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信息量有点多,老实说被二牛那个疯子吓了一跳,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被人跟踪都不知道,还好她在城里没有大张旗鼓的用空间装东西,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一个原身的死居然和赵巧直接相关,那么她就不是单纯的绿茶,她是背负了半条人命的,这笔账,迟早得找她要回来。
回到村的时候,是日落西山,大部分人都趁着凉爽,正卖力的割稻子,但是有人稻子割完了的,就站在田埂边和割稻子的人吹着村里的趣事,谁家的收了多少粮食啊,谁又和谁吵架了啊。
见到苏宝儿背着满满一背的布料,酸溜溜的说道:“宝儿啊,你爹娘可真舍得,这么些料子,得花不少银子吧?”
“哎呀,谁让她有个好爹呢,下辈子我可要投个好胎。”
没有意料之中的叉腰骂架,苏宝儿甚至对她们浅浅一笑的离开了。
“她大婶,我没看错吧,苏宝儿什么时候这么和气过了?”
“多半是心情好,我要是有这么一背篓的新衣服,我看谁我都呲个大嘴乐。”
回到家,余致看她买了这么多布匹,眉头一皱,这苏宝儿,真是不会过日子,自己又挣不了钱,还买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个家一眼就能望到家底,就是那两亩稻谷,可是还要上缴一半,剩下的都不能熬过明年开春。
多半是父母给的钱,他反正也是要离开的,也不好说什么,去山上抓野味换钱的事得提上日程。
苏宝儿欢喜的把被子铺到床上,还剩了一床,因为没有衣柜,就叠好放在了床尾。
又从里面拿出棕色和深灰的布匹问余致:“你喜欢哪种颜色?”
余致有些意外,还给自己买了的,没有必要,反正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离开,于是沉默着没有回答。
苏宝儿接着又指了指余致身上的衣服:“这是我大哥的。”
余致低头看着衣服,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本来长得白净,这下倒像是煮熟了虾子一般,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灰色的吧。”
苏宝儿没有笑出声,逗小孩真好玩。
苏宝儿打着各种补丁的衣服十分不自在,于是抱着所有的布匹往苏家赶,余致不去,坚持在家做饭,等她回来。
苏宝儿远远的听见苏家一阵喧闹,不像是说笑,倒像是有人在撒泼。
院子的大门敞开,苏宝儿也就直接抬腿进去,看见苏家人都围成一圈。
苏宝儿也挤了进去,里面还真是熟人,不禁发问:“赵巧,你娘在地上打滚,这是在撒泼吗?”
她这一句话,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她,包括地上的婶子。
“我的天爷,村长,你还说你们家没有钱,你看,苏宝儿手上抱着的布匹怕是得花好多钱,她还敲诈我们巧儿,可怜我们巧儿是个老实人,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都打算偷偷喝农药了,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啊!”
“这。”苏大强了解自己闺女,之前还说巧儿是她最好的朋友,他只当两人闹矛盾,没想到赵巧要闹到喝农药的地步,这件事得慎重啊。
赵巧也在一边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把她娘扶起来:“娘,你就别闹了,我还不起她的人情,我还不能用命赔么?”
苏大强赶紧说道:“多大点事啊,怎么就闹得要死要活的呢,赵巧啊,你父亲还卧病在床,你母亲也不年轻了,你得担起活下去的希望啊。”
又转头呵斥着苏宝儿:“你这像什么话!好的时候恨不得和赵巧穿同一条裤子,父母,小辈都顾不上,怎么今天就想着让人拿回来,这不是让人笑话么,你缺那一口吃的不成!”
苏宝儿这才听明白,感情这赵巧不想还钱,于是拉着她母亲一起,想赖掉这笔钱。
不过这苏父也是个妙人,三言两语,虽说看着像是在责骂她,实则是在暗讽这赵巧贪心不足,往日不知道占了苏宝儿多少便宜。
赵巧娘听着不对味,但是也听了个大明白,这村长的意思是不用赵巧还了?想着还欣喜的看着赵巧。
哪成想看着赵巧的脸黑成平底锅。
“父亲说的是,那些吃食玩意什么的,我就不和她计较,但是赵巧,去年和今年可一共在我这借了二两银子,你认也不认?”
