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衡的女频言情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乔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约莫萧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情意汹涌得太明显了,哪怕林鸢此刻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并不能直视他的双眼,却也能明明白白地看出他内心的渴望。对乔念的渴望!她慌了。她终于明白,原来萧衡心里真的是有乔念的!那,她呢?她又算什么?心底的委屈涌起,林鸢忙是低下了头,任凭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面上。不料,一块帕子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是萧衡的帕子。林鸢心头微颤,伸手接过。就听萧衡淡淡道了声,“走吧。”便是径自往前走去。林鸢拿着帕子站在原地,看着萧衡那抹高大的背影,心中又涌起了另一种想法。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萧衡曾经与乔念定下了那么久的婚约,心里会有乔念的位置也是正常的。否则,他岂不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了?可他跟乔念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皇上已经赐...
《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约莫萧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情意汹涌得太明显了,哪怕林鸢此刻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并不能直视他的双眼,却也能明明白白地看出他内心的渴望。
对乔念的渴望!
她慌了。
她终于明白,原来萧衡心里真的是有乔念的!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心底的委屈涌起,林鸢忙是低下了头,任凭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面上。
不料,一块帕子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是萧衡的帕子。
林鸢心头微颤,伸手接过。
就听萧衡淡淡道了声,“走吧。”便是径自往前走去。
林鸢拿着帕子站在原地,看着萧衡那抹高大的背影,心中又涌起了另一种想法。
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萧衡曾经与乔念定下了那么久的婚约,心里会有乔念的位置也是正常的。
否则,他岂不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了?
可他跟乔念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皇上已经赐婚,萧衡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跟皇帝的儿子抢女人。
所以,他跟乔念是没可能的。
他要娶的人,始终是自己!
就如同这块帕子,最终都是被她握在手里的,这就够了。
这样想着,林鸢竟是自己将自己给劝好了。
当下便是吸了吸鼻子,将帕子藏进了衣袖中,这才快步跟了上去,“衡哥哥,等等我。”
她扬声唤着,是一贯的柔弱。
只是萧衡的步子并未停下,还是那样不快不慢地前行着。
林鸢加快脚步,倒也很快就跟上了。
今日的元宵花灯比起往年似乎都要热闹些,街边摊位上的商品也比往年要新奇。
哪怕是林鸢也忍不住在一个摊位前站定了脚步,“衡哥哥,你看这面具多别致。”
林鸢双手捧起一个面具在萧衡的面前晃了晃。
萧衡微愣,忽然想起方才乔念脸上带着的就是与之一模一样的面具,只是后来那面具落在了地上,被来往行人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他不自觉地伸手,将面具拿了过来。
林鸢以为他喜欢,便拿起另外一款男式的,对着萧衡晃了晃,“衡哥哥,你看这个面具像不像你?”
面具上的戏剧脸谱俊朗不凡,眉眼凌厉,一看就是个武将。
倒还真与他有那么一点神似。
正看得出神,便听摊位的老板笑着介绍到,“爷手中的面具与夫人手中的面具乃是一对儿!”
闻言,林鸢一下子就红了脸,连着手中的面具都有些拿不住了,满是羞涩。
可她并未解释,而是时不时地抬眸看向萧衡,想看萧衡是什么反应。
却见,萧衡的注意力只放在了那两张面具上。
听了摊主那样说,他便将林鸢手中的面具也拿了过来,将两张面具放在了一起。
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抹幽深的笑来。
一对儿……吗?
“小姐,您看,是萧将军跟二小姐!”
福来茶馆的二楼雅间内,凝霜倚在窗边,楼下人群来来往往,唯独萧衡最是惹眼,是以凝霜一下子就看见了。
乔念坐在桌前,明王还未到,所以此刻的包间内只有她跟凝霜。
听着凝霜的声音,乔念便也往楼下看去,只一眼就瞧见了萧衡跟他身旁的林鸢。
看着林鸢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委屈跟眼泪,反倒是满脸欢喜,乔念心头不禁冷哼。
也不知林鸢那副样子就是特意做给她看的,还是萧衡用了什么法子在这样断的时间内将人给哄好了!
