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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来的前夫很难甜最后结局

司夏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傅景川时漾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司夏萌”,喜欢现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如果暗恋都能够成真,那这天下可能都不会再有遗憾了……她喜欢他,从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可她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不是靠喜欢二字就能逾越的。后来,她再次遇到他是在同学聚会上,心中藏起爱意,表现得漫不经心。那一晚,他送她回家,却擦枪走火,怀了孕,他问她:“想不想结婚。”她同意了,可婚后两人并没有爱意,平淡如水,就像两个搭伙勉强过日子的人……直到那天,她忍无可忍:“我们离婚吧……”...

主角:傅景川时漾   更新:2024-12-18 0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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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来的前夫很难甜最后结局》精彩片段

傅景川:“……”
柯辰:“……”
“可能时小姐不小心压到了。”柯辰努力想给时漾找补,“她刚和我说在忙的,听气息也有点喘,好像在赶路。”
傅景川没理他,直接把手机扔还给了他:“会议时间别干与工作无关的事。”
柯辰:“……”
傅景川已看向正困惑看他的严中朔:“抱歉,让严董见笑了。”
严中硕年过六十,和傅景川一样,同是建筑界大佬,只是资历比傅景川要老得多,对于傅景川这位近几年突然崛起的后起之秀,他是欣赏又防备的,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拉拢与合作的,因此对于傅景川的歉然,他爽朗地摆了摆手:“傅总说的哪里话,人总有遇到突发的时候。”
说完又忍不住看向傅景川:“傅总有急事要处理的话,您先忙您的,没事,我也不着急,今天过来就和你先随便聊聊看。”
傅景川:“没事。”
视线却若有似无地往柯辰手机瞥了眼, 面色却始终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严中硕到底是过来人,笑着道:“傅总,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刚好老头子我昨晚也没睡好,被不孝子气了一晚上没睡着,正好可以趁机休整一下。”
柯辰马上接过话:“我让人带严董您先去休息,刚好楼下餐厅也备看了下午茶,严董您先过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好啊。”严中硕笑起身,“刚好我这会儿也有点饿了。”
柯辰招呼了助理过来,让带严董和他的随身团队到处转转,安排个下午茶。
助理很快把人带了出去。
会议室门关上时,柯辰迟疑看向一直坐着没动的傅景川,轻叫了他一声:“傅总?”
“她和你说了什么?”傅景川突然问。
虽没点名,但柯辰知道,傅景川问的是时漾。
“时小姐说已经把您昨天转给她哥的那笔钱打回您卡上了,让我代她和您说一声谢谢,然后她说……”柯辰观察着傅景川神色,斟酌着开口,“他们家暂时用不上这笔钱,以后也用不上,要是她家人再来找您,让您别理会。”
傅景川眉心微微拧起,他侧头,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柯辰。
柯辰当下一激灵:“傅总。”
傅景川偏头看着他:“你和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柯辰:“……”
傅景川:“她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和我说,还需要你代为转述?”
柯辰:“……”
他冤枉啊……
他怎么知道这两人在闹的什么别扭,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非得让他这个中间人当传声筒,他也不想做这个传声筒的好吧。
但柯辰不敢明晃晃地把心底吐槽倒出。
“傅总您误会了,我和时小姐接触比较少,不怎么熟。”柯辰很谨慎地解释,“可能是时小姐联系不上您,事情又比较急,才打我手机找您的,毕竟谁不知道找不到您就找我是吧?”


