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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畅销小说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内容精彩,“初点点”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颜心姜寺峤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内容概括:“要是养得起车夫,我会娶你吗?我早就娶表妹了。”她的丈夫,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她记了一辈子。她是丈夫无奈之下的选择。她永远不配得到最好的。上一世,她没了别的期待,只想将儿子培养成人,却忽视了,基因的强大。辛辛苦苦养的儿子,竟和他父亲一样自私自利。再睁眼,她回到了过门第五天,意外遇到了那个权势滔天的少帅。他喜欢她,哪怕她已经结婚,也不管不顾地……“跟我三个月,你丈夫会发达。”“和他离婚,跟我走。”“太太,本少是认真的。”他喜欢她一身傲...

主角:颜心姜寺峤   更新:2024-08-26 14: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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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姜寺峤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内容精彩,“初点点”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颜心姜寺峤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内容概括:“要是养得起车夫,我会娶你吗?我早就娶表妹了。”她的丈夫,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她记了一辈子。她是丈夫无奈之下的选择。她永远不配得到最好的。上一世,她没了别的期待,只想将儿子培养成人,却忽视了,基因的强大。辛辛苦苦养的儿子,竟和他父亲一样自私自利。再睁眼,她回到了过门第五天,意外遇到了那个权势滔天的少帅。他喜欢她,哪怕她已经结婚,也不管不顾地……“跟我三个月,你丈夫会发达。”“和他离婚,跟我走。”“太太,本少是认真的。”他喜欢她一身傲...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她想起自己的前世。

她也很勇敢,也很努力,可最后有什么用?

因为她总在生死大事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旁人会感激她吗?

会说她善良吗?

也许吧。

可并不会耽误他们踩她、吸血她;想要毁掉她心血的时候,毫无顾忌。

她没有威慑力。

因为她不曾让仇敌付出鲜血。

不见血的战争,没有赢。

而今天,颜心算是赢了,因为章清雅被逼得撞破头。

一个人的威望,要用鲜血来涂抹。

颜心看了眼景元钊。

景元钊还想说什么,接触到她眸子,语气一缓。

他问:“你没吓到吧?”

颜心摇摇头。

督军夫人忍不住炫耀:“你是不知道心儿多果敢。”

她把颜心翻阳台,又立马想到反击的主意,去做个花篮,让章清雅百口莫辩的事,说给景元钊听。

景元钊淡淡笑了笑,左颊梨涡深深:“有些急智。”

却又话音一转,“下次我教你如何撬锁。不要翻阳台,很危险。”

颜心当着夫人的面,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多谢大哥。”

时间不早了,督军夫人要留颜心住下。

颜心想要回去。

姜家是她的战场。

战火才刚刚开始,她不得到结果,不会罢休。

她要回去的。

“……姆妈,我过几日来看您。您这些日子太劳累了,今天又为了我忙一天。

是我不孝。不好再叨扰您了。等过了几天,舅舅好了,您也歇过来了,我再来看望您。”颜心道。

督军夫人听了这么顺气的话,心情更好了:“等你舅舅好了,我单独请你吃饭。”

颜心道好。

督军夫人要喊副官送她。

景元钊却道:“姆妈,我送心儿。”

督军夫人:“行。你送一送。”

颜心身子却是一僵。

她来时,在车厢里的种种,历历在目,颜心很怕他。

“不麻烦大哥了。”颜心说,“副官送送就行了。”

景元钊已经站起身:“走吧,别磨蹭了。”

颜心和他一起出门。

车子停在楼下,他让颜心先上车,然后他挤了上来。

颜心往另一边躲。

景元钊失笑:“这么怕我?你翻阳台的勇气, 哪里去了?”

