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太太和两房老爷的意思都是,郭心兰的婚事规格就按照谢府正经姑娘的来。
为这事,薛氏已经好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乔乔有心想帮忙,却被谢府年长的婆子劝住。
“别人不喜忙碌,但大夫人却是风风火火的、最爱揽事干了;若是真忙不过来,大夫人自会开口,如今啊,分明是尚有余力的,夫人就别过去沾手了,省得别人多想。”
乔乔主打听劝,自此歇了帮忙打理中馈的心,而是用心替郭心兰准备起了添妆。
十四这日,乔乔挑了个安静的时候,来到郭心兰的院子。
郭心兰住的是后院东北角、一个叫“落枫堂”的院子。
听到丫鬟传话,郭心兰忙不迭带着丫鬟接了出来。
只是等到了跟前,却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若论年纪,郭心兰年长,要论以后得辈分,郭心兰也属乔乔娘家正儿八经的嫂子。
可如今,尚未成亲,年轻的姑娘家羞于论及此事。
乔乔便道:“姐姐别和我见外,咱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郭心兰哎着笑了声,一口一个妹妹将乔乔接入房中坐下。
秋荷捧着一紫檀木所制的妆奁盒子,秋香则捧着一托盘,上面是好些上等的绫罗绸缎。
乔乔:“我与姐姐相识一场,如今,虽说姐姐是嫁到我家以后不分彼此,但这份添妆还是不能少的。”
郭心兰红了眼眶,感激不尽,“这,这如何使得?大嫂子已经备了不少,已然是足够的。”
乔乔:“大嫂子准备的是一回事,我这份,是我的心意,你若不收,我可生气了。”
郭心兰再三感谢,只得收了。
说到底,女子嫁妆丰厚与否,也是第一要紧事。
虽然说她的婚事规格是按照谢府正经的姑娘,但嫁妆却是不可能的;
毕竟女孩的嫁妆那都是其母亲自幼为其积攒的,郭心兰并非出身大族,父亲只是谢进手下的一副将,俸禄有限,除却一家人的嚼用后就不剩什么了。
那个时候郭母又常年卧病在床,离不开药,稍微有些存银的时候都拿去买药了。
谢进将郭心兰接到家中时,本意是准备将郭家的家业也都放在小姑娘手中,以便傍身,结果没想到,郭家上下,除了那一进的宅子,其他的所有存银加起来连五两都没有。
谢进看着兄弟留下的孤女,怜惜不已,带进府前,谢进从自己的私房中腾挪出了三百两银子私下塞给了郭心兰,留作小姑娘傍身的私房钱。
那宅子,在征得郭心兰的意愿后,谢进没有让人将其卖掉,而是租赁了出去,每年的租费都有专人送到郭心兰手中。
而这些年,郭心兰在谢府中,一应花销都是从官中出,每月和明英他们一般,有一笔固定的月例银子。
郭心兰性格柔和,与世无争,并不十分在意黄白之物,只是珍惜这一份可贵的心意。
如今天冷,郭心兰就携着乔乔进暖阁坐下。
乔乔:“我今天来,一为添妆,二为和你说些我家里的事情,免得你一个人惶惶不安。”
郭心兰含羞一笑,“崔氏儿郎的好名声,无人不知,我就是……”
乔乔拍了拍她的手,“我晓得,那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从别人口中说再多,也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姐姐,你放心,我那族兄最是个品行端正的,平日里做事一板一眼,年纪轻轻就是个夫子样,去年一举登科中了进士,吏部栓选授予翰林院编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