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丹枫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翡山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上辈子,天下彻底大乱了。陛下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驱逐北跶,收复山河。后面她进了皇宫,也并不知晓跟她一样的底层百姓们到底过得好不好。可她的心总归是柔软的,她希望和她一样颠沛流离的穷苦人,能够过上哪怕一天的安稳日子。………………………………夜里,她昏沉沉睡了过去。她又梦到了那本书,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满书满书地找自己认识的字,虽然只有少少几个,但一旦发现了一个,她就能兴奋好半天。原来,有文化的感觉是这般充实。她接着上次显金的文字往下读,在隔了几行的位置,蓦地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字——“江”。江——小荷顿时想到了一个人,数年之后,朝堂的肱股之臣,一代名相江鹤词。刹那间,这几行字金光大显,小荷被吸了进去。这一次,是一个昏暗宅院之中,数...
《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在上辈子,天下彻底大乱了。
陛下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驱逐北跶,收复山河。
后面她进了皇宫,也并不知晓跟她一样的底层百姓们到底过得好不好。可她的心总归是柔软的,她希望和她一样颠沛流离的穷苦人,能够过上哪怕一天的安稳日子。
………………………………
夜里,她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那本书,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满书满书地找自己认识的字,虽然只有少少几个,但一旦发现了一个,她就能兴奋好半天。
原来,有文化的感觉是这般充实。
她接着上次显金的文字往下读,在隔了几行的位置,蓦地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字——
“江”。
江——小荷顿时想到了一个人,数年之后,朝堂的肱股之臣,一代名相江鹤词。
刹那间,这几行字金光大显,小荷被吸了进去。
这一次,是一个昏暗宅院之中,数不清几重门内,门被重重拍响,一个声音声嘶力竭——
“爹,爹,求求你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个清润的男人声音,偏偏仿佛被割破了嗓子,发出破风箱一般的滋啦声。
重重宅院里,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很久之后,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妇人,端着饭食走了进去。
“阿娘,求求您……帮我求求爹,放我出去。”小屋之中,青年跪地,拉着妇人的衣裙。
妇人抹着眼泪,只是摇头,“小老三,你爹并不是管你,而是在救你啊。”
“阿娘,求求您告诉我,六皇子找到了吗?六皇子他还好吗?”青年仰着头问。
妇人闻言,脸色一变,不顾青年的哀求,强行扯断了衣裙,“别问了,鹤词啊,别问。”
随着房门的紧闭,江鹤词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自六皇子在青州边境战败的消息传来,任户部尚书的父亲江博就直接替江鹤词称病,火速将他关了起来。
江鹤词作为六皇子伴读、卫尉寺少卿,一直以来对六皇子谢淮忠心耿耿。
这段时间以来,他以各种方式打探六皇子消息,皆然失败。
所有人都对他守口如瓶。
他并不放弃,房门关闭之后,他从床边翻出自己磨出来的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开始挖墙根。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守卫默默道,“小公子,别凿了。”
“你凿多少,老爷吩咐咱们补多少。”
江鹤词握住了勺子,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狐狸一般的眼睛里全是无奈。
也不知再过了多久,这一天送饭的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稚气的少女。
“小妹,怎么是你?”江鹤词那张白净的脸上,已经长满了胡茬。
“娘亲生病了,便托我来给三哥送饭。”小少女不善撒谎,说话之时,都低垂着脑袋。
江鹤词看出了其中端倪,并没有点明,“阿娘生了什么病?”