颜心:“你不要胡闹,景元钊。”

景元钊将她抱了过来,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叫‘景元钊’很好听,再叫一遍。”

颜心:“……”

景元钊又要吻她。

颜心躲。

不像是来的时候,怕弄乱头发,也怕弄坏衣服。

现在她不在乎了,故而拼了命躲开他。

他没吻到她的唇,只能吻吻她的雪颈。

颜心的呼吸逐渐滚烫,连她自己都被吓一跳:“景元钊,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低贱。”

景元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今天,你未婚妻也来了;而我是有丈夫的。”颜心道,“你不要这样对我,景元钊。”

景元钊的手,箍住她的腰,轻轻摩挲着她后脊。

“……你来的时候,问我和颜菀菀怎么相识。”他道,“我可以说给你听。”

他告诉颜心,他在广城遭遇伏击,是颜菀菀救了他。

他承诺过,会给她荣华富贵。

而颜菀菀是外室女,最想要身份上的尊贵,所以他会娶她。

“她是我的恩人。”景元钊淡淡告诉她,“往后,你不要随便提起她。

我的确很喜欢你,颜心,但你比不上她重要。她应该是最尊贵的女人,哪怕是你,也不可以轻视她半分。”

颜心的心,凉了半截。

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那就挑拨不了了。

怪不得颜菀菀可以嫁给景元钊。

只是,颜心有点奇怪,颜菀菀怎么救人的?

祖父在世时,颜菀菀根本没资格接触到医术,祖父特反感她和她母亲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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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夫人只犹豫了几分钟,将其他人都赶出病房,留下颜心和军医院院长。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在这间病房。”督军夫人说,“你想好了吗?”

“是,我想好了。”颜心道。

督军夫人:“行,给他用药。”

颜心拿了注射器,开始给病人注射磺胺。

她前世学过西医的,只是学得不深。

她镇定将磺胺注射到病人身体里。

病房里有几张椅子,颜心寻了一张坐下。

督军夫人坐在病床前,握住她弟弟的手。

军医院院长则出去了。

院子里,聚集了上百名大夫,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出头。

稍微有点医术的人都知道,督军夫人的弟弟,必死无疑。

枪伤高热,是中医说的死症。

军医院的众人,见惯了枪伤,更是清楚中枪后高烧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里很清楚。

所有人都不出头。

景元钊让人送颜菀菀回去。

颜菀菀拉住他衣袖:“钊哥,我不走。我怕我姐姐闯祸。”

景元钊不耐烦:“先回去。除非你能治我舅舅。”

颜菀菀咬住唇,半晌才可怜兮兮问:“钊哥,你是不是怪我?”

“不是,你先回去。”景元钊语气仍是不善。

他喊了副官,送颜菀菀。

颜菀菀一路上都在轻微发抖。

回到颜公馆,她母亲骆竹在门口等候着,急不可耐问她:“是什么事?”

颜菀菀一张脸气得发紫:“姆妈,都是你的错。”

骆竹不解。

母女俩回到正院,颜菀菀就把军医院的情况,都告诉了她母亲。

“……我去的路上就打听了,军医院医术最好的军医,被少帅用枪抵住脑袋,都不敢说他有办法。

那个盛旅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救不了了。我进去之后,看到大夫们都脸色凝重,我就更害怕。”颜菀菀道。

骆竹:“你做得很好,就应该拒绝。不要引火烧身。”

“可督军夫人很不高兴,当场发作了我。”颜菀菀道。

骆竹笑了笑:“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事,她怪不了你多久。”

颜菀菀脸色还是极难看。

“颜心也在。”她说。

骆竹的笑容一僵:“她怎么在?”

“景家找了全城的大夫,她又有一家陪嫁的药铺,找到她是正常的。”颜菀菀说到这里,紧紧抓住了她母亲的手。

“姆妈,万一……”

骆竹立马摇头:“不可能!军医院的人治了多少枪伤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法子?”

颜菀菀身在轻微发抖:“可她的确有点鬼才。前年那个人,都死透了,被她救了回来。”

“那个人没死,只是冻僵了。”骆竹道。

颜菀菀:“我很怕。若有个万一,她真走了狗屎运,她在督军面前胡说八道,我就会穿帮。”

又怪她母亲,“我说了不想冒充小神医,你非要!”

