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碧雪抱着一只耳朵上绑着紫色丝带的兔子蜷缩在角落。
黑色的发几丝盖住眼睑。
少年的眼眸有些细微的惧意，找不到焦距点。
不知是看兔子还是在看一屋狼藉。
季碧雪身旁是三只注射完的抑制剂针管。
因为超量注射抑制剂季碧雪整个人此刻头晕脑胀。
那压抑着的情绪冲破牢笼。
更多更疯狂了。
“嗯……”季碧雪带着热息呜咽出声，他手攥成拳。
带起淡淡青筋，看起来却像蔫了的狮子，没什么攻击力。
顾柏洲说的没错，这段时间以来的逃避，对他没有好处。
季碧雪将怀中的小兔子抱的紧紧的。
被抛弃的了半月之久的兔子是被季碧雪发了疯一般找出来的。
少年手中浸着淡淡的薄汗。
这点稀薄的信息对此刻的季碧雪来说杯水车薪。
“你将无法控制你的意识。”
“要相信主导与被主导。”
“被enigma标记之后的……”
“比你想象中可怕。”
“不是减少淡化，据研究表明，没有一个人被Enigma标记之后独自挨过。”
顾柏洲的话一字一句的闯入脑海。
一开始季碧雪能理清这些话的意思。
渐渐的，只有嗡嗡嗡的嘈闹声，他听不清楚，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季碧雪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窗外的风地荡进来，却不是想象中的冰凉。
季碧雪靠在窗帘一角，偌大的房间显得他颓然而渺小。
渐渐的季碧雪整个人滑落在地上。
就那么躺在冰冷的灰调瓷砖上。
季碧雪倒不觉得冷。
他抓着兔子。
嘴角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季碧雪的动弹间指腹拨弄到地上的针剂。
圆筒的抑制剂再次滚动起来。
季碧雪想去找口水喝，但离门口的饮水机此刻显得太过遥远。
他没有力气去拿。
更没有力气起身。
当意识模糊之后，季碧雪在想自救，他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拿起手机眼眸氤氲的眸子看屏幕的时候总荡着一层薄雾。
季碧雪按下最后的联系人。
将电话拨通了过去。
他想找顾柏洲。
手机铃声刚想了一声对面便接通了电话。
“顾……”季碧雪沉在云雾中的调子夹杂着太多的无力与难耐。
“顾………”这次的尾音更长，但季碧雪依旧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对面似乎听出了季碧雪的不对劲，轻柔的声音响起道一刻。
让季碧雪觉得浑身微颤。
对方的声音让好听，许是出现幻觉了，季碧雪觉得和季采娜好像好像。
又好像，就是季采娜。
“季碧雪。”
温润的声音轻唤着季碧雪的名字，好似带着泉流划过心间。
微凉，让季碧雪安心。
明明是叫的名字，但言语中起伏的担忧却异常明显。
“顾医生……”季碧雪这回说了半句完整的话。
他蜷缩在地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耳畔，暧意涟涟。
哽咽的声音低沉嘶哑，裹着绵似的，“抑……制剂……”
“抑制剂……”
“我……”季碧雪有些发颤，浑身轻抖着。
“难受……”
“顾医生……你……给我的抑制剂……没有用………”
对面沉默了两秒磁性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忧心。
“季碧雪……”
“你现在，能听清楚我说话吗？”
此刻在CE实验室的季采娜捏着手机面色沉着，漆黑的眸倦着浪，连带着心脏翻滚。
季碧雪打错电话了。
好巧不巧的打到自己这里，还将自己当作医生。
季采娜没有否认这个身份。
他知道一旦出口，季碧雪便会立马挂断电话。
季碧雪发情了。
他在逃避。
季采娜上次将季碧雪一个人丢下转身离开的时候，刚回过身其实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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