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动人心。
现在混出头了,到了分钱的时候,谁不开心!
徐让对陈强道谢过后,直接倒了一碗酒,一口就给干了。
陈强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
随后将目光落到我身上,“老二,之前说过,瘤子在乡下那个渔场是你的,明天我就叫徐大伟去帮你把渔场收拾出来,今后渔场的收益你每个月交我四成,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渔场的收益比老虎机场子高出不少,陈强要走四成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至于徐大伟,正是我之前没见过的两个人之一。
徐大伟长得十分奇怪,他的眉毛连在一起,看上去就不好惹。
徐大伟站起来,与我碰了一下杯,生得凶悍,说起话来却温声细语。
“山河小兄弟,我叫徐大伟,以后还要多照顾照顾。”
我先前喝了一大碗,但这时候,我还是想再喝。
端起酒碗和徐大伟碰了一下,又对着陈强虚空敬了一下。
“谢谢大哥,今后大哥你有事,说句话就行,我给你办!”
陈强哈哈大笑,虚空与我碰杯,“要得,要得,老二你硬是要得,你我弟兄,辈子弟兄。”
“来来来,大家都举杯,大家都举杯,你们也少不了。”
“我们弟兄,辈子弟兄!”
“辈子弟兄!”
“辈子弟兄!”
……
这是我与陈强集团最后的温馨,直到柳巷镇99枪案发生,我彻底与陈强决裂。
那三年当中,我与陈强之间都是相互算计,面和心不和。
1995年腊月,在陈强家院子里喝酒吃肉时,是我离想象中那种江湖最近的一次。
我也真趁着酒精上脑,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我的兄弟。
一场酩酊大醉过后,我没有回家,和徐让一起在陈强家睡了下来。
天亮之后,徐让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人往镇上去接收老虎机场子。
混社会的人,身上多少都有陋习,吃喝嫖赌抽总会沾那么几样。
一般而言,只有环境改变人,很少有人能改变环境。
徐让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赌。
上到德州扑克十三张麻将扑克,下到老虎机捕鱼机这些电子游戏,只要是带赌博性质的游戏,他都爱。
那个老虎机场子,是陈强以前在镇上的生意,徐让眼馋了好久。
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醒来的时候,陈强已经出门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带着羊胡子,反而是带了昨天和徐大伟一起来的那个男人。
我还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只记得时常阴沉着一张脸,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好相处。
往日里陈强走哪儿,带在身边的人都是羊胡子。
羊胡子坐在门槛上,见我起床,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老二,不再睡会儿,昨晚可是喝了不少啊!清醒没得。”
想到昨天喝酒之后,拉着人大放厥词,这个兄那个弟的认着,到了后面甚至不记得怎么去床上睡觉的,我脸便有些发烫。
“不了不了,胡子哥你起这么早啊!”
羊胡子微微一笑,“你们可以喝醉,我可不敢喝醉啊!等下还要去镇上接人呢!”
我低头想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是许牧野来柳巷镇的日子。
羊胡子去接许牧野,那陈强去干嘛了?
我想要开口问,但一想到哪有小弟打听大哥去行踪的道理,也就忍住了。
羊胡子站起来,走到我的对面,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一下让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