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送上来检查便是那壶茶水,姜太医的医术了得,不消片刻就检查出茶水有问题。
他放下茶壶,“陛下,茶壶里有泻药成分。”
德福公公,以及周围一众宫女、太监面如死灰。
没出结果之前,他们是死缓。出了结果后,他们彻底没了活路。
德福转身,看向伺候的宫女,“今日这壶茶水是谁沏的?”
翡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得朝着王座上的人磕头。
“陛下,奴婢没有下药。”
周围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将自己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拖下去。”
“陛下,奴婢是冤枉的。”翡翠悲戚叫着冤屈,周围无人敢帮她说话,两名黑甲侍卫上前,直接将她架着拖出去。
姜太医收拾好医药箱,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张宣纸。他看了一眼,并未多事。倒是一旁的德禄注意到,走过去,弯腰将宣纸捡起,当看到上面的字后,面色大变。
德禄拿着那张烫手的宣纸,手抖着就像是筛子一样,惊惧无比的跪下,“陛下,奴婢方才从后方捡到了这个。”
德福瞧着自己徒弟那副没出息的样,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一张纸而已,却将他吓成这样,太不成器了。
不用天启帝示意,德福从德禄的手中接过宣纸,无意识的撇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刹那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我滴乖乖啊!
咱家就不应该看上面的内容。
德福控制住双手,尽量不让它发抖,安安稳稳的将它递到陆渊面前。
当陆渊的目光落在宣纸上时,周围的人瞬间感觉到殿中的温度在下降,无形中一股冷厉气息弥漫四周。
那张冷峻,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寒霜。
看着那狗爬一样的字,字迹难看,字体古怪,却不影响阅读,其上内容粗鄙污秽。
【狗皇帝,拉虚脱没?想找到本姑娘,没门。本姑娘是天神下凡,你丫的敢掐我,你就等死吧!】
宣纸上还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龟,那乌龟正对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唐晚之所以留下这句话,可不是为了气他,而是想保护其他人。毕竟,皇帝有什么问题,遭殃得肯定是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不想连累到其他人。
至于气天启帝,那都是顺带的事。
陆渊面沉如水,手中的宣纸被捏成一团,松开手时,已然变成一片片细碎的纸屑,白色的纸屑,从指缝间飘然落下。
“搜!今日就算掘地三尺,都要将她找出来。”
御书房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帝王的怒火,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喘,尤其是看过字条的德福与德禄更是面无血色。
他们怕皇上来个杀人灭口,那他们二人可就惨了。
以紫宸宫为中心,整座皇宫各路纷纷亮起一条条火龙,那是一队队天子亲卫,举着火把,正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永春宫
守夜的宫女听到外面的声响,纷纷起身,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有宫女探头探脑,想要出去一看,可是宫门一落锁,可没法子出去。
“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我听闻住在承恩宫的那位自杀了,也不知是否与这件事有关。”有人低声说道。
“不可能!她那种人 ,圣上怎么可能会为她大动干戈。”
“说实在话,那位还真是不知好歹。先帝在时,对她宠爱有加。现在先帝走了,她要是真心想要追随,那日就该随着先帝而去,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也不怕人笑话。”
“噗嗤,那人抱着什么心思,宫中谁不知晓,就她一人以为瞒住了所有人。”
一名年长的宫女从主殿出来,正巧听到了她们的议论,见她们越说越离谱,面色一沉,上前呵斥道:“主子的事情,哪能容你们这般非议。下次再敢这般不知轻重的在背后嚼舌根,休怪我不念情分,告诉太妃。”
几名守夜宫女吓得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永春宫的宫门被人敲响,大宫女提着灯笼过去,命令几名太监打开宫门,就见着外面站着一队气势汹汹的黑甲侍卫。
为首的侍卫长对着大宫女说道:“有刺客潜入皇宫,奉陛下旨意,搜查各宫。为保各宫主子的安全,请配合。”
大宫女蹙眉,但没有反对,而是说道:“太妃已休息,这件事容我禀明。”
“可以,麻烦尽快。”
不消片刻,大宫女匆匆返回,对着侍卫说道:“查吧!”
侍卫挥挥手,后方的黑甲侍卫鱼贯而入,挨个搜查。
不管是休息,不休息的主子、下人,全部都被惊醒,所有人都不敢动,任由黑甲侍卫搜查。
黑甲侍卫训练有素,宫殿搜查很快。
“没有。”
“没有。”
……
随着一位位侍卫回禀,确定了永春宫无刺客。
大宫女以及大小太监们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出现问题,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
侍卫长对着大宫女说道:“此刺客阴险歹毒,诡计多端,若是有看到可疑之人,劳烦通禀一声。”
“一定。”
“叨扰了。”侍卫长手一挥,带着一队人马朝着下一处宫殿而去。
等到他们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刺客可真胆大,连皇宫都敢闯。”
“莫要担心,那刺客再厉害,黑甲侍卫会把他揪出来。”
“真是搅得人不安宁。”
“不知为何,我这心,总觉得不安。”
“我亦是如此。”
“唉,希望莫要牵连到咱们才是。”
大宫女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议论,更没有参与进去,对着众人训斥道:“莫要多言,各自回去。打扰了太妃休息,仔细着你们的皮。”
宫女、太监们纷纷闭上嘴,目送着大宫女进入主殿。
大宫女迈着轻巧的步伐,进入寝殿,对着帷帐内的人恭声说道:“娘娘,他们走了。”
“约束好下面的人。”一道温婉却又带着一丝清冷的声音从帷幔内传出。
“喏。”
等大宫女离开后,帷幔内响起了一道低语声。
“他是要下手了吗?”
无人回应她的话。
这样的情形不仅仅是在永春宫上演,其他各宫都在上演。有人配合,有人不配合,而不配合的下场,通常都很惨。
这一夜牵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