“一些……痼疾。”小少女磕磕绊绊。
江鹤词打开食盒,发现今日之餐食比往日来说,丰盛了不知几凡。他一边吃,少女就在一旁痴痴地瞧着他,时不时搅动手绢。
“小妹,如今京中境况如何了?”江鹤词的狐狸眼往上抬,不经意问道。
少女一惊,随后咬唇许久,“三哥,你别怪爹娘,如今京中境况大乱,他们也是为了保全你……”
“大皇子还好么?”江鹤词没有直接问谢淮,却问了大皇子谢延的情形。
他知晓,只要大皇子还稳坐京中,顾贵妃一脉就不会乱,六皇子就还有希望。
少女一听,眼里顿时积满了忧愁,她鼓起了好大勇气,才慢慢开口,“大皇子……薨了…… ”
“现在不是时候。”谢淮坚定地拒绝了她。
他洞悉人性,若是轻易得到,她会不珍惜。
小荷有些遗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这时已初春,男子身体烫得跟火炉似的,不需要有人暖床了。
是她考虑不周了,毕竟只伺候过女主子。
“那就……先睡吧。”小荷替陛下盖上被子,她自己牵着新买的另一床小被子,蜷缩在了角落里。
月光照在她蜷缩成的小包上,显得她很像一只瘦骨如柴的小狐狸。
谢淮:“……”
这也太大开大合了吧,上一刻还想和他一个被窝,下一刻,就直接退到了那边。
谢淮顿了顿,见她依旧那副可怜巴巴的弱小模样,心中叹了口气。
“上来睡吧。”
她这招以退为进,使得真是漂亮。
小荷乍听到那低低的一声“上来睡”还以为她听错了,她裹着手手脚脚,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阿松哥,你在说梦话吗?”
“别装糊涂了,上来睡。”谢淮以为小荷还在跟他装,“先说好,你一床被,我一床被,泾渭分明。”
小荷这才清醒过来。
她畏畏缩缩的,有点不敢。
她吞了吞口水,过大的眼睛盯着陛下身旁的那个空位。
“这地方小,你这样长蜷着睡,脊椎早晚要坏。”谢淮解释道。
小荷的眼睛又想尿尿了,陛下人可真好。
她一点一点地带着被子挪了上来,直到她看到了陛下那张敷满了黑色药膏的侧颜。
这时候看不清陛下脸上的黑疤,月光照在他的轮廓上,鼻梁高挺、嘴唇紧翘,下颚线锋利流畅,掩不住的龙章凤姿、俊美张扬。
这是多厚的药膏,都覆盖不住的轮廓。
小荷庆幸,幸好陛下的这个角度,如今只有她能看到。
她何德何能,今生竟成为了上龙床的人。
龙床啊!
她一直听说,陛下在前方行军时,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尤其是军师江鹤词,两人更是同榻而眠,江鹤词对陛下肝脑涂地、愿为效死。
小荷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和后来权倾朝野的江相一个待遇。
想到这里,她眼睛无声地尿着尿,小小声发誓,“阿松哥,你待我这般好,我以后……命都给你。”
她说不来江相那样愿为效死的文化话,只有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她的忠诚。
可他不知道,她的灼灼目光在谢淮看来又是另一番意味。
甚至谢淮都有点不敢看,因为那双浸满了眼泪的眸子实在是太炽热、太主动了,被这双眼睛一看,他身上的被子都好像要被她洞穿一样。
他困难地背过身去,慢慢消化方才对方那无所顾忌的告白。
给命文学确实是有点戳心的,他方才竟感微微心悸。
就是……就是……有点油了。
但是吧,这个人睡在他旁边,并不令他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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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祝妹的情况着实不怎么好过。
厨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动,陈管家与王妈妈两人联手,将厨房总管孙林的权力统统抢走。尤其是采买、记账、库房等几个油水最大的职位,全部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
孙林在韦府干了多少年,算是一朝打回原形。
“祝妹,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孙林气得不行。
祝妹也慌得不行,这几年她走得实在是太顺了,根本没有料到有这种事发生。
当时在现场的仆役,都是几个主子的心腹,她没法收买,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收买了的男仆,只得了个老爷气急败坏要打死那死狗的命令,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那男仆被打成了重伤,如今还在仆役房中养伤,简直要恨死祝妹了。
“师父,要整那只死狗,从头到尾都是小符一个人的决定。”祝妹眼角浸了眼泪,她擦了擦,“我一直都知道,她心中……其实……其实也欢喜着大马哥……”
为了自保,她心头暗自对小符说了句抱歉,“她哪里是为了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自己。”
说着说着,祝妹动情地跪了下来,“师父,祝妹错了,错在不该纵容小符,怜惜她年少之情没有回应。”
“祝妹只是想到了孙宝妹妹,祝妹捡到孙宝妹妹那年,孙宝也是小符差不多的年纪。”
祝妹边哭边说,“她还没有少女怀春过,就这么在祝妹的怀里去了……”
孙林听了,登时红了眼睛,她赶紧抱住了祝妹,“好孩子,孙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
孙宝是孙林的女儿,孙林凭借一身手艺在外闯荡,将孩子留在了村里。
没想到孩子奶为了给小儿子娶媳妇,竟将如花似玉的小孙女儿换给了一个有虐待癖的五旬老头。
孙宝受尽折磨,大着肚子逃了出来,逃到了青州。
正好被祝妹捡到了,可惜人没救过来,还没来得及找到孙林,就在一个雨夜难产而死。
后来祝妹拿着替孙宝写的信和信物找到了孙林,孙林痛哭流涕,对祝妹感激涕零。
她进韦府,其实就是听说祝妹在韦府受了欺负,专程来为祝妹撑起一片天。
她收祝妹为徒弟,实则把她当做女儿。
既是报恩,也是对可怜孙宝感情的延续。
这对既是师徒,又是义母女的女人相互安慰了好久,孙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责怪。
待到孙林彻底走,祝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杌子爬了起来。她起来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
坐到杌子上之后,她轻轻剥开了自己的下裙,原本平坦的腹部,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幅度。
她闭上眼睛,昨日收到了大马哥的信,大马哥就要回来了。
她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就算那只死狗逼着大马哥娶她又怎么样,大马哥也只会给自己寄信。
死狗大字不识、粗俗不堪,怎么懂得自己与大马哥之间的知心知趣?