但时飞毕竟是个大活人,她拦得了一次两次也拦不了一辈子。自从他知道她不会帮他后,就私下找傅景川去了,在这点上和丁秀丽如出一辙。
丁秀丽倒不是和时飞一样想着怎么靠傅景川赚大钱,她压根是惦记着傅景川的钱。
自从她嫁给了傅景川,丁秀丽便生出了与有荣焉的骄傲感,腰杆子都挺直了,逢人就吹她嫁入豪门,女婿怎么怎么厉害,对她家是怎么怎么的有求必应,导致那些七大姑八大婆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亲戚全找过来了,大事小事全找他们安排,都是借钱啊安排工作啊托关系找人啊之类的事,丁秀丽又爱面子,亲戚一找来,不管能不能做到全应承了下来,再来磨时漾。
时漾不惯她,全给她回绝了,没想着丁秀丽和时飞一个毛病,看找她没用以后,就端起丈母娘的架子,私下去找傅景川了,甚至是去找傅景川爸妈,一开口就是“漾漾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就让我们来和你们商量。”,或是“漾漾为了给你们家生孩子,把身体都搞垮了,她为了你们家付出了这么多,你们看看……”之类的道德绑架。
这些都是时漾后来在方万晴的阴阳怪气里才知道的,因此傅景川爸妈看不上她,当她有心机,仗着嫁给了傅景川变着法子给娘家捞油水,时漾很能理解,但她不知道傅景川是怎么看她的,他从不和她提这些事。
但大概也是不太瞧得上的。
她知道这些事后都觉得异常难堪。
只是时飞理解不了她的难堪,看她说他开的皮包公司,当场就炸毛:“我怎么就成皮包公司了?是,你嫁了有钱人,有能耐了,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难怪每次一找你就推三阻四的。”
丁秀丽脸色也不太好看:“漾漾,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不就是提一嘴的事吗,他家的项目给外人做也是做,给自己人也是做,怎么就不能优先考虑一下自己人了?我们又不是图他什么。”
“那就让他凭实力去竞标吧。”时漾放下包,“我先回房了。”
房门关上,屋外传来丁秀丽破了防的骂声:“当初你爸把她捡回来的时候我就说不能要,不能要,不是自己生的养不熟,你爸偏不听,非得把人留下,好了,我们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把人养这么大,还供她读书,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了,瞧不上我们这些穷爹妈了。”
时漾木然地在桌前坐了下来,视线从空荡的房间移向桌上首饰盒,迟疑了下,伸手拿了过来。
首饰盒里躺着一条有些年代感的上等白玉观音像,精致大气,像男生戴的东西,但时漾依稀记得,这项链她小时候戴过,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戴上的。
她对幼年的记忆也就这个戴在脖子上的白玉观音像而已。
她是捡来的,时漾从小就知道。
倒不是时漾记忆有多好,只是从小到大丁秀丽就不太待见她,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要不是你爸把你捡回来,你早饿死了,我们供你吃供你住,供你读书,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帮家里点忙怎么样了?”
每天被这么耳提面命地提醒着,她想不知道都难。
她小时候还因此难过过好久,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为什么她没有。但现在长大了,也释然了,可能有些人就是亲友缘薄一些,父母也好,儿女也罢,亦或是丈夫,都注定陪伴不了太久,她这辈子就是注定了要一个人独自前行。
好在她的父亲时林对她还不错。
他是把她捡回来的人,她高烧昏迷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
时漾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只依稀记得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待了很久,大冬天的,又冷又饿,每天浑浑噩噩的很害怕,因此醒来后看到抱着她哄着她的时林,她心里倍感亲切,也有点怕人,一直抓着时林不放,后来也找不到她家人,时林心疼她,就把她留了下来,收养了她。
其实以他们家当时的条件,是没办法再养一个人的,丁秀丽也不想多照顾一个人,但最终拗不过时林,不得不留下了她。
时林一辈子懦弱,唯独在留下她这件事上强硬了一回,尽管之后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他也没办法给予她一个父亲应有的照顾和保护,但对于时林,时漾还是敬重且感激的。
她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在出国前看看时林,毕竟出去了不像在国内这么方便,想回来就回来。
屋外的丁秀丽得不到她的回应,已经进展到摔锅碗瓢盆发泄的地步。
“又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时林的声音。
“你捡的好女儿,这么些年我们养大她容易吗,要不是我们,她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流水线打工呢,还能遇到傅景川那样的家庭嫁了吗?她现在倒好,乌鸦变凤凰,看不起自家人了,有出息了帮一下家里怎么了?”
时林声音一下惊喜:“漾漾回来了?”
伴着落下的嗓音,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傅景川没再出声,没跟过去,但也没离开。
时漾从路边店铺的玻璃里能看到他的车还停留在原处,她纳闷地皱了皱眉,走进了路边超市。
洗手间的灯坏了,她过来买一个换上。
拿着新买的灯管从超市出来时,时漾发现傅景川还在。
两人又不可避免地打了个照面。
时漾和傅景川不是因为变成怨侣分开的,她做不到视而不见,但婚姻里本来就像陌路人,也做不到亲昵打招呼,因而视线再次对上时,她微微牵了牵唇,算是打过招呼。
傅景川没什么表情,只是动也不动地看她,很平静,却带着压迫感,让时漾连呼吸都变得拘谨起来。
她经过傅景川车时,傅景川推门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时漾:“……”
但傅景川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地跟在她身后,一块上了楼。
到房门口时,时漾终于忍不住,迟疑扭头看他:“你……是有什么事吗?”
傅景川:“没有。”
时漾:“……”
傅景川:“家里还有饭吗?”
“……”时漾忍不住提醒他,“那个,我们离婚了。”
傅景川:“老同学来你家蹭顿饭都不行?”
时漾一时语塞,迟疑着开了门。
傅景川瞥到她手里拿着的灯管,眉心微微一拧:“灯坏了?”
时漾点点头:“嗯,洗手间灯管烧了。”
傅景川把手伸向她:“给我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时漾拒绝的话没说完,傅景川已经取过了她手里的灯泡。
他抬头看了眼洗手间灯,随手拎过玄关的椅子,往洗手间灯下一放,人便站了上去。
他人长得高,人往高凳上一站,抬手便够到了灯。
时漾怕漏电,一声“我先去把电关了”后,便拉下了电闸,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时漾打开手机电筒,给他打照明:“能看得清吗?”
“嗯。”低沉平静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时,傅景川已娴熟取下了灯泡。
时漾没见傅景川换过灯泡,但大概是聪明的人做事总有那么几分无师自通的天赋,他换灯泡的动作娴熟且利落,有种干脆利落的帅气,时漾视线不由从他手上移向他脸,由下往下的视野里,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落在灯影里,深邃而认真。
时漾看得有些失神。"