苏宝儿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巧。
赵巧耿着脖子:“苏宝儿,凡是讲证据,你有借条吗?你一个未出嫁的,有那么多银子借给我吗?”
“是啊,我们手上的钱都没钱,都是给婆婆的,宝儿哪有那么多银子?”二嫂杨氏在一旁嘀咕着,可别是婆婆偷偷补贴苏宝儿的,那都是她们挣的钱。
这赵巧,好厉害的嘴,原身哪有什么脑子要借条的,这钱从哪来的,自然是程氏心疼闺女,经不住她一再央求,偷偷给她的。
想要家宅安宁还是要这二两银子,赵巧是笃定苏宝儿还会在她母亲那搜刮钱财,不敢声张,要是她嫂子们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程氏交出管家的权利。
你想让我还钱,先得掉一层皮。
“我是没有借条,”
赵巧脸上就勾勒出浅笑,苏宝儿还真是个猪脑子,就你那点道行,还想威胁我。
“但是我有人证啊,赵巧,说来还真是巧,我今天在镇长遇见了二牛,他跪着求我放过他,还说那天他找我之前见过你。”
轻飘飘两句话,赵巧神色大变,她知道苏宝儿落水差点丢了一条命,但是苏家人不知道她赵巧和这事有关,要是让护短的苏家人知道,恐怕她也得和二牛一个下场。
“二牛那就是给混子,他说的话怎么能信呢?”赵巧走过来拉着苏宝儿的手臂,显示亲昵:“我娘就是担心我,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二两银子凑给你。”
“好走不送!”苏宝儿甩开她的手,指着大门。
母女两个在苏家人的目光中逐渐走远。
“宝儿,你真的借了那么多钱给她?你还借了钱给谁?”何氏一脸阴沉的问道,她儿子的束脩费难怪一直凑不齐,原来小姑子就是家里最大的老鼠。
“哎呀,大嫂,你看我给大哥买了匹布,够做两三身衣裳呢,反正明日她就还钱,到时候我一分不差的给娘,没有借其他人了,我们家可不是大地主,没那么多银子。”苏宝儿亲昵的挽着何氏,向她撒娇。
何氏看着布匹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下,罢了,明日必须让兄长去把儿子叫回来,把束脩费拿去才安心。
程氏拿着这些布匹,心里只犯怵,难道真的跟大娃说的一样,苏家克了宝儿的风水,不然怎么她一般出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隔三差五的拿好东西孝敬。
她和余致都不会手工,就只得麻烦程氏,给余致和自己做两身衣裳,大哥把衣裳给了余致他也需得有一件,生下个三四匹,程氏自己看着办。
说回赵巧,一路上脸黑得跟碳似的,赵巧娘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说去闹腾一番,苏宝儿就不会要回那些钱么?”
赵巧没好气的回道:“你没看她用二牛威胁我么?我们还有多少钱?”
“就一百多文。”
“什么?”赵巧一脸震惊:“上次不是才拿了500文回来吗?”
“你爹胸口疼,我又给他抓了点药,又买了些鸡蛋,还剩下一个,晚上打给你吃吧。”赵巧娘越说头低得越低,都是她没用,挣不了钱。
“算了,”赵巧皱着眉头看了偏房:“我可没这个福气,给他吃吧。”
说着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打算出门。
“巧儿,去哪啊?”赵巧娘一脸担忧。
“去找表哥,先把苏宝儿的银子还上。”
“你。”
“放心,我不会去舅娘跟前的,我去书院找表哥,他会帮我。”
月色下,赵巧的身影越走越远,赵巧娘拿着最后一颗鸡蛋喃喃道:“怎么就这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