不过,都与她无关就是。
正想着,雅间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凝霜忙是站到了乔念的身后,而乔念也跟着站起身来,下意识便要行礼。
可,见到来人,乔念的动作却是顿住了。
不是明王。
而是两名五大三粗的男人。
看身型,应该都是习武之人。
乔念当即沉下脸来,“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乃是……”
“侯府的大小姐嘛!”对方忽然开口接了话。
乔念心头便越发沉了。
原本以为这二人只是走错了房间的登徒子,可眼下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但,分明是明王约她在此见面的!
“你们是明王的人?”
她抱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谁知两个男人却是相视一笑,而后看向乔念,“大小姐莫怪,我们兄弟二人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
不是明王派来的!
乔念的心沉到了谷底,身后的凝霜却突然蹿了出来,一下就扑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小姐快跑!”
乔念一惊,却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凝霜就被那男人一把推飞了出去。
太轻易了,轻易得就像凝霜不是个人,而是只小兔子似得,推得毫不费力。
凝霜重重摔在了地上,脑袋磕到了墙面,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茶馆外头依旧人声鼎沸,这小小雅间内的动静并没有惹来任何人的关注。
乔念想,哪怕此刻她冲着窗外喊救命,怕也是没人能听见。
就算听见,凭着那两个男人的身手,不等街上的人看见她,就该是将她制服了。
可她背上的伤还未痊愈呢!
退一万步而言,她就算凭着自己的身手从这两个男人的手中顺利逃脱,那凝霜怎么办?
所有的思虑就在一瞬间,乔念咬了咬后槽牙,这才道,“你们无非是为了求财而已,对方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谁知,她的话只惹来了对方的嘲笑,“双倍?你不过就是侯府一个可有可无的养女罢了,能出得起两千两?”
也就是说,这幕后的人足足给了这二人一千两!
竟是与她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吗!
乔念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搐着。
交握于身前的双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背,只期望用这样的疼痛能让自己保持住冷静。
不能慌,她越慌对方就会越开心!
当下便是扯起了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看来两位有所不知,前段时日皇上将我赐婚于明王,并且赐下许多金银财宝,区区两千两而已,只要你们能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三千两。”
那些赏赐,远没有三千两,但此刻乔念表现出来的样子,仿佛皇上赐了她上万两似的!
那二人似乎也有些心动了,相互看了一眼,可思考过后却道,“我们兄弟二人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断没有收两头的道理!”
所以今日,乔念在劫难逃!
凝霜显然没料到里头是什么东西,被吓了一跳。
可乔念却俯身将那颗小小的牙齿捡了起来,连同过往无数的记忆碎片,一同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她记得这颗牙齿。
约莫五岁的时候,她非要跟着林烨萧衡去玩闹,学着林烨跟萧衡的样子从高高的假山上跳跃下来。
好在那时候林烨跟萧衡都伸手接了她一把,才没让她当场摔死。
却,摔掉了一颗牙。
众人都吓坏了,护着她离去,将这颗牙遗落在了假山旁。
偏巧,与她同岁的萧清暖知道了此事,便特意来告诉她,若是掉下的牙齿不见了,就会被恶鬼抓去。
她吓坏了,到了夜里便开始哭闹着不肯睡觉,怕睡着了就会有恶鬼来抓她。
偏巧那天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只让小小的她更害怕了。
哪怕是林侯爷一直抱着她哄着她也无济于事。
直到,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林夫人回来了,手中拿着一颗小小的牙齿。
她记得那会儿林夫人说,“念念你看,娘替你找到牙齿了。”
“放心,不会有恶鬼来抓念念的,就算有,娘也会挡在念念前面。”
她还说,“念念别怕,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时的乔念感动坏了,抱着林夫人一直哭着说,谢谢娘,娘真好……
可如今,乔念只觉得讽刺。
她当然明白林夫人在今日拿出这颗牙齿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时的她感动是真的,如今头上的伤,也是真的疼……
她将那颗小小的牙齿重新包进了小布包里,差点溢出的泪水再次被她憋了回去。
什么都没说。
凝霜自然也不敢问。
主仆二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待在屋子里,直到外头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凝霜心头微惊,忙是走到窗边,小小地开了一条缝。
就见外头果然已经下起了雨,而林夫人还站在院子里,站在雨中。
她看得心慌,便是走到乔念身旁,低声道,“小姐,下雨了,夫人还没走呢!”