骆竹戳她脑袋:“你现在赶紧学起来,家里两个大掌柜教你。”

“可是这个很难学。家里那么多哥哥,学了十几年,没几个有好医术的。”颜菀菀说。

骆竹怒其不争。

“你放心,颜心肯定救不了盛旅座。”骆竹道。

颜心的运气,一向不好。

颜菀菀咬住后槽牙:“希望盛旅座死在颜心手里,这样督军府的人会杀了她。”

“肯定的。”骆竹说。

母女俩心情这才好转几分。

而军医院门口,督军景峰急匆匆而来,从一百里外的县城请了一个老郎中。

颜心这边注射完磺胺不到一刻钟,老郎中来了。

这位老郎中颇有些声望,看了盛旅座的高热,又细细诊脉。

半晌,他摇摇头:“这是阎王抢人,老夫也无能为力。”

脉象已经微弱,是将死之兆。

督军夫人心口狠狠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经死心了。

督军安抚了她几句,又把老郎中送出去,叫副官好好送他回家。

他回来时,在军医院门口遇到了他的长子景元钊。

景元钊在抽烟。

景督军:“给我一根烟。”

景元钊递给了他,又掏出火柴,为父亲点上。

父子俩用力吸了几口烟,都不说话。

“……棺材得准备了。”半晌,景督军说,“阿钊,你到时候拉住你姆妈,我怕她……”

“知道了阿爸。”景元钊闷闷说。

景督军又说:“你舅舅是替我挡枪。若没有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多想,人各有命。”景元钊闷声道。

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

他舅舅,像他大哥,手把手教他放枪。

他们舅甥感情很好。

现在,舅舅躺在那里,只等断最后一口气了。

景元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恨不能把什么毁个精光,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他姆妈会哭死。

他姆妈比他舅舅大十五岁,发兵灾的时候拖着幼弟逃难,遇到了景峰。

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活了下来。

舅舅像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又争气。

和顽劣的景元钊不同,舅舅从小听话懂事,他母亲疼极了他。

片刻后,院长也出来了。

景督军:“里面情况怎样?”

“就夫人和那个小大夫还在。”院长说。

景督军一愣:“还有小大夫在里面?”

景元钊也想起,颜心好像一直都在病房。

他母亲似乎说,如果舅舅断气,颜心就要陪葬。

景元钊这会儿完全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也不觉得她死了可惜,过耳不过心听着。

“那个小大夫,她说三个小时会退烧。她不肯走。”院长又道。

景督军:“胡闹。”

院长没心情聊那个年轻的女大夫,只说:“夫人应该出来,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让她看着盛旅座断气。

夫人会受不z了。

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但夫人现在很固执,谁也劝不动。

院长看了眼景督军。

景督军去看儿子景元钊。

景元钊喷了一口烟雾:“看我没用。我说话姆妈不听,舅舅说话才好使……”

他说罢,心口似针扎般剧痛。

那么好的舅舅,可能熬不过今晚。

景元钊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这会儿,他的心在一丝丝分裂般,让他胸腔这一块儿隐隐作涨。

景督军想了想:“我去劝劝。”

他进去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他一个人出来了。

“劝不动。”景督军眼睛发红,“这可怎么办?”

一筹莫展。

军医院的院长看了眼满院子的大夫,这些都是城里临时抓过来的“壮丁”,想问问要不要先将他们遣散。

然而,景家父子俩这会儿焦头烂额,心情极差,院长不敢触霉头。

院子里的大夫们,害怕扛枪的副官,也不敢要求离开。

满院子人,又寂静无声,就这么耗着。

景督军第三次进去病房,督军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想把夫人抱走。

然而一动她,她就醒了。

“远山怎样?”她问。

景督军看着病榻上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去试他鼻息。

督军夫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去摸。

胸口有起伏的,她松了口气。

再去摸他的额头,督军夫人愣了愣:“是……是汗。”

督军听了这话,愕然看向病床上的小舅子。

一直高热滚烫的小舅子,出了满头大汗。

“快来人!”景督军大喊。

安安静静坐在病房一角的颜心,急步过来,按住了盛旅座的脉门:“开始退烧了,脉搏也缓过来了。”

景督军和夫人一起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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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证实了颜心的猜测。


颜心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寺峤会在她的房间里。

姜家要娶她,只是为了将她弄过来,方便害死她。

原来,姜云州一直很喜欢她。

大太太岂能容许?

她连侄女都用心栽培,要她高嫁,岂会让儿子娶落魄门第的颜心?