她本想利用小符除掉死狗,可惜小符太过蠢笨了,那死狗虽口拙,却极为聪明。
一想到小符给她带来的麻烦,祝妹心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过再思及小符被死狗要了去,死狗绝不会放过她,她也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祝妹也在心里大度地原谅了她。
小符的路既然走不通,祝妹便决定用软刀子慢慢磨。
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大马哥的爱,一点一点把那只死狗折磨疯掉。
既然死狗要来厨房,那更好。她俩离得越近,死狗就疯得越快。
适时屋外狂风骤起,斜飞的雨丝进了厨房的奴仆房。
祝妹扶着腰,关上了窗子。
看来就要大雨了,可不能淋坏了她的肚子。
……………………………………
………………
半夜,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屋外雷鸣闪闪。
小荷被隆隆雷声惊醒,她听到屋外那连绵不绝的凄厉叫声。
霎时间,一道闪电劈下,一声花尽了最后力气的惨叫骤然响起,雷惊天地、暴风骤雨。
小荷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披上蓑衣,戴上斗笠。
“怎么了?”低哑懒散的声音从床铺传来。
“外面那死孩子,我不能不管她。”小荷烦躁道。
“她害了你。”
“她年龄小……”小荷沉默了一瞬,“就当我烂好心吧。”
“去吧。”
小荷:“……”
“去吧。”谢淮又是轻轻道,仿佛已经理解了她。
“嗯。”小荷重重点了下头,孤身冲入了连天雨幕之中。
她当真会因为韦夫人的小恩小惠感激涕零?
只能说,演得真好。
另一边,院门关上,宋如枝靠着太师椅椅背,狠狠舒了一口气。
“小姐,这个小荷不简单。”云锦心疼地喂了宋如枝一口话梅,“听厨房的人说,她两面三刀、寡廉鲜耻。”
宋如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扶手上,“这不正好么,利用完就扔。”
她看着那一滩完全腐蚀成黑水的粥与药,眼里闪过一丝沉痛的狠意,“人人都是为了宋家的银子而来,连小姨也是。”
父母死后,曾依附于父母过活的族人们,一夕之间换了脸色。他们撕开了虚伪的人皮,露出那吃人的嘴脸,人人都想把她吃干抹净。
小姨……表面是救她于水火,不过也是贪图她的财产罢了。
见她身上的财产榨不出来,便把她扔在青竹院自生自灭。
“这世上没有人不可以利用,也没有人不可以死。”她铮铮然落下一滴泪来。
云锦难受地跪下来,伏在宋如枝膝间,“小姐,云锦和曾嬷嬷,永远都会陪着小姐。”
宋如枝闭上了眼,深深呼吸。
“无论到哪里,我们都会在小姐身边。”
祝妹提了熬好的汤,打着去见小符的幌子,去了花房配所。
许是才被滋润了,她的面色酡红中,带着一丝风情。
在摇曳长风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花田了,花田里的一草一木,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当年她第一次从韦府醒来,就是身在简陋的花房配所。
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个面黄肌瘦、笑脸盈人的少女。
祝妹摇摇头,甩掉那段回忆。
她其实挺讨厌这个地方的,每每踏入这个地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堪的过去。
正在搅粪的小符发现了女人,她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再见到这个被自己全心全意信赖过的女人,小符只觉得倒胃口。
祝妹见小符果真对自己一脸防备,一抚心口,“小符,你这般作态,真令祝姐姐伤心。”
以往小符看见祝妹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都会上前安慰,如今她第一次感觉祝妹这般惺惺作态,令她恶心,“别随便来花田触霉头倒胃口。”
“你还是更适合在厨房,闲的时候下下油锅,看看油溅还是你贱。”
祝妹一副长辈瞧着无良小辈的模样,“小符,非要这么针锋相对么?”