乔念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你去劝劝她。”
言下之意,她还是不愿见林夫人。
凝霜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她撑着伞小跑到了林夫人的面前,将伞送进林夫人的手里,“夫人,小姐还没醒呢!您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啊!不如先回去,等小姐醒了奴婢就去通知你可好?”
不料,林夫人摇了摇头,甚至拒绝了凝霜的好意,将伞推了回去,“我知道她不愿见我,你去告诉她,娘是真的知道错了,你求求她,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
“夫人……”
“去吧!”
林夫人态度坚定,以至于凝霜忽然觉得,小姐的性子与林夫人也是有些像的,都是这样固执!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离去,便只能站在林夫人身旁,替她撑着伞。
却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外头冲了进来。
“娘!”
“娘!”
是林烨与林鸢。
他们二人都带着丫鬟跟小厮,虽然也都撑着伞,但今日这雨有些大,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淋湿了。
见林夫人几乎是湿透了,林烨心头不由得一惊,当即便要拉着林夫人走,“娘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做什么?有什么等明日再说来不及吗?”
“你放手!”林夫人一把甩开了林烨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走吧!”
林鸢哭哭啼啼地,一把抱住了林夫人,“娘,您别这样,都怪我,是我不好,您快跟阿兄回去吧!鸢儿替您站在这儿,替您跟姐姐道歉!”
林鸢的丫鬟小翠见状,急匆匆地上来要为她家小姐打伞,便伸手一推,将凝霜给推开了。
凝霜被这突然的力道给推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手中的伞也破了。
却也不知是不是雨太大了,林夫人几人竟然都不曾察觉。
林烨见劝不动自己的娘亲,便是怒气冲冲地上前来敲乔念的门,“你出来!别装死!我知道你醒着!哪家小孩没被爹娘打过?今日娘的确是冲动了些,但眼下便是要跟你赔罪的,你闭着不见是什么意思?你没见外头这样大的雨吗?乔念!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话音落下,房门应声而来。
以至于还要继续敲门的林烨顿时愣在了原地,对上乔念那双不带半点温度的目光,那半举着的手竟也忘了放下。
乔念淡淡看了林烨一眼,目光便落在了凝霜的身上。
见她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眸色骤然一沉。
“侯府道歉的方式,就是欺负我的丫鬟?”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凝霜身上。
凝霜并不理会几人,忙不迭地朝着乔念小跑而来。
乔念也不理会他们,只催着凝霜赶紧去换衣服。
直到凝霜走了,林烨才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道,“她是自己摔的,我们根本就没注意。”
“这话我信。”乔念淡淡开口,锐利的眸子越过漫天的雨幕直视着林夫人,“你们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死活?”
何曾在意过她的死活?
这话,像是刺痛了林夫人一般,她急匆匆地就朝着乔念走了过来。
“不是这样的念念……”
她伸着双手,似乎是想抓住乔念的手,却见乔念往后退了一步,也将双手负在了身后。
林夫人的手落了空,眼泪就更凶了,“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娘只是一时着急,娘拉不开你,所以,所以就……”
“所以就选择杀了我?”
乔念反问着,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讥讽。
林夫人连连摇头,哭得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倒是林鸢跟着上了来,“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明知道娘的力气小,连只鸡都杀不了,怎么会杀人呢?”
林烨亦是冷呵,“你不要得寸进尺,娘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却见,乔念忽然低头,从一个小小的红包袱里拿出了那颗小小的牙齿。
林烨显然也是认得的,眼睛顿时一亮。
只听乔念道,“怎么会杀不了人呢?你们杀了林念啊!”
见到明王,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萧衡是得了皇上口谕,面圣都不需要跪的人,是以当下只是拱手作揖。
而乔念还未跪就已经被明王掺住了。
他的大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掺住她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他也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平静应对林烨虐打的她,居然已经抖得这样厉害了。
乔念也不知道明明已经跟方丈去离去的明王为何会突然出现,但在当下,对于明王的出现她依旧心存感激。
林烨是下了死手的,她早就已经站不稳了,如若不是明王及时出现,恐怕她已经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摔回了地上。
“多谢。”
她低声道了谢,声音细细小小的,不足以叫外人听见。
可,明王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细细小小的两个字,如同两根针,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以至于他的怒意也跟着激涨了几分。
当下便是朝着林烨瞪了过去,“小侯爷还真是好大的架子,佛门重地,竟敢如此虐打本王的人,看来,侯府是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更没把父皇放在眼里!”