偏偏他儿子一根筋。

那就叫他死心,顺便要了颜心的命。

婆婆收拾儿媳妇,一万种办法;让她死,也易如反掌。

颜心静静看了眼姜大太太。

“生死,未必在你手里。”颜心收回视线。

她的表情,又恢复寡淡了。

晚膳毕,颜心送老太太回房。

三少爷姜云州视线瞥向她,似被烫了,又赶紧收回。

众人各自散去。

姜云州回书锦院,却瞧见姜寺峤是往书锦苑旁边的外书房去,而不是回他的婚房,姜云州一愣。

他状若无意问:“你一直住外书房?”

姜寺峤:“颜心她前段日子不太舒服,不能服侍我,所以我就躲躲清净。”

姜云州倏然有了怒意。

他冷冷问:“她应该服侍你?你没佣人吗?”

姜寺峤错愕。

“三哥,不是……”

“我和她的事,你知道不知道?”姜云州凑近,几乎逼问他,“你是知情,还是糊涂?”

姜寺峤怕他。

作为兄长,又是家里唯一的嫡子,姜云州有点强势。哪怕他平时表现得很温和。

“三哥,是姆妈让我娶她的,这事你去问姆妈,别迁怒我。”姜寺峤道。

说罢,他快步跑了。

离开了三少爷的视线,姜寺峤才感觉自己太怂了。

他凭什么受这样的质问?

颜心现在是他的妻,他应该反问三哥,为什么还要惦记他的女人。

然而他又没这样的勇气,他一向怕三哥的。

比起圆滑的大哥、浪荡的二哥,三哥努力上进,从小就有威望。

他又是唯一嫡子。

如果姆妈手段厉害,像祖母那样,姜寺峤等庶子是拿不到家产的,将来都要靠三哥吃饭。

他快步回了外书房。

女佣烟兰接了他,给他递上一杯茶,他的心绪才慢慢稳定。

三少爷姜云州回到了书锦院,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去了前头正院。

佣人却说,大太太在表小姐的房里。

姜云州直接去了表妹的小楼。

他怒气冲冲而来。

章清雅见状,让服侍的女佣们赶紧都出去。

屋子里没人,姜云州开口就问:“姆妈,您为什么言而无信?你答应过我,等我学成归来,就让我求娶颜心。”

大太太不慌不忙。

反正木已成舟,姜云州闹不出什么名堂。

顶多发发脾气。

母子之间,还能有什么隔夜仇?

等以后他前途光明、妻妾成群,他会感激大太太的。

大太太放软了声音:“云州,你别生气,这事不怪我。”

姜云州脸色还是极其难看。

大太太继续道:“我怕颜心在家里闷,时常接她来做客。一来二去,她就和寺峤眉来眼去的。”

姜云州的脸,更扭曲。

他痛苦,又不太相信。

可他到底不了解颜心。

他只是苦苦追求过颜心。而颜心,从未回应过他,他送的礼物都被退回。

“寺峤生得好看,年轻女子都爱慕他,颜心也不能免俗。若单单她变心,倒也罢了,大家睁只眼、闭只眼。

谁知道,她居然把寺峤约到家中。两个人在房内衣衫不整,无媒而合,被她母亲和佣人抓到了!”

大太太说到这里,痛心疾首,十分替颜心惋惜的样子。

姜云州似被人狠狠撞了下,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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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沉着脸:“去开门!”

里面似乎还有女人的笑声,十分娇俏。

大太太微讶。

只应该有颜心和“奸夫”,哪里来的其他女人?

是颜心笑吗?

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老爷上前一脚,直接把院门踢开。

然而,后花园的情况,却令人目瞪口呆。

凉亭里,坐了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是颜心。

另有两个,十五六岁的模样,娇俏可爱,穿着很时髦的旗袍、小皮靴。

凉亭外,则各站了两名扛枪副官。

整个后花园里,特别漂亮,因为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将整个庭院照得如梦幻仙境般。

大老爷等人,怔怔看着这一幕。

在不远处,有两名副官,将一个被打得肿头肿脸的胖子压住,正在用绳子五花大绑。

颜心先瞧见了来人,站起身。

她衣着素雅,似一朵亭亭的荷,浅笑曳曳走向公婆和老太太。

“阿爸,姆妈,您二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我们太吵闹了?”颜心问。

老太太瞧见了,忍着想笑的冲动,问颜心:“怎么回事?”

