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强楚山河的女频言情小说《江湖混子回忆录陈强楚山河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治愈系的斗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们所有人都咬死说是自己摔的,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那些管教,将徐让和矮子他们三人放进来,就已经犯了忌讳。没人敢往深了追究这件事,大家都默契的让这件事过去了。我身上的伤不重,在医院躺了几天,又押回到了班房里面。我被管教带着走过那条长廊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趴在铁栏上,看着我走过。县城不大,他们在这里蹲着上大学,与江湖,与社会有着断不了的联系。自然也都知道瘤子,放出话来要我一只手,特意塞人进来办我,没想到最后是他的人先被我办了。这一次我受到了特别照顾,班房里面只有我一人。管教在锁门之前,神情复杂的说道,“你以后老实一点,没有人来惹你,你也不要惹事。”我露出牙齿,十分阳光的一笑,脚下打了个立正,“是,长官,保证遵守命令。”曾志超被...
《江湖混子回忆录陈强楚山河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们所有人都咬死说是自己摔的,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那些管教,将徐让和矮子他们三人放进来,就已经犯了忌讳。
没人敢往深了追究这件事,大家都默契的让这件事过去了。
我身上的伤不重,在医院躺了几天,又押回到了班房里面。
我被管教带着走过那条长廊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趴在铁栏上,看着我走过。
县城不大,他们在这里蹲着上大学,与江湖,与社会有着断不了的联系。
自然也都知道瘤子,放出话来要我一只手,特意塞人进来办我,没想到最后是他的人先被我办了。
这一次我受到了特别照顾,班房里面只有我一人。
管教在锁门之前,神情复杂的说道,“你以后老实一点,没有人来惹你,你也不要惹事。”
我露出牙齿,十分阳光的一笑,脚下打了个立正,“是,长官,保证遵守命令。”
曾志超被我弄得还剩下半条命,一口好牙几乎掉了一半。
瘤子手段除非通天了,不然这边肯定不敢再放他的人进来办我。
管教用警棍敲了一下牢门,低声骂道,“少给老子油嘴滑舌,给我老实一点,我不管你们的恩怨,把我惹急了,陈强的面子我也不给。”
瘤子是镇上的大哥,有着关系,能给这些管教打招呼。
但陈强,他也是大哥。
等到管教走后,我才收起笑容,坐到床上去。
自从打了两架过后,我的心思已经开始变化,或者说我被压制的狠劲,开始展露出来。
我深知,我和瘤子之间的梁子,算是真的结下了。
社会大哥混的是个什么?是个面子。
他叫来办我的小弟,反被我给办了,这是将他的面子踩在地下反复揉搓。
十八岁的我,在瘤子这个混了十多年的社会大哥眼中,不值得一提。
要不是我跟了陈强,或许前面那次,我的手筋就被矮子他们三人给挑了。
我现在能依赖的,也只有陈强了。
要问我后不后悔,我肯定是不会后悔的。
我不可能看着陈祥打我老娘,也不可能把手伸过去让矮子挑。
人死卵朝天,不死做神仙。
去他妈拉个币,你瘤子是大哥不假,但社会大哥就多条命啊?
你真要往死办我,那就看那个命硬点。
转眼之间,我就在这里面呆了三个多月,期间我母亲来看了我三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她的鬓角上多了好多白发,看得我一阵心疼。
在母亲眼中,我一直是个好孩子,读书成绩不错,平时性子温顺,我不应该在这里蹲着上大学。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劝我,让我出去之后,好好找份工,不要再和人打架。
面对母亲的谆谆教诲,我满口答应,但心中比谁都清楚,我回不了头了。
第二个来看我的人,是我没想到的。
柳巷镇成名多年的大哥,瘤子。
瘤子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甚至在接待室见到他之前,我只听说过这位社会大哥,没有见过。
但只要见到他,就会知道他是柳巷镇外号瘤子的大哥。
他的脖子上,生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肉瘤,让人看着十分恶心。
瘤子身后站着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就跟农民一样的中年人,看到我的时候,还朝着我笑了一下。
这一笑,那双眼睛变得灵动起来,好似一瞬间就有千万个想法出现在他当中。
当时我没想到,后来我差点死在这个老实巴交,有着一双灵动大眼的男人手里。
瘤子坐在我对面,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他的目光,很有侵略性。
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在看向人时,就是会让被注视的人感觉不舒服,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直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瘤子呵呵冷笑,“哼,没想到啊,你大哥是个狠角色,你也是个狠角色。”
原本我心想,要不要说几句软话,尝试与这位社会大哥,化干戈为玉帛。
之前想得再多,现在见到这位成名多年的社会大哥后,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但瘤子一开口,我就知道,我和他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了。
我也懒得说话,直接坐在椅子上,准备等时间一到,就回班房。
站在瘤子身后的中年人,轻声说道,“娃娃,我大哥同你讲话嘞。”
他的口音很重,同属西南官话,但他绝对不是柳巷镇,甚至黔阳的人。
我冷笑一声,“嘴生在我身上,我不想跟他说话还不行啊?”