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林烨直接傻在当场,忙磕了头,“微臣不敢!”
“不敢?佛门重地,你却将人伤成这样,还有什么是你小侯爷不敢的?”明王当即一声令下,“来人!给本王重重地打!打到他起不来为止!”
“是!”
命人的侍从当即得令,上前就将林烨给压在了地上。
而后拿起周围的笤帚便是朝着林烨的背狠狠招呼了上去。
一下下的闷响声听得众人心里发慌。
却在这时,一抹身影不顾一切朝着林烨奔了过去,一下就扑在了林烨的背上,“你们别打我阿兄,要打就打我吧!”
是林鸢。
用刑的侍从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继续打。
而乔念看着这一幕,只是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其实有时候她是真的很佩服林鸢,她总能在各种关键时刻冲出来护着林烨,护着林家的所有人。
所以啊!
三年前她的沉默才会让乔念如此记恨。
明王默默垂眸看了乔念一眼。
看着她已经开始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他的心便也跟着微微抖了起来。
于是,心一横,沉声开口,“既然林姑娘极力要求,那本王就遂了你的意,动手!”
侍从们得了令,当即就高高扬起了手中的笤帚。
却不料有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要!”
“不可以!”
“慢着!”
是已经反将林鸢护在怀里的林烨,还有萧家那对兄妹。
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再沉默。
萧清暖更是双眼微红,看上去比被乔念打了一巴掌还要委屈,“王爷,今日之事与林姑娘无关,还请不要牵连无辜。”
明王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低声一笑,尽显轻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舍妹无礼,请王爷恕罪。”萧衡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话语虽是恭敬,可那态度却是不卑不亢,大有与明王分庭抗礼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乔念半倚着明王的身上,眸中有什么晦暗的东西闪过,他沉声开口,“不过,还请王爷三思,否则此事若闹到了皇上面前,恐怕……”
“你威胁本王?”明王眉尾轻挑,他纵然是惧怕父皇的,可若有人敢骑到他的头上来,那便是父皇来了也没用!
对上明王凌厉的眸光,萧衡也回以凌厉,“微臣只是以大局为重。”
既然明王到底是要跟侯府联姻的,那就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可谁知此话一出口,明王却是嗤笑了一声,“萧将军还真是好大的格局,这般大的格局,方才怎么就一言不发,哑巴了?”
方才乔念被打的时候,他这张嘴被缝上了?
听着明王这样问,乔念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
可她明明已经对萧衡死心了,明明早就已经看清楚萧衡是不喜欢自己的。
这颗心,为什么还是痛得这么厉害呢?
她轻轻咬着自己的唇,恨自己的没用,眼珠子里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却又被她飞快地压了回去。
萧衡下意识地观察着乔念的脸色,可从他的角度看去,她半个人都躲在了明王的身后,姿态亲昵,令他心中越发烦闷。
当下,语气也跟着带了几分戾气,“今日之事究竟谁对谁错,众人自有分晓,小侯爷教训一下自己的妹妹,纵然下手重了些,但到底是侯府的家事。此事,微臣管不着,王爷你恐怕也管不着。”
萧衡用家事来做借口,倒的确让明王有些难做了。
哪怕他是个王爷,也决然没有插手别人家事的道理。
更何况,他之所以娶乔念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攀上侯府的关系,今日若是做得太过,恐怕……
眼看着明王沉默下来,萧衡便朝着那几名侍从投去了目光。
他本就是武将,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物,只一个眼神就叫那几名侍从吓得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笤帚。
而此刻,林鸢正在林烨的怀里哭个不停,“呜呜呜,阿兄你没事吧?呜呜呜,都是我不好……这发簪我不要了,夜明珠我也不要了,我只要阿兄好好的,呜呜呜……”
林鸢说着就要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可她的手却被林烨死死按住,“胡闹,阿兄送你的就是你的,你便是不要了,旁人也休想染指半分!”