颜心:“上次督军夫人给我办宴会,我认识了督军府总参谋的双胞胎千金。

我同她们说,我家后花园晚上有很多的萤火虫,堪称奇观。她们俩想看,又怕咱们家门风严格,夜里不待客。

我就自作主张,邀请她们走后花园的小门,悄悄进来玩,没敢告诉阿爸和姆妈。”

又对大老爷、大太太道,“儿媳不知轻重,请赎罪。”

大老爷和大太太的脸色骤变,极其难看。

姜家哪有什么萤火虫?

督军府总参谋的千金来做客,带着扛枪的副官,姜家谁敢动?

明明是章清雅邀请颜心的。

颜心是怎么在一瞬间找人来救场?

大太太不太懂,心里直直打鼓。

一旁的胖子被塞住了口,正在拼了命想要哀嚎。

众人都看过去。

颜心挽住老太太胳膊:“祖母,这个人好奇怪。他说他叫周宝华,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我们在这里赏萤火虫,他突然跳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两位陆小姐吓坏了,副官就按住这个登徒子。

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很狂妄,一直污言秽语的,副官们只得打了他一顿。”

又对大太太说,“副官们要把他带去军政府的监牢,审审他到底是怎么偷偷翻墙进来的,又是进来做什么的。”

大太太神色骤变。

大老爷的脸,一瞬间也难看极了。

老太太知道颜心赢了,再闹下去,恐怕不好收场。

她对颜心道:“这个周堂主家的少爷,我们是认识的。”

颜心错愕:“真是认识的?我不知道呀。早知道不打他了。”

又似懵懂,“祖母,他翻到我们家是来行窃的吗?”

颜心故意提高了点声音:“如果是行窃,还是应该送去军政府的监牢,让他们审审,看看他是不是惯犯。

若是咱们家的朋友,谁邀请他来的,还可以另当别论。”

那个被打成了猪头的周宝华,此刻口中塞的布条松了,他抓紧时间大声叫嚷:“我是被邀请的,是章清雅小姐邀请我来的。”

颜心似乎大大吃了一惊。

她去看公婆的脸色,又见祖母忍着笑

老太太捡乐子,快要笑疯;而颜心,做戏似乎很投入。

颜心惊讶:“这就胡说了,表妹由姆妈抚养长大,名门闺秀,怎么会夜里约了野汉子?我不信。”

又问大老爷和大太太,“阿爸、姆妈,您二位信吗?”

大老爷脸色发青。

大太太又震怒又害怕,毕竟扛枪的副官就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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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紧。

汽车在华夏是时髦玩意儿,宜城不到二十辆,一半在军政府、一半在青帮大佬手里。

而颜心昨晚才叫人打了青帮堂主的儿子。

待她看到推开车门下来的男人,紧紧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景元钊下了汽车。

男人穿着铁灰色军装,衣衫整整齐齐,军服衬衫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军装上衣有绥带,金属的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衬托之下,他那双眸深邃漆黑。

他冲颜心笑,左颊深深酒窝,这让他的笑容格外英俊。

颜心一顿。

景元钊靠近,双手撑住黄包车的边沿:“妹妹,好巧遇到了你。我请你喝咖啡。”

“不用了大哥,我有点忙。”颜心说。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速略快。

景元钊已经动手,将她从黄包车上拉了下来。

颜心没反抗。

反抗无用。

她只是道:“等一下,我的女佣在后面,我让她先回去,还要给她车钱。”

半夏的黄包车稍后而至。

颜心掏了钱给她,又说:“我没回去,就不要开院门。”

“小姐……”半夏往那边瞥了眼,看到了威严的军官,脸色有点发白,“您不会有事吧?”

“我没事。”颜心道。

半夏点头。

颜心付了车钱,转而上了景元钊的汽车。

和以往不同,这次他没有抱她,也没有吻她。

汽车平平稳稳开出去。

渐渐的,走出了城门,外面的黄土路坑洼不平。

颜心终于忍不住:“大哥不是说请我喝咖啡吗?去哪里喝?”

“跑马场。”景元钊道,“会骑马吗?”

颜心点头:“会。”

以前盛柔贞就很爱骑马。她自己有个跑马场,好像是督军夫人给她的陪嫁,她经营得不错。

颜心时常要被她带着去玩。

每次在马背上飞奔,能暂时忘记生活中的苦,颜心很喜欢骑马。

景元钊却略感意外:“你好像什么都会点。颜心,我似乎看错了你。”

颜心从记忆里回神,淡淡道:“你现在后悔轻待我了吗?”

