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莲之怔住,神色僵了下怒道:
“你胡说什么,没人会逼你。”
“是吗。”
许见溪笑了笑。
她早就知道了。
当初梁宗仁同意把她接过来,让她学全富贵圈里那一套名媛作派,要求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是老早就打定了让她联姻的主意。
吴莲之也是一清二楚的。
“你都乱想些什么。”
吴莲之板着脸,对她的态度很不满:
“我是让你别忘了,你跟毅州是有婚约的,我是怕你糊涂,见了那小子又被他骗了。你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不管你跟毅州会不会结婚,都不可能是跟他那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男人。”
她语气极重。
气氛凝结,两人对峙片刻。
许见溪忽而勾唇笑着:
“都十年没见过了,您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是啊,都十年没见过面了。
本就是少男少女青春期不成熟的早恋,跟过家家似的,能有多深的感情。
就算那男孩见溪溪漂亮优秀还有什么想法,可溪溪这些年见过更耀眼、更优秀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被那种一事无成的男人吸引呢。
吴莲之想着,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当年那男孩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知道两人这次又遇上后,下意识就往这方面想了。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吴莲之语重心长说,“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你将来越过越好,才不辜负你这十年的努力付出,要是让你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和地位,你会甘心吗?”
许见溪低垂眼睫,不语。
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她不否认这句话。
但也不是不能去尝试。
吴莲之抬手将她垂下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叹:
“好了,你今天也累坏了,先回梁家好好休息,等你梁叔醒了我再叫你。”
“嗯。”
她自己那套公寓住不下去了,徐毅州把女人养在同一个小区,膈应死她了。
*
回到梁家,发现梁穆森的车也在,许见溪脚步顿了下。
推着行李刚踏进客厅,就见梁穆森西装革履地从楼上下来,边走边系领带,应是刚换了衣服打算出去。
不论何时见他,他那张脸似乎都是冷着的。
从她十八岁第一次见他,几乎没见他笑过。
“大哥。”
对上梁穆森垂下来的视线,她礼貌唤了声。
“什么时候到的?去过医院了吗?”
梁穆森系好领带停在许见溪身前,边系袖扣,边淡淡扫了她一眼,眉心微不可察蹙了下。
脏兮兮一身,头发蓬松,随意挽在脑后,整个人不复精致,像是逃难回来的。
徐毅州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连自己未婚妻都保护不了。
“两点到的,去看过梁叔了,他还没醒,我换身衣服晚点再过去。”
许见溪应得乖巧。
“嗯。”
梁穆森轻嗯一声,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朝一旁佣人道:“去给大小姐准备点吃的。”
对他的安排,许见溪客气道了声谢,站着没动,等着他继续问话。
“徐毅州被打的事我知道了。”
梁穆森走到沙发边坐下,优雅交叠长腿。
许见溪见他有长谈的打算,自动自觉坐到他对面。
梁穆森点燃一根烟,淡声说:
“这两年徐家在南方太高调了,有人看不惯很正常,暗底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这次查不到是谁干的,吃了闷亏,以后只会更麻烦。好在这次对方只是对付他,没对你动手。”
她自己也很庆幸。
许见溪双手自然交握放在膝盖上,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