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见了连生四个女孩后，我妈开始疯狂寻找各种生子偏方。
听说吃海带能生儿子，她把海带当饭吃，几周后却被查出患了甲亢。
听说生吃青蛙能生儿子，她顿顿都是活青蛙，一年后被检测到脑袋里有寄生虫。
某天，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偏方，妈妈听了眼睛闪着莫名的幽光……1我发现最小的妹妹不见了。
问过两位妹妹，都说是妈妈一早把她抱走了。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自妹妹出生以来，妈妈就十分的厌恶她，不仅从来没有抱过她，就连一口奶都没有喂过她！
我记得很清楚，生下妹妹那天，得知又是女孩，妈妈直接扭头让奶奶抱走，还愤恨地骂：真是倒霉！
又生了个赔钱货！
奶奶也不肯抱，还骂妈妈没用。
妹妹就一个人在那里扯着嗓子哭。
后来爸爸烦了，直接把她扔给了我。
妹妹是我带大的，她不见了我很担心，可是爸爸却不许我再提妹妹。
第二天，妈妈回来了，她一手提着一个坛子一手拎着一挂肉。
那肉鲜红嫩滑，和一般猪肉有些不同。
我迎上前，左右张望，却没看到妹妹的身影。
妈妈，妹妹呢？
滚。
妈妈烦躁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进了厨房。
奶奶听到声音出来，连忙将家里的大门关上，然后神色凝重地跟在妈妈身后。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想跟过去，却被奶奶一手推倒在地上。
她虽然六十多岁了，却比13岁的我还要有力，平时上山砍柴毫不费力。
奶奶？
我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奶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她很凶，动不动就打我和妹妹们，我不敢再问了，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
过了许久，妈妈大汗淋漓地从厨房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就像披着一层神光。
她微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求男，你过来。
我连忙走过去，妈妈罕见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她把十块钱交给我，让我去买白糖、酱油和辣椒。
我不敢耽误，拿了钱就跑。
回来的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妈妈一直都不吃辣的！
记得有一次爸爸去喝喜酒给妈妈打包了剩菜回来，当时就有一道是辣的，妈妈只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我已经到了家门口，看到妈妈竟然就站在那里等我，我受宠若惊地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妈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温柔过，我的心不禁暗暗祈祷，希望妈妈每天都能这么温柔。
拿过我手里的东西，妈妈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奔厨房。
过了没多久，厨房就散发出一阵肉香味，馋得院子里玩的两个妹妹都聚了过来。
姐姐，我好饿～姐姐，我也是……二妹三妹一左一右的围着我，小小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的肚子也饿了，可是女孩是不配吃肉的！
奶奶说过，家里的肉都要留给爸爸和弟弟吃。
因为妈妈没有生出弟弟，所以家里的肉就都进了爸爸的肚子里。
至于我们，能有口汤喝就不错了。
形影不离晚上，爸爸回来了，一进门就问：煮了什么好东西？
真香！
奶奶拉着他到一旁嘀咕了几声，爸爸就不说话了。
妈妈坐在餐桌上，面不改色的吃了满满一大碗肉。
我拉着两个妹妹站在一旁看着她吃，奇怪地是，向来不能吃辣的妈妈这次吃得賊香，甚至还主动夹了一块辣椒。
看着妈妈吃得汗流浃背，我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爸爸看见了一巴掌打了过来：你这赔钱货也想吃肉，滚一边去。
我被扇得眼冒金星，差一点就摔倒了，幸好两个妹妹扶住了我。
奶奶嫌我们三个碍眼，从柜子里摸出了两个馒头让我们出去分着吃。
两个馒头三个人怎么分？
我鼓起勇气问，奶奶剐了我一眼，指着我的脑门咒骂。
你爱吃不吃，天杀的赔钱货，有你一口吃的还嫌少！
我担心奶奶把馒头收回去，连忙拉着两个妹妹跑去了院子里。
来，二妹三妹，你们一人一个。
我把馒头分给了她俩。
二妹拿着馒头只是看却不吃：那姐姐吃什么？
我摇头挤出一抹笑：姐姐不饿，你们吃吧。
这时，三妹把馒头掰成了两半，将大的递给了我。
姐姐吃。
我刚想说不饿，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气氛尴尬几秒。
妹妹扑哧一笑，把馒头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连忙拿下来，将半大的馒头再度撕开，拿了最小的那部份，剩下的还给了妹妹。
我们三人坐在孤冷地院子里默默地吃着馒头，妈妈和奶奶爸爸则在屋子里吃着热腾腾地肉。
我忽然想起了四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冷不冷？
饿不饿？
奶奶和爸爸从来没有问起过四妹，就好像她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之后的半个月里，妈妈每天晚上都要吃满满地一碗肉。
那些肉依然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只是跟第一次的时候有些不同，像加了醋，酸香酸香的。
可我分明记得妈妈没让我买醋啊！
这天，我发现二妹和三妹都不见了！
二妹和三妹是双胞胎，两人向来形影不离。
家里三个妹妹都是我带大的，现在一个个的都不见了，这可把我给急坏了！