景元钊笑:“我何时轻待你?我是很喜欢你。”

这话,极其无聊。

颜心的心中是一片死水,她没有少女情怀,听了这话只觉得烦。

她无法逃开他。

“……昨晚姜公馆闹的事,我听说了。”景元钊突然说。

颜心没打算告状,她平平淡淡:“没什么大事。”

“对不起,颜心。”景元钊语气认真,近乎谦卑。

颜心微愣。

高高在上的少帅,什么时候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要道歉,而且是真的满怀愧疚?

“……那天我在气头上,就去找了姜知衡。我的本意,是他们能说服你,甚至哀求你。

这样,你在姜家会更好过,至少公婆都得捧着你。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拿捏你。”景元钊道。

颜心静静听着,身子在一点点发冷。

她竟不知是这个内幕,还以为只是章清雅要害她。

“我早上找了姜知衡,抽了他一鞭子。他妈的,居然敢动老子的女人,还想泼你脏水。”景元钊道。

他一想到姜家那些行径,想到那个胖子居然可能会轻薄到颜心,景元钊就很想杀人。

他从来没想过害颜心。

他觊觎她,对她的身子垂涎不已,却没想过驯服她,让她毫无尊严跪在他面前。

所以,他一直不曾用强。再三试探,让她自己情愿。

哪怕不那么甘心,到底要她同意,景元钊才会睡她。

他想得到她,想得发疯,都没有用腌臜手段对付她。

万万没想到,姜家居然如此做了,景元钊气炸。

“原来是他们想要拿捏我。”颜心淡淡,“怪不得了。”


半夏拿衣服给颜心的时候,也尴尬得不知看哪里。


桑枝沉默着不敢说话。

只程嫂妇道人家,比较自在,安排好一切。

景元钊在房内,用一桶水擦了身子;汗湿的衣衫脱了下来,被程嫂抱出来洗了。

颜心已经换好了亵衣裤和外裳,看着程嫂等人晾景元钊的衣裤,有条不紊,个个小心翼翼。

一行泪从她眼角滑落。

尊严全无,体面扫地。

前世,她宁可抛弃“少奶奶”的这个鸡肋身份,去做医女,自己赚钱。

哪怕是民国了,自己出来做事的女人,总归不体面。

有身份、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是不做事的。

做事的都是下等人。

颜心的陪嫁耗不起,她丈夫又无法依靠,她要用手撑起自己的生活。

身份上自降一级,她也活得堂堂正正。

她把自尊看得那么重,景元钊却将它踩在地上摩擦。

刀枪无眼,希望这个恶徒早点死!

颜心转过脸回到净房,无声哭了片刻,把眼泪擦干净了。

她回到了卧房。

床上的卧具全部换了新的,景元钊只穿了一条男士亵裤,靠在颜心床头看她的书。

颜心上前:“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景元钊一把将她搂住,看着她穿戴整齐,笑道:“不热吗?”

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胸膛开阔,肩膀端平,线条在腰腹处收紧,窄窄往下。

清晰得完美的曲线,从小腹延伸进了裤腰里,腹部肌肉块垒分明。

颜心撇开视线不看他。

他哪怕洗了澡,身上皮肤也滚烫,天生体温高。

她推搡他:“热。”

景元钊松开了她,又端详她:“偷偷哭了?”

“你什么时候走?”颜心问。

景元钊笑:“这条亵裤,你的女佣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我穿这个走?总得等我的衣服干了。”

“你怎么进来的?”

“翻院墙。”景元钊理所当然,“你这里距离外街,就一道墙,谁都可以翻进来。”

颜心微微咬唇。

她并不知道自己院子还有这个风险。

她只知道进出不用惊动姜家其他人,很方便,哪怕偏僻了点。

“……我翻进来的时候,白霜就知道了。”景元钊继续道,“所以你放心,除了我,旁人进不来。”

颜心沉了脸。

她木木整理自己的书,不说话。

景元钊静静看着她。

她的侧颜很美。挺悄的鼻、饱满的面颊,樱红的唇,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她眼珠子黑,眼波微微流转,能荡漾出水纹。

