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仁至义尽,照顾了瘫痪的季迟一年。
他对我发过毒誓,会永远对我好。
可他康复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白月光顾婉复合。
全网都在祝福他们的爱情。
我没有去质问,只是默默把他送我的定情项链丢进了人工湖里。
后来,我失忆了,忘记了有关他的一切。
季迟却疯了,在冬天跳进冰冷的湖水里,只为找到被我扔掉的项链。
季迟康复后举办的第一个宴会,我为了给他亲手做蛋糕,晚到了几分钟。
门半开着,嘈杂的包房里一道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是吧季哥!
你怎么还想着顾婉?
她就是个白眼狼啊。”
“当初她出国,不就是因为觉得你这辈子站不起来了吗?”
我拎着蛋糕的手微微一顿,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顾婉,是季迟的白月光。
也是他轰轰烈烈爱过的人。
据说,季迟曾经为了娶她,不顾家里人意愿跑出国,回来后几乎被打断了一条腿。
哪怕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松口,仍然和家里人对抗。
直到顾婉一年前突然消失,他才死心。
“别这么说,她当初......一定是有苦衷。”
季迟停顿了一下,伸手点了根烟,脸上有的都是烦躁。
我没想到,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还是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空气似乎突然凝结了起来。
我的睫毛轻颤了下,默默捏紧了手腕。
然后推开门,冷声说道。
“既然她有苦衷,现在怎么不把她追回来?”
话音一出,大家都知道我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包房里的朋友们看见我突然出现,神色都很尴尬。
有人站出来打圆场。
“沈禾姐,季哥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他刚刚痊愈,脑子还不太清醒。”
“对对,嫂子,季哥喝多了说胡话呢。”
季迟到底清不清醒,我是最了解的那个。
照顾他一年,他只是腿摔坏了,脑子可一点没受损。
身为职场老油条,更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喝醉。
我把刚做好的蛋糕扔在地上。
啪的一声,奶油飞溅得到处都是。
“这蛋糕,我看你也不配吃。”
季迟笑了笑,掐灭了烟走过来。
“生气了?”
我抬头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嗤笑了一声,眼神冷漠,然后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话。
气息扑在我的耳后,引起一阵瑟缩。
“让我想想......他们叫你嫂子,你很开心吧。”
“但季家夫人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别痴心妄想了,婉婉不就是因为受不了你的欺负才出国的吗?”
我攥紧拳头,刚要开口。
季迟伸手打断我,表情轻浮又厌恶。
“哦对了,不如说是我心疼婉婉,怕她辛苦。”
“所以才把你留在身边当个保姆。”
季迟的腿刚刚受伤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
堂堂京圈太子爷,居然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这对季迟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他每天都在自我厌恶和自我否定。
有时还会产生自残的行为。
家里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他向每个人释放浓浓的恶意。
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我每天陪在他身边,扶他上下楼,帮他处理公司事务。
接受包容他所有的坏情绪。
我不知道因为他跑了多少次医院,在夜里也要死心塌地地守着他,怕他干傻事。
那时,他亲吻着我的脸,对我起誓。
“我季迟,这辈子都只爱沈禾。”
他说的那样笃定。
可现在,他却说是心疼顾婉,所以把我留在他身边当个保姆?
长久的陪伴终究是抵不过白月光的一句话。
压抑着喉咙中涌上的腥甜。
我抚着眉头,轻轻地说:“季迟,欠你的这下我都还清了。”
“我沈禾,问心无愧。”
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围在一起的朋友们还在劝阻季迟。
“季哥,你跟嫂子说什么了?
她怎么走了?”
“作为弟弟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沈禾姐在你生病时候是怎么对你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你不能因为顾婉伤她的心。”
季迟出奇地没有反驳,反倒是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攥紧了指节,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瞳孔也懊悔似的震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那稳操胜算的模样,扯了扯嘴角。
“她是不会离开我的。”
“离了我,她不能活。”
笑话。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地球离了谁都能继续转,人也一样。
我沈禾有手有脚,为什么活不下去?
路过酒店里的人工湖时,我看着上方月牙形状的装饰物,突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低头把脖子上的月亮项链摘下来。
这是过生日的时候,季迟和我一起去亲手做的。
他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只要带着它,无论何时他都会找到我。
季迟的手艺并不是很好,这项链也并不好看,坑坑洼洼的全是瑕疵。
比不上任何一件我自己的首饰。
可就是因为喜欢他,我每天像接圣旨一样带着它。
现在,也不再需要它了。
我用力地把项链扔进湖底。
从此以后,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