可当我找奶奶说了这件事时，她却气呼呼地让我不许再提她们三个！
三个扫把星不见了就不见了，你嚷嚷什么？
就在我准备自己出去找时，奶奶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妈妈怀孕了！
可能是每天都吃肉的缘故，妈妈这次怀孕和前几次很不一样。
以前她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现在她整个人珠圆玉润，脸蛋丰盈，看起来满满地胶原蛋白，比以前还年轻。
像吃了唐僧肉！
而且随着月份的增加，她的面色越发红润，整个人像红彤彤地苹果。
爸爸因此对她越发宝贝，连出门都要时时刻刻搀扶着她。
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像西瓜一样，村里人看了都说这胎一定是儿子。
有一次妈妈问我：求男，你觉得妈妈这一胎是不是弟弟？
她连女的这个字眼都不想提！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想听什么，便笑着说：是弟弟！
妈妈听了果然很高兴，她笑不拢嘴地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给我。
我把糖塞进嘴里，甜滋滋的！
诡异的肚子又过了一个月，妈妈的肚子更大了，连最大码的衣服都遮不住她浑圆的肚子。
这一胎很大，村里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肚子，看来又是双胞胎！
有一次妈妈从我面前经过，我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肚子上的花纹，纵横交错，紫红色的纹路像一道道疤痕，好像随时要裂开一样。
肉吃完的那天，妈妈生产了。
这一次她格外艰难，过了一夜孩子都还没生出来。
接生婆倒了一盆又一盆血水，整个院子都能闻到血腥味。
我守在门口听着妈妈凄厉的惨叫声，爸爸急得抓着接生婆问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接生婆每次都是摇头。
妈妈疼了一夜又一夜，血越流越多，孩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最后接生婆说孩子在里面待久了会缺氧，让爸爸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爸爸没有说话，奶奶咬咬牙就从厨房拿来了一把剪刀，霍霍地向着妈妈去。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出三个人的尖叫声。
我和爸爸冲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妈妈的肚子破开了一个大洞，像瘪了的气球，血流了满屋子。
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在她的旁边，三个孩子正咯咯咯的笑。
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哭也不像笑也不像。
接生婆吓得屁滚尿流，她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事，还让爸爸快点找个高人来。
爸爸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接生婆已经逃一般地跑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床上的三个孩子一直在笑。
我突然发现她们长得很像我那三个失踪的妹妹。
二妹？
三妹？
四妹？
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们不约而同地朝我看了过来，裂开的嘴里竟然长着一口尖牙。
啊啊啊啊啊！
我杀了你们！
把我的乖孙还回来！
你们三个赔钱货！！
奶奶从地上一跃而起，抓着带血的剪刀就冲着妹妹们去。
不要！
我大吃一惊，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奶奶跳上床，把几个妹妹都捅成了马蜂窝。
做完这一切，奶奶才失魂落魄的从床上下来。
妈妈死了，三个孩子也死了。
爸爸看了一眼头发凌乱的奶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妈妈和三个妹妹都拉去山上埋了。
我和奶奶负责清理房间里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大亮了，奶奶又让我去隔壁村请窦大娘来。
她问你什么都不许说，就说很急就行了。
我遵循奶奶的嘱咐，窦大娘只能找她了解情况。
唉，都怪我那个媳妇不中用，孩子死活生不出来，接生婆让我们剖肚取出来，我就只好照做，谁知道生出来的三个孩子都是死婴！
这一下子家里死了四个人，多不吉利啊，老姐姐，这事你可得帮帮我啊。
我站在一旁听奶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奇怪的是，窦大娘竟然一点儿都没怀疑。
她拿着个罗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时而眉头一皱，时而点点头。
紧接着她让我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去，我照做了。
她又要了一碗糯米和一碗清水。
只见她先把一碗清水放好，然后将糯米直接洒在桌上。
接着她点燃了一枚符咒，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桌上的糯米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好像在写字。
符咒燃尽，糯米也不动了。
我凑过去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死字。
窦大娘脸色大变，她狐疑地看向我奶奶。
老妹妹，你没有漏掉什么事没说吧？
奶奶干笑几声，刚说没有。
那糯米就无风自起，全部飞向了奶奶的脸。
幸好奶奶眼疾手快抬手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