景元钊有空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她。

想得发疯。

盛夏天热,他突然口干舌燥,非要见到她不可。

故而他尝试着直接翻进来。

他亲到了、摸到了。

她的肌肤总微微凉,气味又那么好闻,一点点淡苦,是乌药的味道;回味却很甘甜。

“……生气了?”他又问,语气中有他无法察觉的忐忑。

颜心将医书整理好,仍不回答他。

上次程嫂问她为什么不戴南珠做成的珍珠梳篦,明明很好看。

她心里想着:她被景元钊缠上了,所以她不配。

她不配再拥有好东西了。

她在姜家的泥潭里,心要比蛇蝎还毒;她在景元钊身边,身子会比娼妓还脏。

送她珍珠的男人,也许仅仅是感激。可他下意识会觉得,颜心像珍珠那样,白净无暇。

她并不是。

那莹白的珍珠,戴着像讽刺。

颜心感觉很委屈。

她很努力学医,她也很努力活着,命运不是在那里给她挖个坑,就是在这里给她设个坎。

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活一辈子,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妄想。



“留洋才子,必然不同凡响,三哥前途不可限量。”姜寺峤也很羡慕。


穿着西式短袖衬衫、咖色背带裤的男人,笑容满面和他的兄弟们寒暄。

然而目光一转,他瞧见了颜心。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斜照如碎金,筛过树梢,落在女子身上。

她墨发红唇,藕荷色衣衫将一抹淡紫落在她的眼睛里,让她原本就浓艳的五官,添了妖冶。

她美得像精灵误入人间。

姜家三少爷姜云州呼吸一窒。

不止是他,姜寺峤、姜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似乎也被颜心的美貌晃了下眼。

“这是颜心?”姜寺峤的心,倏然狂跳,躁动而凌乱。

他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

他的妻子,原来这么美?

姜寺峤没好好看过颜心,颜心也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他尚且发怔,三少爷姜云州已经阔步走到了颜心面前。

他又惊又喜:“明珠,你怎么在这里?你听说我回来,特意来看我的?”

颜心微微抬起眼帘,眼波流转,娇媚又似懵懂。

她没说话,可那双眸子灵动极了,似说了什么。

她只是静静看他一眼,有点茫然笑了下,走向姜寺峤。

姜云州微讶。

他回头,瞧见颜心站在姜寺峤旁边,低声和他说话。

他很是不解。

姜寺峤上前几步,喊了颜心也过来:“你和三哥不认识吗?以前三哥常去你家玩。”

又道,“三哥,她就是颜心,我的少奶奶。”

姜云州脸色骤变。

欢喜还没来得及收敛,他整个人僵住。

他倏然变脸,大家都微讶。

颜心似不明所以,往姜寺峤身后站了站。

“……三哥,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姜云州的声音,沙哑得快不成调子,甚至有点颤,“珠珠儿,他说什么?”

他朝颜心喊话。

颜心无措,不和他对答,只是问姜寺峤:“四少,我不是很记得三少了。他怎么了?”

姜云州的手,有轻微发颤。

姜寺峤是知情人,他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三哥出去念书了,见了那么多世面,居然还恋着颜心。

颜心是很漂亮,可也很庸俗。

“没事。”姜寺峤拍了拍她肩膀,“三哥可能刚回来,不太适应。”

姜云州还想要说什么,大少爷上前,揽住他肩膀:“三弟,快走吧,祖母等着呢。”

颜心和姜寺峤落后几步。

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半。

几个人进了膳锦阁时,老太太等人已经坐定了。

章清雅坐在大太太身边,正在给老太太剥荔枝,将嫩白果肉放在甜白瓷的碟子里。

“三哥来了,祖母。”章清雅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瞧见了孙儿,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小三回来了。到祖母跟前来,我看看。”

姜云州深深看了眼他母亲,脸色还是没转回来。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见他神色发僵,不免好奇:“怎么了,脸色儿不对?”

姜云州只得找个借口:“祖母,我有点晕船,这会儿还难受。”

“那就应该好好歇着。”老太太说。

姜云州:“无妨,叫人做点酸梅汤喝。”

大太太吩咐女佣。

与此同时,大太太也瞧见穿戴一新的颜心,脸色微变。

她沉着脸。

这顿晚饭,没人再闹事,但气氛很僵。

大老爷和小姨太太稍后才来。

姜知衡问儿子在国外念书种种,姜云州却答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姜知衡忍不住有点脾气:“你真的毕了业?”