“明明是那个狗东西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不是我呀。”
小符白了她一眼,“祝姐姐,你当厨子真是实力对口,这么会甩锅。”
祝妹被小符的这张嘴说得肚子疼,小符要是向她抱怨或者责怪她,她还有机会辩驳。
她本想再哄哄小符,把她重新哄到自己这边,让她当自己的内应。
可小符这般态度,当真是油盐不进。
她打消了和小符叙旧的念头,直奔主题,“小符,此次前来,是想和你确认一个事情。”
她一边说,一边取出食盒,讨好地放在身旁的大石上。
“听大马哥说,你小荷姐救了一个野汉子,不知可否是真?”
说着又叹息,“可怜你大马哥,他们俩就要结契了,你小荷姐怎么能这般水性杨花呢?”
以往大马对谁都好,小符也受过他不少恩惠。
大马每次出去购马买货,都要去给小符买不少玩意儿。
祝妹就在赌,赌小符对大马的不忍心。
小符听闻拿着钉耙,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祝妹的笑容更加妥帖,也更加殷勤了。
她以为小荷在宝贝她男人,这陷入恋爱的女人啊,就算男人再丑都当个宝。
误会内情的谢淮,当即有点不好意思了,“外人在呢,别这样。”
“我什么活都能干,你别把我想得跟个瓷器一般。”谢淮红着脸道,神色里还带着点恃宠而骄的自得。
“好……嘛……”既然陛下非要,小荷也不好再阻止了。
她搀扶着陛下进了花田,仔仔细细给陛下讲解,他可以干的一些活——
比如浇浇水呀,比如洒花种啊,反正是越轻松越好。
小符在后面听着,十三岁的内心有点痛到麻木。她没人疼,就活该搬粪、搅粪,提桶浇整个韦府的粪呗。
哼,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凭借身体上位,干这么少的活的?
…………
小荷走后,谢淮便杵着拐杖到了田里,手里捻着花种,琢磨着小荷教的一些做活计方法。
小荷自以为自己讲得仔细,可她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天生就不会做任何活计,天生被人亦步亦趋地伺候的人。
他压根不明白,小荷言辞之中,那些自以为谁都懂的缩略词,比如翻土、钉耙、烧火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本想问留在此处的小姑娘,可那小姑娘似乎并不待见他,一溜烟就跑去搅粪了。
只剩下他,咬着牙钻研这些上工的活计。
…………………………………………
这是小荷头一遭走马上任,厨房的人没人待见她。
就算她如今已经是厨房的副管事,就算她现在架空了厨房总管事孙林,也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她与这群人结仇甚深,从三年前她破坏了大马和祝妹的婚礼开始,他们就全部恨上了她。
这三年来,没有一天不给她使绊子。
这些人仗着自己是厨房的仆役,高她一等,孤立她、打压她、看不起她,最后甚至想做伪证整死她。
不过这都没关系,她都大仁大义原谅他们,谁叫她这么厉害,不但毫发无损,还当上了这些人的顶头上峰呢。
小荷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见他们不理她,甚至还要去拍拍他们的肩膀打招呼。
“小红、二蛋、喜平、阿忠……你们怎么不理我啊?”
厨房人人都臭着脸,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你们怎么都不笑啊,是生性不爱笑吗?”小荷又问道。
切菜的仆役切着切着,心气一堵,手见了血。洗菜的仆从把一窝菜揪得死烂,连和面的仆从也放多了碱粉,手指辣得起了泡……
孙林见状,呵斥道,“某些人第一天来,就在胡乱捣乱。厨房不是留闲人的地方,爱干干,不干随时可以走。”
孙林生来高大,又在厨房干了多年,身材壮硕。
加上年岁已然不小了,脸上岁月沉淀的皱纹,显得严厉又唬人。
小荷笑吟吟也不生气,“孙管事是在说我?”