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众人皆心知肚明。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开始颤抖得越发厉害,却也不知是因为背上的伤,还是因为林烨的这番话。
明王心中不禁担心起乔念的伤来,当下便是瞪了几人一眼,“侯府的家事本王的确管不着,但乔念是本王看上的人,本王的人,尔等既然动了,就得付出代价!”
当下便是沉声下令,“将林姑娘拉开,给本王狠狠地打!”
“是!”侍从们应声,一下就将林鸢给拉开了。
林鸢不肯,哭喊着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两名侍从的禁锢。
而林烨则是又被压在了地上,被狠狠地打着。
明王却不继续看了,而是转过身将早已站不住的乔念打横了抱起,大步朝着寺外而去。
看着这一幕,萧衡一双眼几乎要射出火来。
众目睽睽,明王这是要将乔念的名声至于何地?
当下便想上前阻拦,却是被自己的妹妹给拉住了。
他回眸,就见萧清暖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的确是没什么资格追上去的。
可,难不成就得眼睁睁看着她日后落入另一人的怀抱中吗?
萧衡隐忍着心中泛滥的嫉妒,死死握住了拳。
来人正是林夫人的手帕交,德贵妃。
见终于有人能制住林烨了,池子里的宫婢们纷纷嚎哭了起来,“贵妃娘娘……”
“呜呜,娘娘可要为奴婢们做主啊!”
十几名宫婢一起嚎哭起来的声音极为吵闹。
德贵妃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身旁的大宫女。
大宫女会意,当下便是一声厉喝,“还不速速去换了衣裳!若是病了,误了贵人们的事儿,你们几个脑袋够砍?”
闻言,宫婢们这才止了哭,纷纷从池子里爬出来往自个儿的屋子里去了。
待到人都散了,德贵妃方才看了眼林烨手中的晾衣杆,眉头微拧,冷声道,“怎么?小侯爷是想连本宫也打了?”
林烨这才将晾衣杆给扔了,拱手行了礼,“微臣不敢。”
“你都打进宫来了,还有你不敢的?”德贵妃显然是有些恼怒的。
只觉得林烨实在太过冲动了。
这浣衣局,虽然只是宫里一个下等的地方,可毕竟是在宫里。
若是被传扬了出去,有心人刻意闹大此事,莫说林烨,就是整个侯府只怕都要遭殃。
林烨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该来的。
当年念念之所以被罚得那样狠,除却那琉璃碗是公主最心爱之物外,也有皇上特意敲打侯府的意思。
是以,这三年来侯府上下别说是来看念念一眼,就连差人带个话,问个信的事儿都没做过。
他们就是想让皇上知道,侯府永远都是皇上的人,永远忠于皇上,不管皇上下了怎样的旨意他们都不会过问,更不会违抗。
可,今日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只要一想到那群宫婢将念念压在水里的样子,他心头的怒火便汹涌起来,凭他怎么压都压不住。
思及此,林烨深吸了一口气,便是跪在了地上,“微臣自知鲁莽,任凭贵妃娘娘责罚。”
贵妃纵然生气,可林烨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哪怕是看在林夫人的面上她也不忍心责罚。
可今日之祸,她若不出手解决,等到了皇上那边就未必能说得过去了。
于是,贵妃摆了摆手,“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本宫自有定论,记住,日后这浣衣局你不可再踏进一步。”
事已至此,林烨只能乖乖听从。
可就算今日教训了那群宫婢,林烨心头的怒意也没有任何消散。
坐在回侯府的马车里,林烨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暖炉上。
那是昨日去接念念之前他特意准备的,上头绣的还是念念最喜欢的赤梅。
昨日,念念没能坐进来,自然就没有瞧见这个暖炉,以至于这会儿,暖炉早已冰冷,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可,就算是坐进来了,这暖炉她会接吗?
林烨想起了萧衡的那番话,萧衡说,马车里准备的暖炉跟糕点,念念碰都没有碰。
她连萧衡为她准备的东西都没碰,只怕更不会碰他的了。
这丫头,性子竟然比三年前更倔,真是半点儿都不能跟鸢儿相比。
若昨日她能如鸢儿那样唤他一声阿兄,不,甚至不用同鸢儿一样,只要她能唤他一声阿兄,他又怎会将她踹下马车去呢?