时漾和傅景川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在辉辰酒店住过。
她甚至从没进去看过。
她只知道这个酒店品牌是傅景川大学时的心血。
在所有人都还在为顺利挤过高考独木桥而庆幸并放松下来时,在所有人都忙着打游戏谈恋爱,或者参加社团活动时,傅景川在学习之余,已经一头扎进了家族生意中,打造出了“辉辰酒店”品牌,并在短短几年内把它打造成世界级的高端酒店,成为他顺利入主辉辰集团现任总裁的敲门砖。
时漾在国内时没怎么见过“辉辰酒店”,倒不是因为数量少,实在是过去两年出门太少,没想到竟在陌生的异国他乡看到了辉辰酒店,这种感觉很亲切。
在满目外文的街头,突然看到熟悉的中文有一种很奇妙的亲切感,尤其这个品牌还曾出现过在她的生命中。
时漾不觉微笑,彷徨的心情因为这一缕亲切而稍稍消散,她忍不住朝酒店走去。
门外泊车的保安和前台都是中国人,时漾走近时,保安大哥以着标准的中文对她说:“欢迎光临。”
“谢谢。”时漾也微笑回应,难得地听到中文,时漾只觉得倍感亲切。
她没有进去,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在看到熟悉的中国面孔时那种亲切感又增加了一些,仿似又回到了国内,内心的彷徨也安定下来许多。
泊车保安小哥看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笑问她:“小姐是要找什么人吗?”
时漾微笑摇头:“不是。只是刚好路过,随便看看。”
保安小哥也微笑:“小姐也可以进去参观一下,我们酒店有提供免费的休息区和下午茶。”
“谢谢啊,不过不用了。”时漾微笑拒绝,和保安小哥道了声别,转身就要走,一辆黑色卡宴从她身侧缓缓驶过,擦身而过的瞬间,时漾下意识往车里看了眼,目光一下顿住。
驾驶座上的傅景川也刚好扭头,幽深的眸子刚好撞入时漾眼中,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傅景川眸中并无起伏,他看了她一眼后便缓缓把视线转向了正前方,线条分明的侧脸平静而疏淡。
时漾也平静收回了视线,继续缓步往前走。
傅景川往后视镜看了眼,浓缩的镜面里,时漾已经走到了路口,正在招手叫车。
傅景川转开了脸,压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收,利落转了个方向盘,车子朝时漾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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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漾看着出租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并没有人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其实不远,如果是以前,她直接就走路回去了。
但现在她还在孕早期,时漾不敢走太多路,但连着拦了几辆车都没有停下,时漾也有些犹豫,忍不住抬腕看了眼表,又抬头往家里的方向看了眼,寻思着要不要直接走路回去,突然这么毫无预兆地再看到傅景川 ,尽管面上平静,她心里还是觉得冲击有点大的,并不想在这边多待,虽然傅景川可能早已进了酒店。
心里犹豫了一下,时漾转身想走,熟悉的黑色卡宴突然“吱呀”一声在她身侧停了下来,车窗也被缓缓摇了下来,傅景川冷淡而平静的俊脸随着摇落的车窗出现在眼前。
“去哪儿?”他问,低沉醇厚的声嗓还是时漾熟悉的平稳无波。
“我……”时漾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手下意识往前面家的方向指了指,“哦,我回家。”
“我送你吧。”傅景川说,“啪嗒”一声车门解了锁,“上车。”
时漾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傅景川却是不容拒绝地重复了一遍:“上车。”"


