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他以各种方式打探六皇子消息,皆然失败。
所有人都对他守口如瓶。
他并不放弃,房门关闭之后,他从床边翻出自己磨出来的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开始挖墙根。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守卫默默道,“小公子,别凿了。”
“你凿多少,老爷吩咐咱们补多少。”
江鹤词握住了勺子,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狐狸一般的眼睛里全是无奈。
也不知再过了多久,这一天送饭的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稚气的少女。
“小妹,怎么是你?”江鹤词那张白净的脸上,已经长满了胡茬。
“娘亲生病了,便托我来给三哥送饭。”小少女不善撒谎,说话之时,都低垂着脑袋。
江鹤词看出了其中端倪,并没有点明,“阿娘生了什么病?”
“一些……痼疾。”小少女磕磕绊绊。
江鹤词打开食盒,发现今日之餐食比往日来说,丰盛了不知几凡。他一边吃,少女就在一旁痴痴地瞧着他,时不时搅动手绢。
“小妹,如今京中境况如何了?”江鹤词的狐狸眼往上抬,不经意问道。
少女一惊,随后咬唇许久,“三哥,你别怪爹娘,如今京中境况大乱,他们也是为了保全你……”
“大皇子还好么?”江鹤词没有直接问谢淮,却问了大皇子谢延的情形。
他知晓,只要大皇子还稳坐京中,顾贵妃一脉就不会乱,六皇子就还有希望。
少女一听,眼里顿时积满了忧愁,她鼓起了好大勇气,才慢慢开口,“大皇子……薨了…… ”
啪嗒……
江鹤词的饭碗掉到地砖之上,摔得粉碎,“你再说一遍?”
“大皇子……自尽了……”少女眼泪下来,别过了脑袋,“宫中传为密谋造反、畏罪自尽。”
直至这一刻,江鹤词才意识到问题已经严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父亲江博是个政治嗅觉极其灵敏之人,父亲及时囚禁了他,实为在力挽狂澜地保住他。
“贵妃……娘娘呢?”江鹤词一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顾贵妃被关进了冷宫,如今宫中,由田淑妃把持。”小妹回答,“朝堂之上,三皇子一脉如今大盛。”
江鹤词扶住额头,力求不令自己昏厥过去。
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们给六皇子定罪了?”江鹤词问道。
小妹点了点头,“六殿下战败尹水,十万大军付之一炬……”
“胜败乃兵家常事,怎可对殿下随意定罪?”江鹤词不明白。
小妹不敢看他,“听说有一个副将从尸山血海中活了下来,指认六皇子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