中年男人那双灵动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咧好咧,娃娃,我记住你了,我想你以后也会记住我得嘞。”
我继续冷笑,扭头不去看他。
瘤子笑呵呵的拉住了准备继续说话的中年人,“行了,老鱼,别吓到娃娃家了。”
随后转头对我说道,“楚山河是吧,楚老二,看在你死去大哥的面上,我给你个一笔勾销的机会。”
这话让我心神一震,一笔勾销?
说实话,我很心动,对于混社会,走江湖,我不是很热衷,之前都是迫不得已。
要是瘤子能和我一笔勾销,我想我会安安稳稳的找个工作,上班,下班,没事看看小说,过几年娶个不好看也不丑的女人,安稳过一生。
瘤子伸出两个指头。
“我要你两根手指,一根砍给陈祥,还有一根砍给被你打得那个人。”
我脸上表情一僵,这瘤子好大的口气。
还没等我说话,瘤子继续说道。
“而且你以后跟我,拜我做大哥。”
我直勾勾的看着瘤子,没有说话,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只长了瘤子,没长脑子是吧,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我想一笔勾销,就是想到了母亲的白发,不想继续和这些混在一起。
跟你瘤子和跟陈强,有什么区别?
陈强好歹还有恩于我。
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瘤子,“你瘤子影响你脑子了吗,要我两根手指,还要我跟你?”
“你怕不是以为你这张脸,和你的瘤子一样大哦!”
在我们这边,嘲讽一个人分不清轻重,觉得自己很厉害,就会说上一句。
你以为你卵子大些?
我这话确实刺激到瘤子了,让他的脸色一阵难看。
“呵呵,你真以为陈强真那么看得起你,拼命护着你。”
“我这张脸大些?我看是你觉得你自己脸大些,你是什么人物?了不起得很,让陈强刮目相看?”
我突然意识到,瘤子这话里有话,陈强收我,让我跟他,是有别的含义在里面。
但我没有去问瘤子,因为我现在一问,气势就会弱,一旦气势弱了,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瘤子起身,淡淡的说道,“娃娃,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现在你欠陈强的,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到时候你可能就是抽筋扒皮也还不起。”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心绪不宁。
徐让冷笑,“信任?怎么信任,老二,你还记得他那天把枪递给你的时候,问你的那句话不。”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当时陈强问,楚山河,你是不是个拿枪的人。
“我们跟他一起办了这么多事多人,就凭瘤子这一件,都可以送他进去好多年了,你说他怎么信我们。”
我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
这几天只要是重要的事,都是他陈强带着我们和羊胡子三个办的,其中就有看着瘤子死去。
至于那些刀手,只看到了陈强办罗锅,而且罗锅他们并没有死。
没死人就算不得大事。
瘤子的死,我和徐让是见证者,也是陈强不放心我们的原因。
徐让再次点燃一根烟,语气带着惆怅的说道,“老二,那天你不该拿枪的,现在这个投名状我们不纳也得纳了。”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跟着点起一根烟,默默地抽起来。
片刻之后,我怀揣着一丝侥幸的说道,“这次没有办死人,陈强应该也不会再逼我们了吧!”
“毕竟他不是神经病也不是杀人狂,不可能无卵事都要杀个人耍耍。”
徐让脸色难看,抽烟的动作一顿,直勾勾的看着我。
“老二,你最好祈祷,我们还有纳这个投名状的机会。”
我一愣,随即忍不住骂道,“徐让,你神经病了不成,还真想着杀个人给陈强助助兴啊!”
