?”

裴闻炀看了看时间:“才二十分钟。”

星楠:“你要是很忙的话,可以走的。”

“是在赶我走吗?”裴闻炀靠在窗户位置双手交叉在臂弯看向星楠,琢磨不透情绪。

“不是的。”星楠紧扣着手指,细长的睫敛下,“我更希望你留下。”

“可是你更怕我,是吗?”裴闻炀不避讳地说。

“……是的。”星楠如实回答,指腹被自己揉捏的青白。

“是我说话太大声了吗?”裴闻炀问。

“没有!”星楠可以肯定不是的,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裴闻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有超过礼貌范围内的分贝。

那是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裴闻炀平易近人地对待所有人,却总有一层规矩笼罩着,他的内核是锋利的,尖锐的,不可接近的,身上有一条无人能触碰到的红线,不允许任何人跨过。

这样的人,没有区别于社交之外的任何感情,最是无情。

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没有很大声。”星楠回答。

裴闻炀说:“不用害怕。”

“……好……”星楠没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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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样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楠楠杀人不眨眼,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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