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下来的身子没了阻力,从喉间呕出一口血,便再撑不住,沉沉陷入黑暗里。
“我不要你去为我讨什么公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所以,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你能不对厉西爵低头,是我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事,不想将执照被吊销的事告诉你,也是不想再见到你重蹈覆辙。”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其实最后决定告诉你,是想你一直这样恨着他,千万别再被他牵着情绪走了。”
“我要用掉救你六次的恩情,用这六条命,换你听我这一次。”
“别回头,小笙,向前看。”
这是简樾的原话,每一天都要在云笙的脑子里过上几十遍。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去找厉西爵讨个说法。
其实已经放下了。
以前以为会很难,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云笙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他站在清冷的月色里,在电话里安慰唐染。
月光很冷,但他的声音比月光还冷。
也就是那一刻,她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早已经不是她的小哥哥了。
那个会亲切的叫她‘小花’,会一寸寸带着绵绵爱意探索着去触摸她五官的小哥哥,早已经在七年前去国外做手术时,死在了路上。
回来的这个人,叫厉西爵。
和她的小哥哥,没有半点关系。
她花了四年去等,又花了三年去认。
现在,终于看清了。
厉西爵是厉西爵,他和小哥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想明白了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唯一值得她在意的,只有顺顺利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她不是个很有本事的妈妈,也不是个争气省心的女儿。
活了二十三年,还需要用她的孩子,去换取家人的安稳。
她很失败。
但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可以为她爱的人做的了。
所以在生命剩下的这段日子里,是云笙活的最认真的一段时光。
认真看病,认真吃饭,认真的活下去。
即便是在电视上看到厉西爵为唐染买下了一栋巨额别墅,两人旁若无人的住在别墅里,分秒必争的腻在一起。
从前厉西爵不喜欢出现在各大新闻版块上,现在为了照顾唐染,这些都懒得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