姜云州回神:“是。”

“那怎么做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老爷拧眉。

姜云州的余光,看了眼颜心的方向。

心里苦楚,快要将他淹没。

大太太见状,既庆幸,又有点恼火,狠狠瞥了一眼颜心。



在当前的世道下,做寡妇也比离婚更好。除非离了婚再嫁,或者干脆躲起来。


颜心不想再嫁,也不能藏在家里,她需要继续做她的药铺。

“小姐,我不是很懂您。”程嫂叹了口气。

颜心知道她和半夏好心。

前世,颜心和姜寺峤分家后,从姜公馆搬走,各过各的。

颜心就把半夏和程嫂重新雇佣到自己身边。

她们俩忠心耿耿了一辈子。

尤其是程嫂,年纪大几岁,豁出脸面替颜心挡过好几次事。

她们跟着她,经济上虽然宽裕点,也是受过很多委屈的。

景元钊是个不相干的人。

前世没见过的,今生的纠葛,可能也只是这么一阵子。

他这种权阀门第的少帅,永远不缺女人,他新鲜劲儿过去就会自己走开的。

忍忍就好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颜心将一碗绿豆汤喝完,外面的雨停了,她心情也好转很多。

一场暴雨,处处泥泞,一改前几日的暑热。

大太太有让家里众人去膳锦阁吃顿饭。

颜心这次早早出门。

她到的比较早,膳锦阁就几个人。

其中一男人,正在调戏女佣,问她是不是收紧了上衣的尺寸,那么鼓囊囊的。

女佣脸通红,娇嗔着骂人:“二少真是的,又来拿我说笑。”

另一个男佣人在旁边起哄:“二少馋她,娶她做姨太太嘛。”

颜心进来的时候,二少视线立马落在她身上。

佣人那点美色,在颜心面前简直是山鸡比凤凰。

“四弟妹,来来坐这里。”二少笑容满面。

姜家兄弟几个,个个都一张小白脸,容貌清秀。

草包一样的二少,靠着他这张脸,没少骗女人的钱。

分家后,他屡次到药铺骚扰颜心,被颜心痛骂了两回,依旧不死心;后来,他被张逢春打了一顿。

再后来,颜心认识了盛柔贞。这些苍蝇畏惧盛柔贞的身份地位,这才消退。

二少奶奶不管自己丈夫好色,只骂颜心是狐媚子。

分家前,二少奶奶没少为难颜心,甚至趁着颜心照顾孩子的空档,把颜心推下楼梯,让她卧床了三个月。

那时候颜心的儿子才一岁,正是需要她。

她请婆婆主持公道,婆婆却一味偏袒二少奶奶,再三说她不是故意的,是颜心自己不小心跌下楼梯。

颜心那时候就知道,无人会替她做主,得靠自己,所以她后来卖了水田,又拿出卖药铺的钱去置办新的药铺。

重生后,颜心有太多的事要做,每次见这位二少爷,她并不怎么关注到他。

“二哥。”她很冷淡,没有继续往里走,“祖母还没来?我去迎一迎。”

她转身要走。

二少爷不顾好几个佣人在场,竟是快步上前,拦住了颜心去路。

他笑容倜傥,双目灼灼看向她。那双眼,专门往她胸前使劲。

颜心忍着怒气。

“外面那么热,别出去了,餐厅搁了冰。”二少爷粉面带笑,油腻至极,“四弟妹,我替你扇扇风。”

颜心往后退了几步。

二少爷失笑:“别这么见外,咱们是一家人……”

“哟,跟谁是一家人?”门口有人笑道。

二少奶奶走了进来。

今年很流行旗袍。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往后旗袍几乎成了主流服饰。

二少奶奶新做的旗袍,白底翠绿原点,元宝襟白玉盘扣,里面是雪色衬裙。

旗袍掐腰,越发显得她一段纤腰细细,十分诱人。

“二哥说我们是一家人。”颜心淡淡笑了笑,“这话对吗,二嫂?”

二少奶奶抿唇,一双眼弯成钩子:“你二哥呀,风流多情,跟谁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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