徐让的眼中满是讥讽,淡淡的说道,“按照陈强的性子,我们要是不纳这投名状,做不了真正的自己人,你说我们会是什么结果。”
刚刚止住的冷汗,再次被徐让一句话给吓了出来。
做不了自己人,那就只有做死人。
徐让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怪大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我眼角跳动,要不是徐让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都要破口大骂了。
你他娘还真是个人才,这种事都能大度,都能理解。
我突然明白了羊胡子前面说的那句话,混社会走江湖,是一条羊肠小径,连转身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江湖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江湖更是身不由己。
徐让拍了拍我的肩膀,“老二,你也不要多想,既然混了社会,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
或许是发现我脸色不对,徐让勾住我的肩膀,笑道,“你不要乱来,我跟你说啊,现在瘤子没了,整个柳巷镇,除了衙门那些捕快,官府那几个衣冠禽兽,剩下的就是大哥最大了。”
“我们两个捆在一块儿,他一只手横办竖办都能办到我们动都动不得。”
我扯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种,让别人来左右我命运的感觉。
任何人我都接受不了。
哪怕陈强是我大哥,也不行。
徐让继续安慰道,“其实也不错,纳了投名状,我们和大哥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到时候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我有些烦了,但也不好直接开口呛徐让,只能随意的敷衍道。
“是啊是啊,我们跟了个好大哥啊!”
徐让没有听出我话里的不满,笑嘻嘻的回道,“那不就得了,虽然我心里也不舒服,但我真能理解大哥的想法。”
“老二,大哥对我们都不错的,跟着他混,我们不会吃亏的。”
这下我连敷衍的心思都没了,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闷烟。
见我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徐让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一句话后,回到床上躺下,继续睡觉。
这小捕快迟疑了几秒,但还是坐到了我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酒壮怂人胆,在他坐下之后,我直接勾住他的肩膀,将他往我这边拉。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没错,你说得没错,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伤天害理,还伤害别人,那是因为老子没钱。”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信不,等老子有钱了,老子一定修桥铺路,一定做个好人,做个人人提起都要竖大拇指的好人。”
“问题是老子现在没钱,这顿吃了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饭都吃不起了,你还让老子做什么好人?”
小捕快明显没想到我会说这些,还会勾他的肩膀,他涨红了脸,大声呵斥道,“松开,你快给我松开,我管你有钱没钱,那是你的事。”
“你这种人就是有钱了,也是为富不仁。”
我看他旁边的同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识趣的将他松开。
院子里的其他人,定定的看着我,没想到我敢对一个捕快动手动脚。
这一刻,我再次成为了所有人目光汇聚的中心。
我半躺在椅子上,指着小捕快大声笑道,“好,你等到,等我做大哥了,有钱了,你看我是不是修桥铺路。”
这是我与牛sir的一次接触,算不得很愉快。
但足够让我和他都记忆深刻。
……
十五年后的2010年,牛sir从华南调回黔州,任衙门系统的一号,他约我在黔江二桥下钓鱼。
他说他从来不信混社会,走黑道的人说的话,但在1995年的那个腊月,他信了我说的那句修桥铺路,一辈子也就只信了我一个人。
黔江二桥上车流密集,我笨拙的用右手拉动鱼竿,始终没办法将上钩的鱼儿拉上来。
牛sir走上前,替我收杆。
黔江二桥总投资一千四百万,解决了近六十万人的出行不便问题。
由山河集团全资修建,楚山河的山河集团。
王所长和徐队长,并没有在里面待多久,也就小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在陈强的陪同下出来了。
二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先前的僵硬,上衣口袋也是鼓鼓囊囊的,看样子装了不少票票。
陈强一路将两人送出门,临走之时,还和那两个小捕快推搡一番,将一叠新出的红色毛爷爷,塞进二人口袋里面。
直到这四人背影消失,陈强才狠狠地呸了一口,回身进来。
之前在陈强和王所长在里面不知谈什么的时候,我也在外面纠缠那个小捕快。
不仅得知了他姓牛,还知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敲打陈强。
瘤子不是死在陈强的手上,因为杀瘤子那人,临走之时对着捕快们的车放了两枪。
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陈强指使的。
只是看衙门愿不愿意办陈强罢了。
如今这个情况,衙门肯定是不愿意办了陈强。
因为没了陈强,柳巷镇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做大哥,今天这个要办那个,明天那个要办这个。
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出多少刑事案件,不如有陈强在这里压着,起码安稳。
陈强一屁股坐到上席首座,低声咒骂道,“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跟谷子田里面的蚂蟥有什么区别。”
说完后,又满是深意的看着我。
“老二,刚才你好像和那个捕快聊得不错啊!”
我没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确实和牛sir聊了很多,不过并没有攀交情的意思。
财帛动人心。
现在混出头了,到了分钱的时候,谁不开心!