想到昨日她扭伤的脚,林烨心头的烦躁越发浓烈,眼前的暖炉不知何故就变得碍眼了起来。
下一瞬,车帘被掀开,那绣了一双赤梅的暖炉就这么被扔了出去。
有些东西,果然还是眼不见为净。
林烨并未立刻回府,他心头实在烦乱,便去酒馆儿里喝了两杯,等回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只是他没想到,全家竟然都在等他。
侯府大厅内,林侯爷沉着脸坐在上位,林夫人则是一脸忧色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观察着林侯爷的脸色。
乔念也被唤来一起等了。
不过林鸢不在,她呛了几口水,大夫说她需要好好休息。
乔念来时,林侯爷已经在了,这是父女二人时隔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但林侯爷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而她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一句多的话,甚至一个多的眼神都没有给。
约莫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林烨才姗姗来迟。
他大步而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醉意。
他酒量一直都很好,今日应是没少喝才上了脸。
显然,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于是进了大厅便跪下了,“儿子自知今日冲动惹了祸,爹要打要骂,儿子绝无怨言。”
话音方落,一个杯盏就这么直冲冲地砸了过去,一下就砸在了林烨的脑门儿上。
鲜血顿时顺着林烨的眉骨往下流,林夫人大呼一声就冲了上去,“老爷这是做什么?你还想杀了烨儿不成吗?”
“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还敢打进宫去!怎么?你是嫌我侯府的日子过于太平了,非得找些麻烦是吗?”
林侯爷气得不行,胸口剧烈起伏着。
今日在皇上那边知晓此事时,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是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将侯府满门关押。
林烨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脸上带着几分倔强,“儿子知道错了,可儿子也是实在忍不住,更何况只是教训了几个浣衣局的宫婢罢了也没有闹出什么人命,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大不了儿子就去以命相抵!”
浣衣局的宫婢?
乔念站在一旁,心口微微一跳,似乎也终于明白过来林侯爷为何叫她来一起等林烨了。
当下便是微微皱了眉。
就听林侯爷一声怒喝,“混账!若只以你一人之命相抵此事能过去也就罢了,可你祖母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当真不怕祸及我满门吗?!”
“哪有如此严重!”林夫人忙是护着林烨道,“贵妃娘娘已经想到折中的法子了,皇上也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此事不会被闹大的!”
说着,林夫人的目光便看向了乔念。
像是有感应一般,一直垂着眼眸的乔念忽然就朝着林夫人看了过去。
可林夫人却像是害怕面对她似的,忙不迭地移开了目光。
但,乔念还是看到了那双眸子里浓烈的歉意。
乔念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贵妃娘娘想到的折中的法子,与她有关。
萧衡周身的气场陡然阴沉了下来。
“你当真要嫁给他?”
低沉的声音带着冷冽。
乔念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语气平静,“是。”
“哪怕他是个残废?”
萧衡的话,令得乔念沉默了下来。
见状,萧衡以为她是不知道,当下便又道,“你可知他……”
“我知道。”乔念打断了萧衡,她知道萧衡接下来要说什么。
方才的领路宫女是柳娘,那些她之前不曾知道的秘闻,柳娘都悄悄与她说了。
萧衡愣住了。
她知道,却依旧执意要嫁?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微哑,“若你是因我之前那番话,我可以去找林夫人……”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说过,得她先嫁了人才能迎娶林鸢。
可谁知乔念再一次将他的话打断了,“不是因为将军你。是我想要嫁给明王。”
是因为祖母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太久,是因为侯府不是她往后的归宿,是因为她得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因为很多,唯独不是因为他。
“念念……”萧衡的语气莫名就软了下来,几乎是用一种乔念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的语气唤她。
以至于,她的心也不自觉地跟着一跳。
她明白自己曾经那般深刻地爱慕过萧衡,爱到不惜一切,爱到可以为他豁出去性命。
也更加明白,她如今需要爱的,是她自己。
“萧将军。”她回以克制疏离的称呼,“您与林姑娘才是良配。”
所以眼下,萧衡应该是去安慰他那位因林烨而伤心难过的未婚妻,而不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将她堵在这一方小小的山洞中,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凭白撩拨她那颗早已死透的心。
萧衡就这么看着她的眸子,那双自己曾无比熟悉的眼眸中依旧映着他的脸,可,凉薄如斯……
他知道自己是该放手了。
否则被人发现他二人在洞中这样的姿势,定是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若就这样松了手,他又如何能甘心?