傅景川眉头皱得更深:“申请大学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你准备多久了?”
时漾抿了抿唇:“半年。”
傅景川面色淡了下来:“所以,你半年前就在准备离婚的事了?”
时漾抿唇没说话。
她确实在那个时候就萌生了离婚的念头,但也只是萌生而已,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抱着试试的心态申请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建筑系,想把怀孕结婚前被打断的人生规划重新捡起来。
她大学学的建筑设计,一直有去瑞士进修的念头,但她家条件不好,父母没这个经济实力也不会支持她去进修,因此从大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做副业攒钱。
那几年她副业做得不错,钱也攒得还可以,如果不是同学聚会那夜遇到傅景川,意乱情迷发生了关系,还怀了孩子,现在她该是顺利完成学业了。
只是那一夜让她的人生打了个拐,让她从意气风发对生活充满激情的职场新人变成一个身体虚弱、每天在柴米油盐和傅景川家人的嫌弃里不断怀疑自我的家庭主妇,她不想再这样了。
她的沉默等于默认。
傅景川冷淡转开了脸。
“我知道了。”他说,“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他拉开房门,就要出去。
“傅景川。”时漾下意识叫住了他。
傅景川脚步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头。
“那天在你家,我听到了你和你爸在书房的争吵。”时漾轻声开口,“那天之后,我才决定离婚的。”
傅景川倏然回头看她。
时漾尴尬笑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刚好路过。我很抱歉给你和你们家造成那么大的困扰。这场婚姻本来也是阴差阳错,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有你放不下的人,我也有我的骄傲。你爸妈接受不了我,我也不想委屈自己,我们……就这样吧。”
傅景川黑眸紧紧盯着她,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时漾也静静与他对望。
“我的原生家庭也好,我个人条件也好,确实不太配得上你,但这个世界总有我配得上的人,我就不强融了。”时漾笑笑,“祝你和沈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傅景川没有说话。
时漾也没再多言,客气笑笑后,转身就要回房。
“沈妤……是沈世伯家的小女儿,5岁那年走丢了,是我看丢的。”傅景川突然开口。
时漾诧异回头看他。
傅景川也正看她:“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大概和你这么大。”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时漾下意识道歉。
“没关系。”傅景川打断了她,“我们之间没有谁配不上谁的问题,是我没把你照顾好,我很抱歉。”
时漾:“是我的问题。”
“和你没关系。”傅景川轻吐了口气,人已恢复往日的冷静,“离婚的事我会让律师处理好,该分割的财产也会分割清楚。”"


“上官小姐,我不管你这手串从哪儿来的,但你心里很清楚,这不可能是你的东西,我花这笔钱不是要当什么冤大头,就当是对你这十多年来精心保管它的谢礼。”

他语气不重,但上官临临显然还是被他的气场震慑到,早已没有刚才的嚣张,只是轻咬着下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求助的眼神转向了时漾。

时漾也有些闹不明白傅景川要做什么,悄悄扯了扯他衣角,轻声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傅景川没应,只是反手把她手压收在了身侧,连带着将她整个人都拉带到了身前,但黑眸并没有看她,依然是冷冷地看着上官临临,眼神冷锐,大有逼卖的架势。

上官临临大概也是没见过这架势,怯意涌了上来,但还是努力想澄清:“这真的是我的东西,我从小就戴在身上了,我才不会卖它……”

可怜兮兮的样子完全是被欺负了的模样。

教室和走廊里还有其他人,都困惑看向这边,有人已经迟疑着拿起了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偷拍。

时漾也看到了其他人的眼神,着急地扯了扯傅景川的手,压低了声音:“傅景川?”