徐让对陈强道谢过后,直接倒了一碗酒,一口就给干了。
陈强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
随后将目光落到我身上,“老二,之前说过,瘤子在乡下那个渔场是你的,明天我就叫徐大伟去帮你把渔场收拾出来,今后渔场的收益你每个月交我四成,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渔场的收益比老虎机场子高出不少,陈强要走四成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至于徐大伟,正是我之前没见过的两个人之一。
徐大伟长得十分奇怪,他的眉毛连在一起,看上去就不好惹。
徐大伟站起来,与我碰了一下杯,生得凶悍,说起话来却温声细语。
“山河小兄弟,我叫徐大伟,以后还要多照顾照顾。”
我先前喝了一大碗,但这时候,我还是想再喝。
端起酒碗和徐大伟碰了一下,又对着陈强虚空敬了一下。
“谢谢大哥,今后大哥你有事,说句话就行,我给你办!”
陈强哈哈大笑,虚空与我碰杯,“要得,要得,老二你硬是要得,你我弟兄,辈子弟兄。”
“来来来,大家都举杯,大家都举杯,你们也少不了。”
“我们弟兄,辈子弟兄!”
“辈子弟兄!”
“辈子弟兄!”
……
这是我与陈强集团最后的温馨,直到柳巷镇99枪案发生,我彻底与陈强决裂。
那三年当中,我与陈强之间都是相互算计,面和心不和。
1995年腊月,在陈强家院子里喝酒吃肉时,是我离想象中那种江湖最近的一次。
我也真趁着酒精上脑,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我的兄弟。
一场酩酊大醉过后,我没有回家,和徐让一起在陈强家睡了下来。
天亮之后,徐让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人往镇上去接收老虎机场子。
混社会的人,身上多少都有陋习,吃喝嫖赌抽总会沾那么几样。
一般而言,只有环境改变人,很少有人能改变环境。
徐让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赌。
上到德州扑克十三张麻将扑克,下到老虎机捕鱼机这些电子游戏,只要是带赌博性质的游戏,他都爱。
那个老虎机场子,是陈强以前在镇上的生意,徐让眼馋了好久。
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醒来的时候,陈强已经出门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带着羊胡子,反而是带了昨天和徐大伟一起来的那个男人。
我还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只记得时常阴沉着一张脸,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好相处。
往日里陈强走哪儿,带在身边的人都是羊胡子。
羊胡子坐在门槛上,见我起床,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老二,不再睡会儿,昨晚可是喝了不少啊!清醒没得。”
想到昨天喝酒之后,拉着人大放厥词,这个兄那个弟的认着,到了后面甚至不记得怎么去床上睡觉的,我脸便有些发烫。
“不了不了,胡子哥你起这么早啊!”
羊胡子微微一笑,“你们可以喝醉,我可不敢喝醉啊!等下还要去镇上接人呢!”
我低头想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是许牧野来柳巷镇的日子。
羊胡子去接许牧野,那陈强去干嘛了?
我想要开口问,但一想到哪有小弟打听大哥去行踪的道理,也就忍住了。
羊胡子站起来,走到我的对面,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一下让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和徐让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两人手上都是血污。
羊胡子做了一个手势,站在瘤子手下身后的刀手,举起砍刀,又在这些人身上砍了两刀。
包括陈祥老爹,也没逃得过。
一群人顿时惨叫不止,疼得满地打滚。
羊胡子临走之时说道,“回去跟瘤子说,今后莫要再说办这个办那个了,他从来不是柳巷镇唯一的大哥。”
“他要是不服,下次,就不是药点鱼,点几个棚子这么简单了。”
说完之后,转身上了我们这辆破蓝鸟,扬长而去。
我趴在车窗回头看去,王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我的眼睛明明近视,稍远一点就看不清。
但我确信,我在看向王海的时候,王海也在看我。
我瘫软在座椅上,大口的喘息着,总觉着自己现在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皮肉烧焦的臭味。
陈强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座椅上,要不是他的眼皮在细微的抽搐,我都怀疑他睡着了。
徐让和我一样精神恍惚,所以开车的是羊胡子。
车子没有向着柳巷镇的方向回去,而是转头去了县城方向。
过了将近半小时,我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窗外逐渐好转的路况,有些疑惑的对身边的陈强问道,“强哥,咱们这是要去县城吗?”