“乔姑娘,有人来了!”
假山外头忽然就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乔念一下就听出来了,是柳娘。
她心下一惊,忙又推了萧衡两下,只是萧衡依旧身形不动,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乔念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惊慌,她忍不住低声质问,“萧将军是嫌我如今的境地还不够惨吗?”
萧衡的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那只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乔念忙不迭地从假山的山洞里钻了出来。
柳娘立刻上前,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鬓。
恰巧一名小太监路过,见到乔念便躬身行了礼。
乔念回以一礼,这才跟着柳娘继续往宫门口去。
小太监也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没走多远,他腰间一枚小小的玉佩落在了地上。
他俯身拾起,再抬头时却见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快步离去。
小太监心下狐疑,方才一路而来并未瞧见那位萧大人啊!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莫名的,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想到方才的乔姑娘,小太监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猜测。
却也没有再细想,自顾忙自己的去了。
与此同时,早早离宫回到侯府的林侯爷冷着一张脸便踹开了林烨的房门。
林烨这会儿刚醒,林鸢正坐在一旁喂他喝药,被林侯爷这一脚惊得手中的汤药都洒了出来,烫得惊呼了一声。
林烨的心都跟着一抽,而林夫人也已经急匆匆地跑上前来,拉过林鸢的手,无比心疼道,“哎哟,快,快跟娘去上药!”
说着就要拉着林鸢往外去。
可林鸢却不肯走,眼泪扑朔朔地往下掉,“我不去,爹这副样子定是要责罚阿兄,我得留下来保护阿兄。”
林侯爷被林鸢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心软了几分。
林烨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脑海中全是乔念当着众人面,说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画面。
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呢?
同样是他的妹妹,一个为了他连受伤都不顾,一个却能那样狠心对他……
却听林侯爷忽然低喝道,“他不该罚吗?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妹妹打成那样,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
今日林烨的举动哪里是在惩罚乔念,分明是将侯府的脸面都踏碎在了地上。
如今京中人人都知道他侯府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与他们养出了仇来,其中的是是非非在经过众人的口舌之后,又能留下多少好话来?
林烨自知理亏,“儿子也是被气糊涂了。”
“再糊涂也不能将人打成那样啊!”林夫人搂着林鸢,想到乔念后背渗血的样子,心头终究不忍。
林鸢却道,“可是阿兄已经知错了,王爷还将阿兄打成这样,爹,娘,你们就不要再怪阿兄了!”
林鸢的话让林侯爷夫妇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林烨的背上。
想到林烨被送回来时的样子,二人心中到底也还是不忍心的。
林侯爷却还是冷着脸道,“多亏皇上并不怪罪,你受点伤也好,好好待着反思一下何故如此冲动!你都多大的人了?你让老夫日后如何能放心将整个侯府都交给你?”
林烨沉默着,不发一言。
林夫人这才道,“好了好了,烨儿应该知错了。”
林侯爷重重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林夫人也搂着鸢儿往外走,“鸢儿乖,娘带你去上药。”
林鸢却还是连连回头,担忧地看向林烨。
林烨便冲着林鸢扬起了笑脸来,不叫这个妹妹担忧,直到房门被关上,他的笑脸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伸手从床褥下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把刻刀和一根木头。
想着先前乔念在法华寺控诉他的那番话,林烨不禁撇了撇嘴。
不过就是一根发簪罢了,他再给她刻一根就是,有什么好记恨的?
还有那夜明珠,他前段时日听说东海那边又发现了一颗新的,比之前的还要打上一圈,大不了等他伤好了就再去一趟。
都是些身外物罢了!
哪有她这样没良心的,竟还咒着他去死?
林烨一边刻着,一边想,等这根发簪送到乔念面前时,乔念定是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这般想着,他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却不料那刻刀一时失手,将他的食指硬生生割下一块肉来。
鲜血如注。
他忙捂住了受伤的手指,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却见,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尚未雕刻的木头上。
一股莫名的不安就这么蔓延了开来,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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