傅景川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睛里的焦灼和困惑不解。

他长吐了口气,看向上官临临:“你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不待她应,拉着时漾走了。

回到车里时,时漾终于有空看向他:“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傅景川扭头看向她:“我不希望我送出去的东西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时漾微微皱眉,不太明白傅景川的笃定。

傅景川并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她轻声问她:“时漾,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话题有点跳跃,但时漾还是偏头想了想,不太确定,“我爸吧,怎么了?”

傅景川:“为什么叫时漾?”

这个问题时漾真没有考究过。

她和家里人关系不亲,哪怕是相对疼她的时林,大概因为从小就知道不是亲爹,加上时林常年在外工作,接触得少,她也没法像别的孩子那样对着父母撒娇,然后好奇问自己名字由来。

“我不知道。”时漾老实回他。

她估摸着傅景川是听到了她和上官临临的对话,对于她和沈妤首字母缩写同为“SY ”的巧合产生了疑问,她其实心里也萌生过这样的困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手串触感带来的茫然再次袭上心头,时漾不知道是这一阵傅景川坚持认为她是沈妤造成的心理暗示导致的,还是潜意识里丢失的记忆在作祟,人也不由对自己到底是不是沈妤产生了怀疑。

傅景川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哪怕时漾就是沈妤,沈妤也回不来了。

她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沈妤的一切,也没有和傅景川相关的记忆,沈妤早在失踪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现实虽残忍,却也是事实。

傅景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亲子鉴定中心的,当工作人员把亲子鉴定结果交到他手上时,傅景川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那份报告,神色平静到木然。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沈妤。

傅景川站在亲子鉴定中心大厅中央,木然地看着大厅里来回穿梭的工作人员和客户,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空洞。"



“可不是嘛。而且那么乖,那么听话,多好一孩子,你说她妈怎么就不喜欢她呢?”时林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完,“都怪我懦弱没本事,她妈打认识那会儿就脾气大,主意也大,动不动就闹脾气摔东西,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我都怕惹到她,省得耳根没法清静。”

柯辰笑笑,又给他满了一杯:“可能婶婶也就是脾气急,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女儿,哪有不疼的。”

这句话时林没接招,他只是无奈摇头笑笑:“小柯,你不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柯辰顺着他的话尾笑道:“是是,都一样,各家有各家的难法。”

又问他:“那后来呢?时漾带回家后,她还去过哪儿吗?”

时林:“还能去哪儿啊,那个年代家里穷,我和她妈都下岗,养一个孩子都难,更何况还是两个孩子,后来实在没办法,在老家那边找不到活儿干,只能带着他们兄妹俩到这边讨生活了。但漾漾是个乖巧懂事的,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从小就体谅我们,各种帮着家里干活,从不抱怨,学习也努力,初中就考上了市里的重点初中,可惜我和她妈没钱,没让她去念,但这孩子也争气,那么差的学校,还让她给考上市重点高中了,我那时就和她妈商量说要给她去读,她妈不让,我拗不过,后来也就只能让她在我们工作那附近学校念书,读了有两年吧,我和她妈工作调到了西城,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那边读书,才想着给她转到西城去,她学习成绩好,去学校那一问,都乐意让她转学过来,就连后来她读的那个西城高中,就你们西城最好的那个高中,一听说她家庭条件不好,都愿意免学费让她过来读,后来我们就给她转过来了,你可别说,她原来那个学校的校长和老师可舍不得了,都不愿意让她走。”

时林提到这个脸上就有掩藏不住的骄傲。

柯辰也赔笑地听着,这段经历听着和普通人很像了,没有太大的特异性,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异,也就她转去西城高中这段了,柯辰记得傅景川也是这个高中毕业的。

“那她小时候呢?”柯辰试图把话题导回来,“就你们捡……”

他想说“捡到她”的时候,又怕引起时林怀疑,又轻咳着改了口道:“就你们不小心把她看丢之前,她那时怎么样的啊?也一样乖巧懂事吗?”