她指了指自己,“厨房又不给我安排事,我当然一处自己安排一点咯。给大家鼓鼓劲儿,我也算功德一件吧?”
孙林气得深呼吸,这段时间陈管家分了厨房采买权,王妈妈分了管仓库的钥匙,把能捞油水的路给她封死了,她在厨房干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真是白干一通。
都是眼前的少女害的。
孙林本想故意不给小荷派活,给小荷一个下马威。
她奈何不了陈管家和孙妈妈,还奈何不了眼前这个毫无根基的低等奴隶吗?
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完全不当回事不说,还理直气壮地捣乱。
说干就干,小荷监督起了陛下的复健。
她一边砌墙,一边看着陛下用拐杖,吃力地迈出一步。
他复健的时间太短了,如今四肢都不协调,迈一步的时间,够小荷砌好几块砖的了。
“我先练手,给你递砖吧。”谢淮缓慢放下拐杖,坐到了小荷旁边。
“这怎么行,怎么能麻烦你?”小荷跳起来。
谢淮挑眉,“兄妹之间,互帮互助,有何奇怪?”
“还是说……?”
还是说,你小荷对我阿松另有所图,所以见不得我受累?
小荷闷了闷,她和平常人相处,嘴拙也反驳不出来,也任由他了,“来吧。”
谢淮嘴角微微勾起。
于是谢淮执一块砖,小荷就葺一块,两人合力,很快就把小屋给搭好了。
小荷怕陛下辛苦,执意将他搬回床上,非要他休息一会儿。谢淮也乐得她的关心,落拓地盘腿而坐,一边用内力运转周天,一边瞧她在外边忙碌。
春风轻拂,海棠摇曳,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
小荷在外面忙碌着整理小屋,她麻利地放了一个买好的小柜子,搭好了一张小床,就把小符接了回来。
小符比之前乖顺太多了,低眉顺眼地跟在她后面走。
经过花田的时候,小符自己就进去蹲着了。
“你干嘛呢?”小荷走着走着,见后面没有人了,吓了一跳。
她跑回花田,才看到那么大个人,躲在一个小小花棚里。
“我就在这儿住。”小符乖乖巧巧说。
“说啥呢大妹子,我那么大个房白葺了啊?”小荷赶紧催促她起来,带她去看花房配所旁边的小房。
那小房子就葺在花房配所旁边,连着的小小一间,只容得下一张小床,一个柜子。
可能比不上小符以前住的仆人房,不过在小符看来,能短时间内给她修这么一个小房子,她……她已经感激涕零了。
“谢谢……”小符攥紧了衣角,圆圆眼睛通红,似有泪快要掉下来。
“没事,你以后要跟着我干活,这样更方便。”小荷挥挥手。
“小荷姐……”小符小小声,“以后我可以叫你姐吗?”
“我比你大个四岁,你爱叫就叫。”小荷表面脸上板着的,实际其实心底开了一朵小花。
以前祝妹曾叫过她狗儿姐,祝妹总是追在她身后,狗儿姐、狗儿姐地叫。
其实她不喜欢狗儿这个称呼,不过有了个“姐”字,仿佛她就有亲人了。
可是多年之后,祝妹从背后将她插刀插得鲜血淋漓,她再也不叫她狗儿姐了,而是叫她
——那只死狗。
天光倾斜,光影照进了昏暗的花房配所里。
倏然间,小符发现配所的房里,居然坐了个人。
一个男人?!!
“大马哥?”小符下意识打招呼。
因为大马哥是小荷姐的未婚夫,所以两人住一个房,睡一个床没问题的。
她以前跟着祝妹混,下意识就觉得小荷是不要脸插进去的第三者。
可是现在想想,分明小荷姐和大马哥才是要成婚的一对啊……
“大马哥,你从外地买马回来啦?”小符又是问道。
谢淮:“……”
谢淮本来就挺不高兴的,那小房子葺在花房配所旁边,这配所又不隔音,之后,他和小荷两人睡觉若是发出了声音,外人还听得到。
如今他更是黑了一张脸,“我不是什么大马哥。”
那声音若玉石敲击、低醇清冷,好听到小符微微懵了一下。
她下意识走近,想看看拥有如此好嗓音的男人,究竟长成了什么样。
天光洒落下来,小符看到了花房配所床头,那男人的躯体。
他身姿修长、身形优越,身着普普通通的常服,却不能遮掩他的猿臂蜂腰、矫捷强劲。
他随意盘腿坐着,偏偏那随意中,透着一股野蛮精悍的不羁来。
小符是个没见识的小侍女,却莫名对眼前人产生了一股畏惧感。
他身上仿佛有一股天然的优越与威压,凌驾于她之上,不,是凌驾于她所有的认知之上。
可当小符的眼睛,移到了男人的脸上,她仿佛看见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尖叫出声,“啊!!!”