陈强悠悠的睁开眼,手掌按在腰间,摇了摇头。
“不,不是去县城。”
因为刚才办了王海,我心中有些不安,巴不得能有人和我说说话,缓解一下压力。
于是接着问道,“那我们前面左转吧,左转是回柳巷镇的路。”
再往前就上了大道,右边是通往县城的,左边是回柳巷镇的。
陈强轻笑一声,“不急,老二,今晚的事还没办完呢!”
我心里一阵突突,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晚的事还没办完?
陈强毁了瘤子的渔场,我废了瘤子的堂弟,已经办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是没办的?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陈强不会疯了,想要直接办了瘤子吧!!
不过随即又否决掉这个想法,瘤子同样是个大哥,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不可能轻易就被办了。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办,那估计他就是千手观音,手筋也不够挑的,更别谈混成大哥。
车子在上大道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陈强看了一眼天,此时应该快要亮了,凌晨四五点左右。
“胡子,老二,徐让,走,下车烧杆烟,清醒清醒脑壳。”
我们三人走下车,后面三辆海狮面包车上,也陆续有人下车来解手方便。
我一点尿意都没有,估计身体里面的水,全成冷汗排出来了。
陈强看着我和徐让,突然笑了一下,“呵呵,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咯。”
羊胡子在旁边笑道,“大哥你不也才刚三十吗,你们都还是年轻人。”
陈强摇摇头,“胡子,比不得了,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没老二狠,出手就敢把人办废,二十一岁的时候,也没有徐让强,敢给自己兄弟出头。”
“比不得咯比不得咯。”
我和徐让还在傻笑,觉得陈强这是在夸我们,但一旁在羊胡子,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
“哎呀,这两个小娃子,他们再日不死,不还是跟大哥你混的吗,像大哥你这样说,我二十一岁的时候,还在村里给人糊墙呢!”
我也反应过来,不能在陈强面前,表现得太过张扬,连忙出声附和道。
“对啊,强哥,我们不还都是你小弟,跟你混的嘛,你比我们厉害多了。”
陈强依旧是笑着摇头,“老二,你不懂哦,以后这江湖,这社会,是你们这样年轻人的天下了。”
陈强一生,错过很多次,但这一句话他说得很准。
几年之后,莫说一个柳巷镇,就是整个黔阳市,黔州省,我和徐让都是响当当的大哥。
黑道大哥。
我干巴巴的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徐让则一直神飞天外。
“不过你两个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楚老大被衙门办了,我和瘤子才出头。”
“估计得等到我被办了,才有你们出头那一天。”
楚老大就是我亲哥,楚江海,陈强和瘤子,以前都是跟他混的。
那时候的柳巷镇,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楚江海楚老大。
所以八三严打,他第一个吃枪子。
陈强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了说话的兴致,摸出烟盒来,一下子放了四支烟在嘴巴上。
依次点燃四根烟,深吸一口,在分给我们三人。
接下来我们四个,就坐在蓝鸟的引擎盖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天边泛起一丝白肚,天要开始亮了,陈强怀疑的看向羊胡子。
“你确定是今天吗?”
羊胡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不会错的,许飞霖和我说过,他们就是今天来。”
我和徐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显然,我和他都不知道,陈强是在等谁。
陈强听到羊胡子肯定的回答后,轻轻点头,不再言语。
只是他的手,一直捂着自己右边小腹处,未曾松开。
那个位置,刚好是那把手枪的位置。
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又过了小半个小时,大道上终于有了动静,是汽车的轰鸣声。
陈强眼神一变,我悚然一惊,这时候的陈强,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猛虎。
社会大哥的气势,一览无余的爆发出来。
他没有上车,快步走到那大马路中央。
看来是他等的人来了。
羊胡子拍了拍我和徐让,示意我们跟上。
我和徐让不知道陈强和羊胡子想要做什么,但也只能快步跟上去。
县城通往柳巷的大道上,迎面开来三辆奥迪100,陈强与我们,四个人直直的站在马路中央,挡住这三辆车的去路。
这个年代,能开小汽车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就在我还在猜测,车里面坐的是谁的时候,陈强已经将手伸进了腰间。
我的心跟随着他的动作,提了起来。
他妈的,陈强打算直接动枪!
杀人,分很多种,杀人的工具也分很多种。
其中,用刀杀一个人,和用枪杀一个人,后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要你敢开枪杀人,天涯海角,衙门都不会放过你。
甚至会直接从省里,市里,抽调精英捕快,为你成立专案组。
专门负责办你一个人。
车上的人也看到了陈强手里的枪,一个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然而,陈强还是开了枪。
砰砰砰,三声枪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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