时林“呵呵”笑着带了过去:“那是肯定的啊,这孩子从出生时就很乖巧,从小就不爱哭闹,很听话,邻居和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喜欢得紧。”

“呵呵,漂亮又乖巧懂事,这搁谁谁能不喜欢啊。”柯辰“呵呵”笑着,“您这边有她小时候照片吗?我还挺好奇她小时候什么样子的。”

“没有,那个年代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哪有闲钱去拍什么照啊。”时林挥了挥手,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喝下,“你看你也喜欢她是吧?”

柯辰笑笑,不敢顺着他的话说他也喜欢时漾,他手机正偷偷录着音呢,要是呈上去让傅景川听到了,指不定傅景川要怎么磋磨他。

柯辰没忘记时漾出发前把钱打回傅景川卡里后给他打电话托他转告傅景川的事,那时的傅景川看他的眼神要杀人,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时漾笑了笑,眼睫稍稍垂下,静默了会儿,又看向他:“很重要吗?”

傅景川点头:“对我来说,很重要。”

时漾知道他说的是沈妤的事。

“如果我是她,你会怎么样?”时漾问,“不是她,你又会怎么样?”

傅景川被问住。

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根本不想去思考,时漾不是沈妤的可能。

时漾笑笑:“你会惦记她,是因为你们有许多共同的美好回忆。但如果保留这些回忆的只有你自己,她还重要吗?”

傅景川看着她没说话。

时漾收了笑:“我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和你有关的东西,你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怕你会失望。”

“我很抱歉。”傅景川道歉。"


她稳了稳身子,转身看她:“有事您直接说吧,我赶时间。”

傅武均也已推开车门跟了上来,扮着和事佬的样子,拉开了方万晴抓时漾手臂的手,边歉然对时漾道歉:“漾漾,你别往心里去,景川他妈就是心里着急了些,这一阵老联系不上你,也不知道你和景川什么个情况,也担心你,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就想一家人坐下吃个饭,聊一聊……”

“不用了。”时漾轻声打断了他,“我和傅景川已经离婚了,我和你们也不是一家人,这顿饭就免了吧。”

傅武均愣住,猜到是一回事,但当事人真去证实了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你们找我为的什么事。”时漾抿了抿唇,看向傅武均和方万晴,“放心吧,我不会去打扰你们儿子和沈小姐。”

说完她客气点了个头,不待两人反应,转身走了。

秋日的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些许凉意,连带吹得眼睛都酸涩起来。

时漾吸了吸鼻子,微微仰起头,没让眼中的湿意落下来。

她从来没有觉得做决定很难,但人心毕竟还是肉长的,真去付诸行动时,还是会有淡淡的疼。

回到公寓时,时漾叫了个跑腿,托他把酒店房卡给送回了酒店前台,带话让前台交给傅景川,而后扫了眼许久没住过的公寓,轻吐了口气,从角落里拖出了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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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辰酒店天台上,傅景川站在栏杆前,单手插在裤兜里,平静且木然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一百多米的离地距离,视野所及,开阔且陌生。

天台风大,吹得衣袂翻飞。

沈清遥和他并排站着,但后背是倚向栏杆的,两只手肘随意压靠在栏杆上,两条大长腿也随意交叠在一起。

两人都没说话,各自看着远处。

“我想看看你那份DNA鉴定结果。”许久,傅景川终于看向沈清遥。

沈清遥看了他一样,什么也没说,从裤兜里掏出了他和上官临临的DNA鉴定结果,递给了傅景川。

傅景川接过,摊开看了一眼,黑眸中并没有任何波动,而后看向沈清遥。

DNA报告上,印着大红色的“确认无血缘关系”。

面对傅景川平静的眼神,沈清遥长吐了口气,头一偏,视线落在傅景川拿着的DNA报告单上,视线微顿,又慢慢移开,看向傅景川:“她是不是沈妤不重要,爷爷相信她是就行了。”

“她年龄和沈妤相仿,有着相似的走失经历,对童年记忆不清楚,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沈妤走失时的信物,而且,她也不执著于找回家人,这意味着,哪怕她是沈妤,她也不会回到我们那边,但对爷爷来说,他了却的却是一桩十多年的心病。”沈清遥看着傅景川缓缓道,“傅景川,你和我还找得动,但老人家等不了了。当年沈妤失踪,虽然你一直认为是你没看好她造成的,但我们都知道,主要责任在爷爷,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要去那里,沈妤根本不会走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懊悔和内疚中,反复在自我内耗中煎熬,他耗不起了。”

