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翘着二郎腿，很是坐姿不雅的靠在椅背上，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嫔，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的和煦。
可是，李嫔却早就已经面无血色，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说话也有些不连贯起来。
“娘娘，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现在知道怕了？”说话的是莺歌：“当初对我家娘娘落井下石的时候，你就不知道怕对不对？看我今天不戳死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手里的银针狠狠的刺进去李嫔的腋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恶狠狠的。
于是，又换来李嫔一叠连声的哀嚎，那声音震耳欲聋，让明嫣然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莺歌于是手上力道又加重了点：“我让你吼个够，你个贱人！”
明嫣然施施然的靠在椅子上，看好戏一样的表情。
莺歌以前胆子小，跟着自己日子久了，倒是好了很多，有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话是不假的。
李嫔已经不知道身上给招呼了多少下子了，一张脸疼的都扭曲起来。
她心知此时，再怎么央求示弱明嫣然也不可能放过自己，又害怕如果再惹急了她，等待自己的将是她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所以，只能是一声声的哀号尖叫。
莺歌扎的胳膊也有些酸了，甩了两下，然后再接再厉。
明嫣然皱皱眉头，捻起来盘子里一块桂花糕，放到鼻下嗅一嗅，然后重新放回去，换了一块芙蓉糕送到嘴里：“实在是呱噪的很，害得我都没兴致了，今天就算了，还是明天继续吧。”
莺歌似乎有些不尽兴的样子：“可是娘娘，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想想她当初把你折磨的那么惨，我就恨不得直接弄死她。”
明嫣然轻轻一笑，望一望僵在原地瑟瑟发抖的李嫔：“不用急在一时的，我们来日方长，是吧，李嫔妹妹。”
李嫔此刻，听着明嫣然的声音，那么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让她就觉得自己后脊梁嗖嗖的冒着凉风。
莺歌听着自家主子如此说，冷着一张小脸儿：“李嫔，娘娘让你回去呢，我怎么见你有点舍不得呢，没关系，你愿意留下来也可以，我会继续好好招待你的。”
李嫔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明嫣然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的一丝笑意看起来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莺歌冷哼了一声：“像是这种卑鄙小人，就该让她吃吃苦头。”
明嫣然笑了笑：“可不是吗，不然，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凌澈踏进宫门的时候，差一点就和狼狈不堪的李嫔撞了个正着，他微微蹙眉。
李嫔慌忙跪倒：“皇上，臣妾见过皇上！”
凌澈瞥了她一眼：“走路都不长眼睛吗？哪有个嫔妃该有的样子，去吧，别再让朕看见你，讨厌的紧。”
李嫔没料想又给凌澈平白无故的数落几句，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快步离开。
凌澈的到来，让明嫣然有些意外。
好像最近这阵子，他过来自己这边有点勤了些。
凌澈落座：“教训后宫不听话的女人，最好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不然有点吵的慌。”
明嫣然一愣，随即笑了笑：“皇上说的有理。”
凌澈瞥一眼桌子上的一盘糕点，随手捻起来一块，刚要送到嘴边，明嫣然却拦住了他。
“皇上，您还是尝尝芙蓉糕的味道吧，比那个什么桂花糕可是好吃多了。”
凌澈微愣，还真的换了一块芙蓉糕在手里，咬一口慢慢咀嚼：“我吃着味道都差不多。”
明嫣然就不知道为什么蹙蹙眉头：“哪有，明明是芙蓉糕的味道更好些。”
“额！”凌澈眸光有些意味深长，望一望明嫣然看不出异色的脸孔：“说实在话，御膳房做的桂花糕，比起皇后做的来，可是差远了。”
明嫣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奇怪：明明他和皇后的感情至深，可是皇后现在才入土为安没几天的光景，他怎么就可以这么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提起她来？
而且之前的那件事情，现在想想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凌澈一块糕点进肚，再喝一口茶：“爱妃，和朕去坤宁宫走一趟。”
明嫣然愣了一下：“为什么？”
凌澈笑了笑：“今天朝堂之上，阮太尉的人指证并不是太后派的刺客行刺皇后，所以呢朕也没有法子，就只好解了太后的禁足，那么，自然该过去陪个罪了。”
“赔罪！”明嫣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噌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你竟然要和她去赔罪，她害死了皇后又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解了她的禁足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去和她赔罪，你……”
明嫣然很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而她的这番动作，落入莺歌眼里，又让她成了惊弓之鸟。
自家娘娘这一发起火来，可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怎么还敢跟皇上拍桌子了呢，她这是利令智昏了吗？
其实，明嫣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呢，那桌子拍也拍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凌澈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发怒，反而叹了口气：“这不也是形势所迫嘛，太后势力雄厚，阮太尉那边，也不是我能随便开罪的。”
明嫣然看他这样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难不成他这个帝王，做的那么憋屈吗？
两个人一起出了宫门，明嫣然还没忘了纠结刚才的问题：“皇上，是不是皇后的死另有隐情？”
凌澈步子不比以往的快：“怎么突然会这么说，当时皇后死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
明嫣然摇摇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凌澈挑眉，好像明嫣然是继皇后之后第二个可以和自己抗衡的女人。
她对很多事情的判断力，绝对不逊于任何一个男人，也许，她可以成为自己合格的帮手也不一定。
凌澈心里这样想着，目光幽幽的投向远方：“皇后，她其实并没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