“好丑啊!!!”
小符被那爬满脸颊的黑斑,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小荷:“……”
谢淮:“……”
说时迟那时快,小荷赶紧将不懂事的小符拉起来,关门、拉走、呵斥一条龙。
“小……小荷姐,那是谁啊,长得好吓人啊?”小符哭哭啼啼被小荷拉着走了老远。
她甚至被谢淮的模样丑哭了。
小荷:“……”
是她涂药膏涂的太敬业的错么?
小荷:“那是我哥哥。”
小符揉吧揉吧眼睛,有些奇怪地问,“之前祝妹说过,说小荷姐你……你最先是一农家里面的童养媳逃出来的呀,没有亲人,哪里来的哥哥?”
小符的声音有点大了,小荷赶紧捂住了小符的嘴。
她开始后悔救小符了,这人专门给她拆台来的吧。
“是,他就是我的以前农家的丈夫。”小荷咬牙切齿地胡编乱造,“家里发蝗灾,人都死了,他只身来找我。”
“后来遇到了山匪,将他四肢都打残了,脸也毁了。”
“他们把他脸皮割掉了,我找张大夫缝起来,还是这般参差不齐、坑坑洼洼,上面的黑斑是我用药膏遮丑的。”
小荷都佩服自己的瞎编能力,她用只能她和小符俩听到的声音耳语,“你不要去刺激他,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啊……”小符的共情能力很强,瞬间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小荷姐,但是……你让他住在这里,大马哥怎么办?”
“我会和大马解除婚约。”小荷动情道,“我不能不对他负责……”
小符竟呜呜哭了起来,她抱住了小荷,“小荷姐,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有情有义之人,我之前竟听信了祝妹的话,还误会你……我真不是人!”
说着,她竟要扇自己巴掌。
小荷赶紧拉住她,“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小符点点头,眼里的泪水还是簌簌掉,“可是,小荷姐,我还是觉得,人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没必要因为责任,去辜负自己一辈子。”
“唉,你还小。”小荷叹了口气,装模作样,“你长大了就懂了,人不一定非要情爱才能过一辈子。”
小符似懂非懂地颔首。
“这些话,你都不要在阿松哥面前说,尽量和平相处,知道吗?”小荷又嘱咐。
“知道了。”小符是真乖巧了。
…………
小荷满以为,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小的声音,陛下不可能听到。
她却不知晓,谢淮从小文武双全,他的一双耳朵,能听极细微处之声,当然也把两人的声音尽收耳底。
手掌握住拐杖,一寸寸收紧。
当听到事情的真相时,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猝然放开了那拐杖,这是小荷特意给他买的,他不能毁了,也不能让她知晓自己得知了真相。
即使及时放了手,那拐杖的横梁处依旧被他的内力碾成了粉末。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己猜得果然没错,他果然是她从前的未婚夫。
只是她对他没有感情,全是责任。
她甚至……她甚至为了这份责任,放弃了她如今的爱人……
可是,可是,他那聪慧如斯的脑子实在是想不通,既然她对他全无感情,那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白、诱哄、勾引、求偶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在可怜他一个如此丑陋之人?
谢淮的手,一点点攀上自己的脸颊,可到了快要触摸之时,堪堪停住。
怪不得她每次都替他擦脸,怪不得连沐浴的水里都加了让他看不清倒影的草药。
原来,原来都是怕他注意到自己的脸。
谢淮的心,像被无限拉长又揉遍,从未有过的酸楚,在其中蔓延。
他不是一个多加纠缠的人,他会自己走。
只是在走之前,他想问清楚,之前那些她曾经与他的暧昧与殷勤,到底是出于她的责任,还是那颗……那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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