傅景川偏开了头,并不想去谈当年的事。

对沈妤的惦记,一半是源于幼时的陪伴与她带来的美好,一半是源于没看好她的懊悔和亏欠,他明明已经找回她了,却还是没能抓牢。

年纪尚小的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拉起一个身高快到他下巴的孩子,幼年的沈妤个头窜得太快,远超过了他的力量成长的速度。

“我知道你不会认可我的做法,所以这次我没找你商量。”沈清遥看着他继续说道,“我不需要你配合,但也请你别拆穿,至少在老人家在苏黎世这一段时间别拆穿,让老人家欢喜些。上官临临不认可自己是沈妤的身份,也不会想要回西城沈家,刚好她这两年要在这边读书,不能回去的理由合情合理,爷爷眼下的情况,不一定能撑到两年后,所以对我们家来说,有着沈妤走失信物的上官临临出现是最好的安慰。”

傅景川看向沈清遥:“那你有考虑过沈妤吗?”

沈清遥没正面回他:“那你有考虑过现实吗?沈妤真的还在吗?”

傅景川偏开了头。

沈清遥看向他线条紧绷的侧脸:“其实你和我都很清楚, 那个情况下,那么小的孩子要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小,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放弃,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念想罢了。”

他声音很平静,对于这个已经走失近二十年的妹妹,他不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也没有差点救起她又失去她的经历,所以心里虽遗憾,但没有傅景川那么重的心理包袱。

“那个手串沈妤那时带着就不太合手,松松垮垮的,慌乱中弄丢了也不是没可能。那个东西价值不菲,被人捡了顺手卖了也说得通。”沈清遥看着傅景川继续道,“当然,这是把人性往善良处考虑的结果,我也不希望这里面存在什么阴谋,但不管怎么样,先把人稳住、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总没错,毕竟这是和沈妤有关的唯一线索了。”

傅景川看向他:“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但希望你不是在引狼入室,让人鸠占鹊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傅景川说完,没再多言,转身就走,人走到天台门口时习惯性掏出手机,而后看到了时漾发过来的短信:“我先回公寓住了,我带过去的东西不多,你帮忙打包一下,让人送到公寓吧。”

傅景川脚步一顿,黑眸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沉默半晌。

他并不意外时漾会以这种方式通知他搬离,从一开始他强迫她搬到酒店一块,他就知道时漾只是在应付他。

她从不会和他硬碰硬,只是面上假意顺从,暗地里自有她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就像申请大学和离婚一样,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等她准备妥当时再简单通知他结果。

这一次也一样,其实从他试图证实她和沈妤是一个人时,她已经在计划着撤退。

今天的事和他父母的出现刚好给了她一个下定决心的机会而已。

她无所谓自己是不是沈妤,甚至是不想做沈妤,所以对于那份DNA鉴定结果,她宁愿不看。

早在她问他什么时候出DNA结果时,其实已经是在告诉他她离开的时间,只是傅景川以为,她至少会选择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时漾不是闷不吭声不告而别的人,她习惯性交代清楚缘由。

他父母的出现直接让她放弃了见面。

傅武均和方万晴会随着沈林海等人一起过来是傅景川完全没想到的事。

他没有收到过这方面的信息,他的父母对沈妤也没热忱到要千里迢迢飞过来确认,所以傅景川完全没去设想过这个可能,他们的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

傅景川毫不怀疑,他和时漾本就脆弱的关系会随着他父母的出现直接断裂。

只是他以为还会有时间,时漾还要去上课,按照她的课表,她这个点都还在上课才是,时漾根本没时间思考也没时间见任何人。

他没想到的是,或许早在看到他父母那一瞬,她心里早已有了决定。

傅景川按熄了手机,他没给时漾回拨电话,这个时候打过去大概率已经打不通了。

他直接搭乘电梯下来,人刚到酒店一楼大厅,前台小姐认出了这位住在顶楼总统套间的超级VIP大客户,叫住了他:“傅先生您好,刚有位姓时的女士托人把房卡给您送过来了,您查收一下。”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两手拿着的房卡上,视线微顿。

前台小姐困惑叫了他一声:“傅先生?”

傅景川看向她,伸手拿过了房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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